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
“对,将来泽昊会娶松元璎,成为藤堂家的继承人。”
“璎小姐?这……松元家不也是要继承人吗?”
“王叔,我真佩服你,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难怪爸爸当年愿意无息借你创业金;难怪短短十数年,你能将一家小鲍司经营成跨国企业。爷爷看不明白的事,你远在台湾,竟看明白了!
我跟爷爷点过这件事,我们最后的打算是,未来会将泽昊跟小璎的儿女,过继一个给松元家。表面上,孩子是松元家的继承人,将来长大了,孩子的爸爸姓藤堂,孩子的妈妈也是藤堂家的媳妇。
松元家的一切,最后……全变成藤堂家所有的机率,有八成。这算盘怎么打都划算。”
“二少爷肯吗?”
“他当然肯。他爱松元璎,就算现在不爱,将来也会爱。因为,松元璎爱的人是他,等她年纪到了,我会帮她,到时,泽昊不爱她都不成。”他笑了,笑得胸有成竹。
“我以为璎小姐爱的是三少爷……”王原表情疑惑。
“泽曜只是小璎的烟雾弹。”
“但二少爷肯改姓吗?”
“当然。只要他娶松元璎,就得无条件同意改姓。六年前,小璎来台湾住了三年,当时父亲『告诫』过我们,谁娶松元璎,谁就得承担『认祖归宗』这项重责大任。父亲的告诫不能推翻,因此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就是让泽昊爱上松元璎。
我不会改姓,瑷晞更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任何委屈。『瑷晞的爸爸』,请您务必安下心来,相信未来的女婿我,绝对会把一切都打点好。”
“未来的女婿甲哈哈……好!我接受大少爷这个新身分。”王原终于笑了,收了笑之后,他换上一脸深思,好奇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
“瑷晞满二十岁那天。”
“什么?!七年多以前?”
“那天晚上王叔给了我一张你们开庆生会时的合照,我带照片回家,看着想着,才发现我对瑷晞,其实已经变成另一种情感。
没发现自己的感情之前,我一直认为我会成为继承藤堂家的『牺牲者』;发现之后,我立刻知道,为了瑷晞,我必须拒绝这种牺牲。
这些年,表面上我帮着爷爷掌管一部分藤堂家的企业体,实际上,我是一步步将责任分给泽昊。”
“二少爷恐怕到死,都不晓得你的算计。”王原半是叹息、半是佩服。
“算我对不起他。”严泽岳笑,却没丁点歉意。“为了瑷晞,我走得算是千辛万苦了。”
客厅里,两个男人都沉默下来。
如果八天前,孟瑷晞没出现在日本,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严泽岳开着车,边往他位于天母的宅寓驶去,边想着,如果瑷晞没在八天前意外进入他的生活,那么一切应该会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走。
他会等她写满两百封信,然后跟她见面,正式追求她,接着等在最恰当的时机,向她求婚。
可惜……人算总不如天算。
瑷晞不在他计划之内出现,害他整颗心吊在半空中,摇晃不安,担心着这些年他的耕耘,会不会都白费?
即便在知道她跟泽曜演的戏码后,他的心也没能因此多轻松几分。因为,他必须赶忙将一切可以先实现的计划提早。
他苦笑。想在一个月内向瑷晞求婚,他可得非常拚命,光是爷爷那一关,就难过了。
他晓得爷爷其实比较希望他成为藤堂家的继承人,尽避爷爷也同意泽昊继承藤堂家,但在泽昊未确定成为继承人之前,爷爷不可能由着他自主婚姻。
他想,也许他能用白纸黑字的合约方式表明,他同意在泽昊万一不能继承藤堂家的状况下,无条件继承藤堂家业,这样,爷爷或许会同意,他娶瑷晞这件事。
只不过,签那纸合约……是招险棋!万一泽昊不能成为继承人,他势必得接手藤堂家。但,除了这招险棋,他没别的路可走了!他不想再等一年半载,才能拥有瑷晞,老实说,恐怕连一个月他都等不了。
所以,他决定拿他们的未来作赌注,赌双胞胎弟弟泽昊一定会接下继承人的位置,也赌泽昊活得够久,久到至少能生下两个孩子,-个继承藤堂家,一个继承松元家……
如果天上诸神愿意眷宠他跟瑷晞,他们的未来,自会安然无恙。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想着想着,决定拨通电话给让他这阵子昏天暗地的始作俩者--孟瑷晞。
“瑷晞。”他对着手机说了名字,已设定免持装置的手机立刻自动拨号。
电话响了几声后,传出响应:
“我是孟瑷晞,你好。”
“到家了吗?”他也不表明身分,直接问道,唇边隐隐含笑,像是笃定她能听出是他。
“泽岳?”她说的是不肯定的问句。
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他在电话这头,笑得更满意了。
“是我。妳进步得真快。”
“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她明白他指的“进步”是什么,也不反驳,只是好奇他如何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她不记得给过他。
“王董告诉我的。妳还没到家吗?”
“刚进门不久。”
“平安到家就好。”
说罢,电话两端都没再发声。
严泽岳开着车,直至碰到一个红灯,停车后,他才又说:
“我再转个弯就差不多到家了,可是我碰到了红灯,得先停下来。瑷晞,我对妳的感觉,就像现在,明明知道目的地就在前面了,偏偏遇到红灯,如果没有红灯,我早就……早就拥有全部的妳,不必再等一个月了。”
“我们的红灯……是什么?”瑷晞拿着手机,发起怔来。严泽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撼动了她。
“我们的红灯啊……”严泽岳忽然低沉地笑出声来,问:“妳先回答我,妳跟我一样,迫不及待回家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总比不是来得好。”他了解地微笑着。这一切,对不了解的她来说,是太快了点。“我们之间的红灯,找时问,我再一一跟妳说明白。”
“严泽岳,你这算什么回答?”她觉得被耍了。
“很认真的回答。我不想在电话里说那些麻烦事,已经绿灯了,希望我们之间的红灯,也能很快转绿……我车子要进地下室了,等会儿恐怕会收讯不良,十分钟后,我再拨电话给妳。掰,我爱妳。”
电话断讯,孟瑷晞呆住。
他们天天见面,这样的情况已经延续两个星期之久。
每天,严泽岳不是约她一起吃中餐,要不就是一起吃晚餐,倘若碰上工作忙碌,即使见面时间得排到消夜时段,他也不辞辛劳。
两个星期前,他在电话里头说了“我爱妳”之后,却表现得像是没这回事般,也不再提爱这个字眼。
她有时看着他,免不了要困惑,那句“我爱妳”,会不会是她错听了?
今天晚上,他带着她到天母,说是打算在天母一带用餐。但,车子却一路开到了住宅区,没多久,竟开入某栋高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我们不是要去吃晚餐?”
“是啊。”他在车格内停妥车,熄火。“厨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她被动地等待他为她开车门,牵她的手下车。
“这里是……”
“我住的地方。”他回答她的困惑。“今天晚上,我希望能跟妳吃一顿不受任何人打扰的晚餐。有些事,我决定告诉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