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我不接受反对答案,不用问句。”
“你就这么害怕我爱上大哥?”
“我的警报系统非常敏锐,既然警报系统响了,我就非得现在求婚不可。”
“好吧!我先收下戒指,让你安心去日本。先说好,我可能会反悔。”
严泽岳立刻把戒指套进瑷晞指节,当作没听见她说的可能会后悔,续问:
“妳写满两百封信后,约他见面那一天,我能不能跟去?”
“不能。”
“如果我坚持跟妳去呢?”
“我的答案还是……不可以。”
“妳……真是气死我了!”
他跳上床,像要惩罚她的不同意,狠狠抱紧她,紧得几乎要揉碎她的骨、止了她的呼吸,几秒过去,才放开。
“孟瑷晞……妳有没有一点爱我?”他声音里有明显醋意。
“应该有吧……”
“应该有?!居然不用肯定语气!”他微怒,又多吃了些醋。
唉……瑷晞对她“大哥”的爱,竟比对眼前的他的爱,还来得肯定。
“我们认识八天,我给你这个答案,你应该要满足了。再说,我若不爱,何必留下来?又何必收你的戒指?”
她想,她应该是爱他的吧!
但……他为何如此像“他”呢?像得几乎让她分不清,她感觉的爱是不是真实的!
“这答案还象话一点!”
“你为什么能肯定你爱我?我们才认识不久。”
“总有一天妳会知道答案。我很爱妳,远远超过妳能想象的。”
又是总有一天!
瑷晞决定,明天她不去机场送行了。
不过,他说爱她的模样……真的很深情,深情得让她好心动。
她主动亲吻了他,那是个浅浅的吻,却点燃他热切反应,才平熄不久的热情,瞬间又重新引燃成熊熊大火……
东京藤堂大宅
严泽岳已经呈现极度烦躁的状态,在偌大的书房,他不下数十次地来回踱步,由书房左处移动置右端,再由右端踱回左处。
书房很静,静得会让人觉得只有严泽岳一个人。
端坐在大张书桌前的老人始终默不作声,看着大孙子在他眼前晃过晃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像是参加沉默角力赛,比谁顶得久。
“你到底想怎么样?”两个钟头过去,严泽岳终于发声,停在老人面前。
“我不接受一个孤儿当我孙媳妇,就这么简单。藤堂家从不娶没背景的女人。”
“你调查瑷晞?!”
“你跟她的事,我全知道。我晓得你把她当宠物养。”
宠物?!这用词惹恼了严泽岳。
“她将会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宠物。还有,我想你搞混了一件事,我希望得到你的同意,是对你的基本尊重,而不是非要你的同意不可。你同意,我会娶瑷晞;你不同意,我还是会娶瑷晞。”他说了重话。
今天是第五天了!来日本之前,他约了瑷晞今天晚上吃饭,他必须赶上下午四点前的班机。
他的耐性几乎被磨光了!
他知道爷爷会刁难他,只是没想到,他花了五天时问,还说服不了这个顽固的老人家。
他本以为一张合约书可以打发,没想到五天过去了,事情毫无可解决的迹象……是他太过低估爷爷的固执与野心吗?
“你不要忘了,你是藤堂家的继承人,你的婚事,决定权不在你。”
“我没打算接下继承人的位置。”严泽岳冷着脸。
“你要不要接这位置,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父亲欠藤堂家的,你不要忘记了。”老人家似乎也动怒了。
“我父亲根本不欠藤堂家什么!大伯的死,不是我父亲的错,你不要算错帐了!这些年,我们基于亲情回藤堂家,并不是为了赎罪。”
“不是藤堂灌的错,是谁的?就是他!是他害死了你大伯,是……”
话没说完,书房的门发出轰然巨响。
严泽岳彻底失去了耐性,他根本不听爷爷吼完,不但掉头离开,还重重甩上了门。
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家,瞬间停止了吼声,原本直挺的双肩,忽然有些松垮。
走出藤堂大宅的门,严泽岳吐了一大口气。他可以赶得上四点前的班机了,他可以如约跟瑷晞一起晚餐了,他……
他的心,有淡淡的失落、有淡淡的难过。
如果可以,他是多么希望事情能周全。
虽然爷爷总是讨人厌,但他毕竟还是爷爷,他可恨却又可怜的爷爷……
瑷晞感觉得出来,晚餐的气氛有些凝重。
七点多,严泽岳到公司接她。
他给了她一个拥抱,带她上车,一路开到他天母的住处,没说什么话。
晚餐一样是葭娜准备的,今天吃的是红酒牛肉意大利面,严泽岳不只话不多,食欲似乎也不佳,整盘意大利面,他只简单吃了几口,红酒倒是喝了不少。
“你有心事?”她不想再等他开口,先问了。
“嗯,我还在想该怎么跟妳说,妳先吃,别让那些烦心的事坏了食欲。等妳吃完了,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妳。”他浅笑。“我先去阳台抽根烟。”
“你是不是碰到心烦的事?我在日本看过你抽烟,在空中花园,你说睡不着那个晚上,是不是也是碰上心烦事?”
“被妳发现了。我确实足因为心烦才抽烟。妳专心用餐,要吃完,我抽完烟就进来。”他起身走向她,在她脸颊边亲吻,揉揉她的头后,离开餐厅。
瑷晞一个人在餐厅,吃了几口食物便放下了叉子,望向严泽岳刚坐过的位置,有些不明的情感忽然清朗了。
她很在乎严泽岳,原以为五天的分离十分短暂,原以为她会没什么感觉,然而事实却不如她所想。
她极度想念他!在他离开的第一个早晨,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她喜欢他,不只是他像亲爱大哥的那部分,她也喜欢他不像亲爱大哥的那部分,不管他像或不像大哥,她完完全全喜欢他。
瑷晞离开餐厅,决定去找习惯用烟发泄情绪的严泽岳。
她在客厅的阳台发现他。拉开落地玻璃门,她走至他身边。
“吃完了吗?”严泽岳转头看她,将烟换至离她较远的那只手。
瑷晞摇头,拿走他手上那根抽不到一半的烟,走回客厅,找了烟灰缸,捻熄火光后,回到阳台,从严泽岳身后环抱住他,侧头贴在他厚实的背。
她那似依赖又似撒娇的动作,那像是在一起许多年的伴侣才会有的动作,震撼了严泽岳。
他的大掌,覆上她交环在自己胸膛的手,问:
“很不喜欢我抽烟吗?。”
“嗯。抽烟对身体不好。”
“听妳的话,以后都不抽了。”
两个人沉默地站立了好片刻,一个享受着依靠,一个享受着被依靠的感觉。
许久,瑷晞轻声开口:
“泽岳,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可是,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
今晚的孟瑷晞,很不一样,不一样得几乎要让他忘了那些……淡淡的失落。
“什么话还算数?”严泽岳问。
“我虽然收了你的戒指,还是可以后悔。我有的权利,你当然也有。我可以把戒指还你,如果你很为难……”
瑷晞猜,他的心烦多半源于藤堂爷爷。
严泽岳松开手,转过身,低头笑道:
“妳实在是天真的小傻瓜!妳以为我赋予妳后悔的权利了吗?我根本当作没听见那句话。这戒指没有不满意可退货的十天鉴赏期,所以,妳没有权利后悔,我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