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轻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说不好。“这事也不是我说了就算。”
问题是单奕月根本不想娶她呀!
“算的!”单奕月推门进来,喜道:“你肯就好。纪蔷,我们成亲吧。”
他一直在房门外偷听着,准备在他娘失败之时进来再次表明心意。
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才开始后悔、自责,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如果当初乖乖的成亲,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是非来。
他老是笑纪蔷别扭,他自己又何尝坦率呢?他明明喜欢她的。
听到他的话,纪蔷惊呼一声,羞得脸都红了。“娘!他……他为什么进来了?”
“赖不掉了吧?”单奕月欣喜的说。
“你胡说什么!”糟了,又给他听去了!这下他一定要以为,她很厚脸皮,怎么样都想嫁给他。
“娘都叫了,相公能不认吗?”
单夫人见状连忙起身,把丫环都带走。“我先出去了,小俩口别又吵架了,要亲亲爱爱才好。”
纪蔷一看她出去,连忙跳起身来,也想跟着出去。
单奕月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娘说我们要亲亲爱爱,你还想去哪?”
“放开我!别再捉弄我了!我实在禁不起你玩弄,我已经为你乱了心、伤了神,弄不清楚一切了。”
“我不捉弄你,纪蔷。”他揽住了她的腰,“我爱你,我们成亲吧。”
“什……”她诧异的声音消失在一个温柔而情意缠绵的吻之中。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纪蔷的脑袋已经完全打结,再也无法思考。
☆☆☆
这是个清爽而舒适的夏日。溪水特别的碧绿,天空显得特别的蔚蓝,这样美好的日子,是单府二少爷的大喜之日。
为了这一天,单府上下忙碌了大半个月,将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装饰得喜气洋洋的。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欣喜和期待的神情。
眼看着迎接新娘子的队伍快到了,单府的仆人们连忙在大门口燃起一长串的鞭炮。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夹杂着看热闹的民众的欢呼声,显得相当的热闹和嘈杂。不久后大红花轿终于在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引导之下,来到单府大门口。
随即一对新人欢喜的进到大厅拜堂,此刻除了单老爷与夫人外,最开心的莫过于单老夫人了,瞧瞧她老人家感动到眼眶都有些湿润。
这小俩口成亲之路风波不断,总算盼到他们今天顺利拜堂完婚,她心里好生安慰。
经过了一连串的行礼、热闹的喜宴后,单奕月终于能够走进他的新房。
而他的新娘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头上盖着红盖头,旁边四名喜娘分别而立,笑盈盈的引导他完成剩下的礼仪。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新娘,连喜娘将喜秤交到他手里,催他揭开红盖头时,他都恍若未闻。
“二少爷,请挑起喜帕吧。”喜娘笑着,似乎在笑他的失魂。
“喔”!枪拿着喜秤,突然发现自己好笨拙。
挑开红盖头后,纪蔷含羞带怯的低垂着头,他轻轻的托起她的下巴,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喜娘收拾东西,含着笑意通通退了出去,顺手把房门关上。
“纪蔷,我的小妻子。”半晌,单奕月终于出声而且灿烂的笑了。
纪蔷也甜蜜的笑了,“单奕月,我的夫。”
他把她揽到身旁,轻轻的吻了她。
“纪蔷,我要跟你承认一件事。”
她害羞的低垂着头,始终不敢看他,轻声问:“什么?”
“其实我六岁时就喜欢你了。”他握着她的手,另一手将她的下巴抬起。“你知道吗?”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哄我的,我那时对你好凶,老是欺负你,你才不喜欢我呢。”
“不,喜欢的。”他认真的说,“因为我喜欢你,才给你欺负,别人想欺负我有那么容易吗?”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她就记得看过他跟纪真打架。
“你也是那时喜欢上我吗?”
“才没有,谁喜欢你。”纪蔷啐道:“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是吗?那为什么我出痘时,你说要去做尼姑?”
“啊!臭纪真!”她涨红了脸。那个大嘴巴,他什么都告诉了他,叫她怎么面对他呀!
“我很感动呢。”单奕月一手搂过她的肩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纪蔷害羞的轻轻一挣,站了起来。“搂搂抱抱的成什么样子。”
“夫妻本来就是要搂搂抱抱、勾勾搭搭的。”他说着又伸臂向她抱去,她被逗得咯咯一笑,侧身逃了开去。
“瞧是你快还是我快!”单奕月假意往右边一扑,等她笑着避到左方去时,一回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纪蔷惊呼一声,不敢用力挣月兑,生怕给他扯破衣衫,于是求道:“好啦,终究是你快一些,快放手。”
单奕月本想抓住她,趁机将她搂在怀里亲上一亲,但见她俏脸生晕、含羞带怯,更是觉得情动而难以克制,于是手一抄将她横抱在怀里。
“媳妇,你跑不掉了。”
她微微一笑,伸手扣住了他的腕,“我早跟你铐在一起啦。”
桌上的两根大红烛燃烧着,房内的春光正旖旎,有情人的情正浓,好一个柔情蜜意的洞房花烛夜。
第八章
在一间黑暗的书房里,有人晃亮了火折子,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点点的光亮。
纪蔷小心的翻动着各项物品,轻声道:“你找到了没有?”
“还没。”单奕月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应该在这了。”
她低低的欢呼一声,跑了过来。“还是你行。”
“那当然。”他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是一正一正的布。
“喏,快看吧,看完得走了。”因为纪蔷的好胜心,他带着她夜探县太爷的府邸,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她一向对自己染布的手艺很有信心,没想到她辛苦染出来的布匹居然没被县府选上,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和单奕月虽然成了亲,但是她仍不肯将四季染坊与南陵染坊合并,她要靠自己的力量重建四季染坊。
而重建的最好方法,便是在织造大人前月兑颖而出,这已经不是她和单奕月的意气之争了,是她证明自己能力的重要手段。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辛苦的成果却连让织造大人见到的机会都没。
她不甘心!
尤其在知道县府准备在明春推荐给织造大人的是兴顺染坊的织造品时,她气得头都晕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比程府差,
所以吵着单奕月带她来看看,兴顺交的到底是什么好货。
纪蔷拿起一正布匹来看,这一看脸色差点没绿了,忍不住大声嚷道:“可……”
单奕月离她极近,听到她的话,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我们现在是贼呀!”
她拿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的说:“这是我们的货呀!天哪,我气得头都痛了,那老不死的偷我们的东西!“
她绝对不会认错的!这种高难度的镂空版印花所染成的花鸟对树绢布,是出自于她的手,而镂空版的图案还是她熬了好几个晚上才设计好的。
程府那群狗东西在放火之前,一定就偷走了这批本来要送给县太爷看的布匹,她一直以为这些作品随着大火毁气呀气呀!因为第二次她又重做了同样的楼空版,所以四季染坊呈上去的布匹与兴顺染坊无二样,只有鸟尾的用色有差。可见得她的手艺没退步,没长进的只是使坏、使诈的手段而已。
“真的吗?”单奕月也拿过来看。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