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别说你现在叫巧玲珑,别说你为什么没衣服穿,别说你为什么会坐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没穿衣服?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叫巧玲珑?”
他申吟了一声,“叫你别说的,你全都说了。”
“不见了!”她晃着链锁,“我的衣服都不见啦!”这下叫她怎么办?
他朝她身后的椅子一指,“你是说那堆烂布吗?”
她回头一看,说是烂布真是一堆烂布,可是还真像她的衣服,他为什么要剪破她的衣服,害她没衣服穿?
亏她还觉得他是个守信用的正人君子。
“你为什么这么坏?”她委屈的哭了起来,“为什么要剪破我的衣服,这下叫我怎么见人?呜呜呜呜……”
“喂!那是你自己剪的,怪到我头上来!”
“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剪自己的衣服?衣服破了就不能穿了,难道我会不晓得吗,亏我还开始觉得你想改邪归正,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坏!”
“算了!随便你怎么说,谁教我倒霉遇到你。”
“我才倒霉呢!好好的一件衣服被你剪破了。”
“你……”他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百口莫辩,什么叫做被冤枉了。“好好好……都是我不对,所有的坏事都算在我头上好了,你出去看看有什么杀人放火、强盗越货的事都算给我好了,反正我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坏人!”
听他说的愤慨,巧玲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也没那么坏啦……别说得自己好像十恶不赦的坏人。”
“是我说的吗?你心里不都是这么想的。”年端敬生气地说。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刚刚那些话我想都没想过。”
苞她说话真会气死他,“呆子!”
他决定不跟她废话,还是赶紧上路,至于这个鬼锁他已经有了对付的方法,他就不相信他家的绝世名刀砍不断它。
年端敬看见窗下桌旁摆了个针线篮,于是拿着巧玲珑昨晚放在屏风上的新衣,拿起剪刀就开始修改。
那个呆子,与其在那边哭还不如想个办法来穿衣服。
“你在做什么?”她好奇的看着他把一件漂亮的新衣拆得七零八落,抹了抹眼泪有一点心疼的问。
“闭嘴!”
“你别老是叫我闭嘴。”他最爱说的两句话,一句是闭嘴,另外一句是少废话,这两句都不是什么好话呀!
“你又为什么老是不肯闭嘴?呆子!”
“我不叫呆子!”她不满的抗议着,她明明有一个那么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叫她呆子呢?
他把衣服扔给她,“套上去!”
她抓着衣服,有些迟疑。
“要我帮你吗?”
“不用!”她连忙摇头,一想到他要帮她,就莫名的红了脸。她明明不是那么容易脸红的人呀!
她一溜烟的闪进屏风后面,看了半天之后,实在不知道要从头还是从脚套,可是要是她去问他,一定会被骂呆子。
“你该不会笨到要从头套进去吧?”像是知道她的窘境,年端敬有些讽刺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她很自然的这么说,话一说完才后悔,她怎么这么老实的承认呀,这下子他不骂她呆都不行了。
她等了一下子,没听见那句熟悉的呆子,觉得有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哪里怪。
巧玲珑快速地将衣服套上,可是着一条白女敕的膀子还是很怪,她还是没有穿这样出去的勇气。
“好了没?”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不晓得是不是又有三急了?她连忙用袖子罩住膀子,快步的走了出来。
“手放下来。”
“可是……”放下来的话,她膀子就会被他看到啦!
“放下来。”
她含着眼泪,非常委屈地露出她的膀子。
他拿着针线将拆下来的袖子又替她缝了回去,在弄明白了他在做什么后,巧玲珑对他的佩服之心油然而生,“你真聪明!针线活做得那么巧!”
“闭嘴!不许再说了。”要不是她笨到家了,只会哭的话,他才不想拿针线、动剪刀。
“我是在称赞你呀!你不喜欢我夸你吗?”
“不需要!我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被你夸。”哪一个男人被人家夸赞针线活做得很好,他还能欢天喜地的觉得很开心?
或许有这种人,但绝不会是他年端敬。
巧玲珑有点了解的笑了笑,他或许是嘴巴坏了点,但应该是个好人。师父不是说过吗?有一些人面恶心善,她觉得年端敬应该就是这种人。
第四章
“别说你不会骑马。”
年端敬高坐在马上,看到她眼里的那股惊慌和无助,他实在佩服她,居然这么会演戏,装得好像她怕死那匹马。
她有点犹豫地看着他,这匹高大的马儿有些压迫感,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巧玲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会!”
说谎!骗人!是谁策着马把他拖在马后面跑?不会骑马?这比猴子不会爬树还荒谬!“你给我上去。”
他们有一大段路要赶,可没有时间慢慢蘑菇了。
“我不会呀!”她有点着急地说,又后退了一步。
“还装!”
他把她拎上马匹,跟着扬鞭一击,马匹吃痛便放开四蹄奔了出去。
巧玲珑紧紧的抓着马鬃,剧烈的颠簸震得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她怕得要命,“救命呀!我要掉下去啦!快停下来呀!”
她抓着马鬃,双脚不断的乱踢,马匹以为她催促加快,跑得更快了!
她吓得魂不附体,再也没力气抓住任何东西,身子一软就栽了下来。
一个人影快速地飞掠过来,右手一抄将即将落地的巧玲珑抱在怀里,她早就吓呆了,只能瘫软在人家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你干嘛!存心找死呀!为什么不控制好马匹?”她居然摔马给他看,要不是他轻功高明,她就算没摔死也会被马蹄踩伤。
“我……”她惊魂未定,又被他一吼,泪珠滚滚而下,“我……好怕!好怕呀!”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哭得可怜兮兮地。
要不是他吃过她的大亏,他一定真的相信她吓得要死,“别闹了!你还想玩下去吗?”
“你……”她哭得更伤心了,“我哪有玩!我真的怕呀,求求你别逼我了好不好?我好怕好怕呀!”
“我逼你?你还真是说得出口!”
“拜托你!别这么凶、别这么大声。”巧玲珑不知道为什么越哭越伤心,“我知道我很讨人厌,可是我已经尽量在讨大家欢心啦!为什么你还这么凶。”她泪涟涟地说:“是不是因为我很讨厌,所以爹娘才不要我?”
他已经分不清楚她究竟在玩还是在说真的,可是她哭得这么的可怜,害他有些心软。“算了,我们共骑吧。”
她点点头,被他抱上马,她坐在他身前,低头看见他握着缰绳的左腕,那链锁紧紧地嵌了进去,鲜血正不断的从旁边渗出来。
她看着自己依旧完好的右腕,总算知道刚刚马匹在狂奔时,她为什么没有被链锁弄伤了。
是不是……”她哽咽了一下,一滴眼泪落到他手上,“很痛?”
她的声音消失在风里,飘飘渺渺的往天际飘走了。
这一路上,年端敬纵马急驰,而巧玲珑也相当难得地闭紧了嘴,一声都不吭。
入夜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一处颇为热闹的小镇,此时已是人累马疲,该休息了。
年端敬将她抱了下来,将链锁尽数缠在自己手上,以免引来不必要的侧目,只是这样做势必会拉近他和巧玲珑的距离。
“多谢你……”她低声的跟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