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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牛西施 第11页

作者:花儿

“可是哥哥不喜欢她呀,要是喜欢的话早就娶回她了,也不会等到现在。”秦雨乔转头争取秦夏生的肯定问:“哥哥,你说对不对?”

她这一问,林法蓉把注意力放在明显心不在焉的秦夏生身上,只见他盯着和隔壁相邻的墙,掀了掀嘴皮子无声的不知说了些什么,绽开﹂抹她不会形容的笑容。

“哥哥?”秦雨乔又唤了他一声,“你在看什么?”看到出了神?

“没有。”只是兰生又趴在墙上伸手偷摘他的杨桃。

她似乎是很喜欢吃杨桃!想到她将她房间前面的小花圃重新翻了土,很认真的种了杨桃他就想笑。

等到那杨桃树抽芽、长粗、开一化结果,她恐怕已经是个老婆婆了,那个时候她还会爱吃杨桃吗?

林法蓉回过头去,也没瞧见什么,但看到那堵墙她反倒想起了别件事。“对了,你隔壁的房子买下了没有?”

“还没有。”事实上他也不挺积极,因为兰生若搬走了,他恐怕会觉得无聊。

不只是她,她的弟弟也是一群呆瓜,好像是专门来让他枯燥、无聊的生活调剂似的。

林法蓉皱了皱眉头,“是对方不肯卖吗?我听人家说,那姓兵的一家乱七八糟的,明明就是乡下的穷鬼,只是突然间发了一笔横财才买下路家的房子,这种人的家风能有多好呀!”

“再说他们爹娘从不见踪影,四个懒鬼儿子也不出门,而唯一的女儿被城里悦来客栈的女掌柜取了一个……叫什么蛮牛西施的绰号,好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让人起了这么一个绰号?”

“我说她八成不怎么正经,跟这种人做邻居真是叫人不放心。”

“娘,你根本不认识他们,怎么能听了几句无聊的流言就如此断定,这样很不好。”秦夏生面露不悦。

“这怎么是无聊的流言?无风不起浪嘛,没有这些事人家怎么会说?再说这城里这么多姑娘,怎么人家不说别人就针对她”.

“像咱们雨乔端端的,从来也不出门,有谁说过她闲话来着?”城里还有几个“西施”,依她看来,皆是自己不检点才会被取绰号。

“可是我无聊得要死呀。”秦雨乔低低的咕哝着。

当大小姐一点都不好,规矩特别多,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她觉得自己倒楣死了,才会当大户人家的千金。

“兰生不是不正经的女孩子!”听到母亲批评呆呆的兰生,他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林法蓉讶异的直盯着儿子,“夏生,你可别跟那种人来往,那会辱没你的身分地位的。”

应该是为了买房子的事情有说过几次话吧?她绝对不相信儿子会对隔壁的穷酸女儿有兴趣,特地记住了她的名字。

林法蓉一脸忧心的说:“要是让陈夫人、江夫人、余夫人她们知道,我儿子跟低三下四的人来往,那你叫我怎么见人呀!”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没面子的。”秦夏生莫名其妙的一阵气闷,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你忙你的吧!最好把宜古斋交给春鸿打理一阵子,你好好的陪陪依媚。”等到客人来了,他可不能夭天借口要忙而把人家晾在旁边。“还有呀,当铺那里你也该关心﹂下,不要以为有了雪军帮忙,你就不闻不问了。”

虽然彭雪军是自己的亲外甥,但打理的毕竟是秦家的产业,怎么样都得多少防着点。

就不知道夏生心里怎么想的,说是对偌大的家业没兴趣,成天窝在他的宜古斋整理那些旧东西,奇怪的是那些东西居然能卖不少钱?

雨乔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家里的生出息她又不懂,所以只好让雪军来帮忙。如果当年她宽容一点,接受了秀娘,或许秦家的人了会更兴旺一些。

可是那都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了,现在提这些也没出息思。

岂止没意思,简直还无趣得很!那个死老头死之前还在怪她当年的器量太小,容不得人!

“嗯。”秦夏生点点头大步走开,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怎么高兴。

雨乔看着他,心里暗暗想着,哥哥是怎么了?他似乎不怎么高兴呢。

不过他不是一向看不起穷人吗?干么要因为娘的几句话而不痛快?

难道他认识隔壁那一家穷鬼?看样子她应该注意一下他的行踪,反正她很闲每天都无聊的发慌,就当当密探过过瘾好了。

第五章

“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真迹?”裴其霜充满期待的问。

曾经当过直学士的他归乡之后,爱上了前人书法字画的收集,但因为懂得少,常常买到膺品因而损失不少,是自从结交秦夏生这个忘年之交之后,他觉得自己学到不少鉴定的窍门。

他认为这幅展子虔的游春图是真迹,花了大把银子买了进来。像是要炫耀自己的眼光,他特意拿来给秦夏生看。

“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展子虔是隋初人善画人马。”他指着画上说:“如果是那应该擅长用线,而且下笔硬直不会过于柔媚。但这幅画中人马均不佳,线条也显得无力。”

“其中女人的衣服式样既不像是六朝之时,也不像隋末唐初。淡红衫子薄罗裳反倒有点像晚唐或是孟蜀时代,里面男人的圆领服和袱头也要再晚一点。”

“从画的技巧上看来,山头着树法,枝柔而敲也是唐代的画法,不大可能是展子虔的作品。”

基本上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这幅画不能说是膺品,只能说它并不是展子虔的的作品。

裴其霜有些失望,“还是看走眼了。”

一旁的邓春鸿安慰他道:“上﹂次当学﹂次乖,这次就当花钱买个经验。这样想也就不觉得难过了。”

“也只能这样了。”他叹了一口气,将画卷了起来。

秦夏生突然问:“裴先生,你这幅画多少钱买的?”

“﹂百两。三百两买了一幅无名小卒的画,我也真是够胡涂了。”他喃喃的说,“还好也没什么损失。”

他这么轻声一说,秦夏生心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些事情。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画留在宜古斋寄卖,我可以找到买家。”裴老师念了一辈子书,虽然曾经入过学士院却未曾被授与学士,充其量也只是个直学士,身边本来就没多少钱,偏偏有这么花钱的嗜好。

这三百两对他来说是小钱,对裴老师来说可能得省上三年才有。

问题是,他既然两袖清风,哪来的银子买这些字画?看他的样子又不怎么可惜、遗憾,甚至他该是愤怒的,而他的表现彷佛三百两对他是笔小钱似的!

而他记得他花五十两买到假印时,简直气得快昏倒了。

“这幅膺品还能值三百两?”裴其霜惊讶的说。

“它只不过不是展子虔的画。”秦夏生﹂笑,“但是其他人并不介立忌它到底是谁的画。”

“有些人买古董字画不是为了欣赏、不是为了收藏,只是为了挂在厅里、房里,提醒自己钱多得没地方花而已。”

“说的没错。”邓春鸿大力的点头,“有钱人家里要是不摆上一些够分量的古董字画,就不像有钱人了,其实那有九成都是膺品,他们却觉得买得越贵越好。”

裴其霜想了一想,摇摇头,“我自己吃了这个亏,不希望别人也上当。”

秦夏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笑了一笑却没说话。

“你真是个大好人。要是我,只想把三百两拿回来就好,别人当冤大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邓春鸿是有钱就好,别人的死活跟他才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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