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愿意回来当丫头,那当少女乃女乃总行了吧?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惊愕的看着他,“你发烧了吗?”怎么突然胡言乱语,好像有些神智不清耶。
“我没发烧,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翻了翻白眼,“我说我想娶你。”
“什么呀?”是她在做梦还是他在做梦?
为什么早上把她骂得那么难听之后,他现在却说要娶她?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少爷,你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头昏,也没有喝酒吗?”虽然他看起来不像醉了,但说的却像是醉话呀。
“景阳春景姑娘,我在跟你求婚,你说好就对了。”温雅尔皱着眉头,“那么嗦做什么。”
“这怎么会是嗦,我总要问清楚呀。”她狐疑的看着他,“你干吗突然要我嫁给你?”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我知道,可是……”她还是觉得奇怪,喜欢是一回事,但突如其来的求婚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知道?你知道个什么?”他斥道:“我自己都还弄不清楚对你的感觉,你知道个什么鬼?”
“你既然还弄不清楚对我是什么感觉,干吗跟我求婚?少爷,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跟做的事相反,很矛盾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娶你呀。”温雅尔大吼着说道:“什么事情只要一扯上了你,我就浑身不自在、别扭得要死。就像你伤了脚的那一次,我明明急得要命,想安慰你、要你别害怕、别担心,可是说出口的却是骂你笨、骂你活该。”
“那你干吗那样?老实一点不好吗?”景阳春讶道:“你这样子我会觉得你是个讨厌鬼。”
“原来你觉得我是个讨厌鬼。”
他正想生气时,她又道:“看吧,又要曲解别人的话,然后开始生气了。”
“好,我听你解释。”他双手抱胸,先把火气压下去。
“在那种时候说那种话,不是讨厌鬼是什么?我知道,你是怕关心别人没面子对不对?可是你不能这么自私呀,只顾着自己的面子,不管别人的感受。你每次都是这样,事情一不如你的意就要生气,就要骂人。你少爷当习惯了,一点都不把奴才当人看,说得好听一点,说自己不管事,其实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
“你是温家的少爷,家里的事你不管,谁管?家事都办不好了,如何统帅禁军?你这人又任性又自私,脾气又坏,蛮横又无理。”她跺了跺脚,“还把自己的当风流,简直是下流。”
“你骂完了没?”温雅尔怒道。给人骂得狗血淋头,还能不动怒的人,一定是圣人了,“不过是跟你求个婚,你不肯就算了,需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说我任性又自私?你才迟钝又嗦!我脾气不好,难道你就很温驯吗?我讲一句,你哪一次不是顶上个十来句?
“我蛮横无理那也是因为遇着了你,跟你说理简直是对牛弹琴,要讲道理也要看人的呀。还说我下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迫女人了?她们哪一个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你说常相思好了,她住在温府四年多,我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吗?我下流?真亏你说得出口!”
景阳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把头一甩,“我要回去了。”吵一个晚上也不会有结果的,少爷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他到底是来骂人还是来示爱的。示爱?她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荒谬想法,他哪懂得什么叫爱,更别说要表示了。
她真是瞎了狗眼才会把心放在这种人身上。
咦?景阳春彻底的呆住了。
她……把心放在他身上?
第九章
每次从安西王府回来,身为三万禁卫军大统领的温雅尔,总是有万分的感慨。
原因就是安西王那如天仙般的王妃夏夜雨。
她原本是他府里的瘸丫头呀,没想到他一个没注意到而已,居然给湛掩袖这个精明鬼拐走了。怪只怪他府里仆从太多,而他又是个不管事的,除了阳春之外,他根本记不住谁的名字。
偏偏,阳春走了。而他现在想给她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坐坐,她居然还不肯回来!
他推开了那个因为闹鬼传得绘声绘影,而弄得全城皆知的漪水阁园门,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谁会知道这座闹鬼的漪水阁里,曾经住饼一个绝色佳丽,而令他心痛扼腕的是,先推开这扇门走进去解放那受困天仙的人,居然是湛掩袖而不是他。
就这么错过了,实在好可惜呀。
既然知道了漪水阁没有闹鬼,又是天仙般的安西王妃曾住饼的地方,他当然不能任其荒废,老实不客气的搬进去住了。
但他心里却又隐约的知道,搬离微雨楼似乎是因为那里充满了阳春的声音和影子。
他不明白,阳春不过是个丫头,而且还是个已离开温府的丫头,为什么他老是想着她呢?
这样看来,他是喜欢了她没错了。
他走上楼梯,推开房门点亮了灯,拉了拉壁角的一条线。因为府邸太大,他不肯让奴仆们留在他的屋子内,又懒得去喊人,因此要人拉了一条线末端接着铃铛到下人房去,只要一拉线要不了一时半刻,就会有人过来了。
他一边伸手月兑下外衣,一边穿过珠帘往内室走去。
然后,他有些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烛光虽然昏暗,但仍能让他清楚的看见,一名红衣女子背对着他坐在地上半趴在床沿。
“你在这干吗?”他往前走去,想一把把她拉起来,然后扔出去。
他直觉的把她当作府里的奴婢,因为有大总管之前曾因为擅自安排婢女过来这边,而挨了他一顿骂的经验。
看样子他是骂不怕的。大概有他娘给他撑着腰吧,因为他娘觉得房里没人服侍太荒唐,因此数次派人过来,只是又都叫他给分了出去。
阳春走了之后,他看哪个丫头都不顺眼,怎么样都觉得她们比不上阳春手脚利落。
他的手一拍上红衣女子的肩头,一只玉手迅速反抓住他,用力的翻过来然后往下一拗,她也顺势站起身来,将他的手反转到背后,然后往下一压,脚往他膝窝一踢,让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床前,然后伸手点了他背后的灵台穴,叫他动弹不得的趴在床沿。
“喂,姑娘!有话好说,用不着动手吧?”糟了,家里的丫头居然身怀绝技,而且还会点穴这门高深的功夫,让他根本无从防备!
所以他才会一招受制,这么看来她一定不是他家丫头,说不定是他的仇家,这下他给制住了,说不定小命要完蛋。
不过女人一般都是他的冤家,应该不会对他痛下杀手吧?
会有人舍得对他这种翩翩美少下毒手吗?
红衣女子虽然一招制住了他,但这么一动真气,胸中气血翻涌再也站立不住,一跤摔在温雅尔背上,吐出一大口血来,热烘烘的鲜血全染了他的肩。
一阵血腥味让温雅尔大皱眉头,“姑娘,拜托你别吐在我身上,那味道……不怎么好闻。”
没反应?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的趴在他身上,头则倒在他的肩,发丝垂落在他的颊边。看来她一定是晕了过去。
说不定她早就身受重伤,待会就会呜呼哀哉,比他还早死。
希望老天保佑,在她醒过来前他先能动,否则这姑娘要是来寻仇的,那他可就倒足了大霉。
他才这么想,却听到背上的人嘤咛一声,稍微的挣扎了一下,看样子老天是站在她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