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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布少奶奶 第18页

作者:花儿

“不用看了。”单奕月把她一把拉住,“我看过了。”

“那是你看的。”她得再看一遍,她不相信程老爷会出低于一百钱的价。单奕月不管她,硬把她拉走。“没用的。”

“你干嘛!”到了牙行门外,纪蔷忿怒的挣开他的手,“别妨碍我行不行!”

“我在帮你,他们换过了。”刚刚林牙保接过他写好价的纸时,手一抬便迅速的调了包。

因此他相信送到梁老板手里的,已经不是她和他原本出的价钱。“什么?换过了?”她瞪大眼睛,惊讶的问:“你说下标纸?”太可恶了,她就觉得奇怪,梁老板也不是不会做生意的人,怎么会嫌她抬高价钱,原来如此!“没错。”

“真可恶,一定是程老头搞的鬼!”她回身想往里头冲,准备找人算账,单奕月连忙拦腰把她抱住。

“你干嘛!找他们理论?拆穿他们的伎俩?”傻丫头呀,在牙行里吵闹能讨得了好吗?这些人应当老早串通好,摆明是要坑梁老板的。她这样没凭没据的进去吵,只会被轰出来而已。

“放开我!”纪蔷气得脸都涨红了。“哪有人这样做生意的!真是卑鄙小人。快放开我!”

“不行!”见她挣扎得厉害,拼命的只想再冲进去,单奕月只好一把抓起她,把她扛在肩头。

“放我下来!你做什么?”她头朝下的给他扛着,着实难受,于是骂他道:“你跟他们一伙的!你为虎作伥,你不是好人!你跟他们同流合污……”

听她越骂越难听,单奕月忍不住开口威胁,“你再骂我就打你喽。”

“你敢!”她虽然这么说,可是也不敢再骂,生怕他真的说到做到。要是真被他打了,那这辈子她也不用抬头做人了,光是丢脸就丢死了。

“安静多了。”单奕月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微笑。

第七章

“太可恶了。”纪真将桌子一拍,忿声道:“真是小人行径,难怪人家说无奸不商。”

“你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的纪蔷不怎么高兴的看着他。什么无奸不商,难听死了,她可一点都不奸。

“没有、没有,我说的不是你,我指的是别人。”他话说得太快了,忘了面前有两个道地的“商人”。

“这儿也没有别人了,我不是的话,自然就有人是了。”纪蔷撇过头去,哼了一声。

纪真用手肘撞了撞单奕月,“喂,说你呢,奸商。”

“好,我是奸商。”他无奈的承认。纪蔷对他先前的举止非常的火大,连话都不直接跟他说了。

“我们先放下个人恩怨,一起对付兴顺,如何?”

纪蔷有些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纪真,你跟那个人说,我跟他没有恩怨。程老爷那边我会对付,不用他费心了。”

“喔。”纪真将头转向另一边,“奕月,我老姐说……”

单奕月白了他一眼,顺手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我听到了。”纪真还真的要转述呢!‘

他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没听到纪蔷说了什么?

“纪蔷,你一个人对付不来的。况且对方相当狡猾,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再去动他。”此事得从长计议。

哼,她难道还怕程府那群狗东西吗?

“纪真。你跟他说,他是他,我是我,没有人跟他是‘我们’,他喜欢干嘛就干嘛去,不用把我也拖下水。“说完,她便骄傲的抬起下巴,起身径自扬长而去。

她打算直接去跟梁老板说,他这个亏吃得可不小,下次他得精明一点,别再让程老头占了便宜。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纪真摇了摇头。“怎么办?她完全无视于你的存在,她真的生气了。”

单奕月耸耸肩。“我也没有办法呀,我们就是合不来。”

“什么合不来!是你自己搞砸了吧?人家爱你爱得要命的时候,你要拿乔、要嫌人家麻烦。现在人家生气了,不爱了,你不想办法挽救,还说这种话?真是呆!”纪真简直不敢相信聪明如他,居然会这么蠢。

“别管婚事的事,你只要想,你喜不喜欢纪蔷?要不要纪蔷?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你也不用担心她不理你;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同情的看着他,“我想你就惨了。”

听了他一番话,单奕月一动也不动的伫立在原地。

他到底喜不喜欢纪蔷?他到底要不要纪蔷?看来他真的得好好想一想了!

一阵笑声从四季染坊里传了出来,那声音有男有女,个个是笑得开怀,连路过的人也感染了愉悦的气氛,忍不住币了个笑容在脸上。

院子里面,纪真正从染缸里拉出一条已染好黄色颜料,刚浸完冷水固定色泽的布,他手腕施劲甩甩,那布便在空中不断的转着圈圈,变成一根长棍的模样。

随着他的动作,布上多余的水被甩了出来,溅上染坊里男女工人的脸上、身上——

大家笑着东躲西逃,却又觉得很精彩,于是鼓掌喝彩。

纪蔷更是笑得喊肚子痛,没看过有人用这么花稍的方式在拧吧布呀,要是大家都得学这花招,那岂不是累死了?亏他还说这方法快又简单,真是胡说八道。

纪真大喝一声,将手里的布棍往天上一丢,落下来的时候刚好搁了一半在竹架上,他跃上去抓住一端,一个鹞子翻身将布反转开来,飘飘荡荡的挂在竹架子上晾晒。然后,他优雅的落了地,接受众人的再度喝彩!

“好看是好看,不过似乎没多大用处。”花白胡子的工头王叔说笑,“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用老方法吧。”

虽然要用到两个人力,不过挺省事的。

原来是纪真无聊,看见大伙忙着拧布,于是突发奇想,想教大家简单又容易的方法。可是学武之人觉得简单的事,对寻常人来说可是千难万难,因此大家只看他表演,真的要学还是兴趣缺缺。

“我看还是别折腾我们这把老骨头喽。”

“王叔说的是。二少女乃女乃,你说是吧?”工人们又笑又说的,染坊里的气氛始终是愉快、轻松的。

纪蔷点头道:“你们别理他,咱们只管用老方法,这人可不是咱们四季染坊的人。”

她这么一说,大家又笑了。

“是呀!纪真是南陵染坊的人,怎么跑我们这里胡闹来了?”

“一定是‘那里’冷清没生意,咱们纪公子是个爱热闹的人,当然往这边跑啦!”

“我说二少爷也真可怜哪!唯一的工人也跑啦!炳哈……”

纪真反驳道:“我又不是工人。”

王叔笑着接口,“那更糟糕啦!一个工人都没有,生意只怕做不长。”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都希望织造品大赛是单奕月输,好让他快点用大红花轿把纪蔷给娶回去。

这两人明明是天生一对,大伙二少女乃女乃也叫了这么多年,全城的人都认定他们是夫妻,他不娶怎么可以呢?要知道纪蔷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是祟高无比,比那个自小离家学武的二少爷还来得高。

闻言,纪蔷忍不住噗哧一笑。“好呀!你们这些人背后说二少爷的坏话,当心他听到了不高兴。”

堡人们哈哈大笑,异口同声的说:“我们心里只有二少女乃女乃,况且这是事实也不怕二少爷恼。”

纪真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你给他们灌了什么米汤?一个个都向着你。”根本就是一面倒嘛!

要是单奕月真没娶老姐,可能会被群情激忿的工人们喂拳头喔。

纪蔷啐了他一口,满面红晕。“你胡说什么!这些叔叔伯伯阿姨们从小看着我长大,当然疼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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