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谁呀?”丘兰生讶异的问。
怎么突然冒出个陌生人来?
“我是隔壁的……”
柳叔话都还没说完,兵兰生心虚的尖叫道:﹁隔壁的!你想干什么?这些东西都不是你们的!”
然后她拚命的催促着弟弟们,“快吃快吃!”赶紧毁尸灭迹、消灭赃物!就算他想达她到衙门,也没有证据说她偷了他家的东西。
唉,她还以为四下无人、神鬼不知,没想到还是被逮到了。
柳叔﹂脸迷糊的看着她,“姑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隔壁的管家,想请问﹂下你家老爷在不在?”
这些人一定是兵家的奴才、丫头了,还是赶紧找到他们的主人完成任务走人,看见他们那种吃相?他觉得自己胖得对不起这群瘦鬼。
兵家可能是那种很严苛的主子,对奴才相当不好,所以他们才会个个瘦得皮包骨,有几块糕饼吃就觉得捡到宝了。
“我们家没有老爷。”兵兰生一胜防备,“你没有证据说我做了坏事,我﹂点都不怕你。”
“啊?姑娘,你的话我一点都不明白。可不可以麻烦你跟你家老爷通报一声,我有要事要跟他商量。”
“我们家没有老爷,你想做什么就直接冲着我来,一人做事一人担。”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豪气的说:“事情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搞错人了。”
她虽然害怕坐牢,可是也不能让别人受冤枉了。东西明明是她偷的,跟什么老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啊?”柳叔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姑娘,我家主人想买这楝屋子,所以要我来跟你家老爷谈价钱……”
兵兰生打断他,“买屋子?你要来买屋子的?不是为了那些东西?”她指指有如风卷云残只剩清肩的饼糕。
“我是来传达我家主人的心意,他很有诚心想买这楝屋子,价钱﹂切好商量。”
兵兰生松了一大口气,“好险!你早说嘛,吓死人了。”
莫非是做贼心虚?柳叔刚刚看她翻墙回来,这会又听她说了一串话,便大概隐约猜得出来她做了什么。
这算是小事,能做成这桩买卖,损失几块糕饼少爷是不会介意的。
“买我们的屋子?多少钱?”兵来妹模着发撑的肚子,露出满足的笑容。
柳叔看着他,一时之间无法决定要不要回答小表的话,“你是……”
兵来姝有些老气的说:﹁这屋子是我老爹买的,他现在不在家,一切我作主。”
太好了,这间屋子起码能卖个几十两,应该够他们把旧房子和田地都买回来,与其留在这边守着大屋子饿肚子,还不如回去住破房子,过能吃饱的生活。
“原来是兵少爷。”柳叔深深为自己的有眼不识泰山感到抱歉。“不知道兵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这也不能怪他呀!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少爷、千金一流的,就连他们秦家的丫头奴才也比他们来得称头、体面。
“我老爹接我娘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兵兰生瞪了兵来妹一眼,不是很接受他想作主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呀,她明明才是老大,有什么事也该她作主才对。
“你要是有事改夭再来吧。”她想也知道来妹在转什么念头。
他想趁老爹不在把屋子卖掉,搬回去老家!一开始他就是那个最反对搬家的人,现在有了机会,他﹂定会耍花样的。
说不定昨天那把钥匙他是故意弄掉的,她绝对不让他如愿,搬回去她的未来、她的人生、她的美梦就没有希望了。
“但你改天再来也不见得有用,我们不会卖房子的。”她刻意加重了语气,“绝对不会卖,你死了这条心吧!”
“大姊,你干么把话说得这么没转圈的余地?”兵来姝不高兴的说,“人家有诚意要买,你要客气一点呀!”
要是把买家吓跑了怎么办?
“他再来我就对他不客气!”兵兰生扬了扬拳头,“我们不卖,听到了没有?”“没错!”刚刚拯救兵迎姝和兵招姝月兑离饿死边缘的兵兰生立刻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我们绝对不会卖房子的。”
“如果价钱令人满意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唉喔……”多说了这句话的兵迎姝头上立刻挨了兵兰生一个爆栗。
“大姊!你不能这么自私啦!留在这里大家都饿肚子,有人要买不是很刚好吗?”兵来妹决定用说道理的,毕竟有理者走遍天下。
“又没有每顿都饿到你!今天只是个小意外,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待会我就出去找工作,再不会少了你﹂餐。”
“找工作?我看你不想走是想趁机找男人吧?”兵来妹不怕死的直击,她心里想什么彼此都知道。
“不过,哪个不怕死的敢娶你。”
“给我胡说八道!”兵兰生一脚踹了过去,将趁机乱说话的兵招姝踹飞出去,揉着哇哇叫痛。
她一出手其他人自然只有落井下石、占点便宜的份。
只见拳头与鞋子齐飞,现场是一片求饶、哀呜之声。
“既然这样,那、那我先走好了……”面对这么混乱、暴力的场面,柳叔决定改天再来。
这一家子怪里怪气的,真的是有钱人吗?
“好香……”兵兰生皱了皱鼻子,忍不住从她房间走到院子里,对着隔壁飘来的香味猛嗅。
那到底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香成这样?还好那群饿鬼住得远一些,应该是没有闻到,否则又要流着口水蹲在墙边闻香止饥了。
老爹还不回来,她﹂直找不到工作,大伙挨饿挨得辛苦,她做贼也做得心虚。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邻居不好,把东西放在那里人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不是存心引人犯罪吗?
这几天下来,她已经把隔壁的屋子模得很熟,尤其常常去光顾那个小厨房。
那么大的一间屋子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厨房里又摆着新鲜的蔬果和各式鱼肉,放着不吃实在太浪费了,会给老天爷劈死的。
他们就帮忙吃﹂些,虽然没经过主人的同意,但也是做好事嘛!
弟弟们已经开始把她当神仙崇拜了,因为他们根本不能理解她是如何变出那些菜色来喂饱他们,而且还非常好吃,她亲手做出来的菜一被拿出来比较,只有落泪、惭愧的份。
他们吃得开心,她则是当贼当得越来越有心得了。
“到底是什么束西,怎么那么香呀?”香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开始作怪,觉也睡不着了。
于是她踩上院子里的太湖石攀在墙上,就着月光往隔壁瞧去。
棒壁静悄悄的﹂如往常,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是……可是却有一桌酒席大剌剌、孤单单的摆在石亭里。
她吞了一大口口水,道德良心又再一次的受到考验。
那些美食不断的跟她招手,来呀!来吃我呀!我很好吃的!
“好,我去吃你。”像受了蛊惑似的,兵兰生身手俐落的爬过墙去,举足往石亭奔。
“哎呀!火腿春笋,嗯,笋子太老难吃。清炖牛筋没透、咬不动,真失败。”她抓起筷子大快朵颐一边批评,“宫保鸡了没放辣椒?失败中的大失败!”
爹年轻的时候是酒楼的厨师,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因此除了教她做菜之外,还教她怎么品尝一桌好菜。
只是她从来没有机会吃到名菜,当然也无从评论起,今天是头一遭,因此标准非常严格。
“真是失败透顶。”她摇摇头。
“我看你吃得很快乐,这桌菜应该也没失败到哪里去。”
“说的也是,能让吃的人感到愉快才是一桌好菜。”她不假思索的接道,“老爹也这么说,能让人吃得开心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