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两个月后,你说得出没办法。”
“……不会吧……”
“现在就这么犹豫,恐怕是会。”
“威威!”
“喊我也没用,到时候别找我帮你说。”
“我才不会!”
“最好是不会。”
他们在淡水河畔,很难相信,还是一模一样的位置——他们一样并肩坐着,望着淡水河。
晚上苏灏带她吃意大利面,出了餐厅,只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没想到会是这里,是昨晚她梦过的地方,她交出第一个吻的地方。
“我偶尔会到这里坐坐,事务所刚搬到台北那阵子,碰上很忙很累又很心烦的时候,我就会开车到这儿坐一二十分钟,看着淡水河,什么也不想。”一坐下,苏灏就说。
“为什么要把事务所搬到台北?台中不好吗?”她记得当初他提过,为了她想把事务所迁到高雄。
苏灏转头看她,耸了耸肩,过许久才说:“我没办法待在台中,你离开之后,我有大半年得抱着酒瓶才能睡着,你懂我的意思吗?没喝酒,我根本没办法睡。
晚上喝得醉醺醺,白天再用工作把自己累个半死。就算这样,我还是会想起你,每天到事务所,只要有人没敲门走进我办公室,我就以为是你。
那个事务所,有太多你的影子,你的突击检查、你跟工读小妹的笑闹声、你送食物给我的模样,太多跟你有关的记忆,多到我觉得迁走事务所,才能好过点。
我本来想照原定计划,迁到高雄,想了很久,却想不出迁到高雄的理由。没有你,我搬到高雄一点意义也没,最后我决定搬来台北。“
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是想让她难过、让她内疚。但当这些话出口后,他却觉得自己动摇了,他彷佛看见昨晚从酒吧出来的“决心”,有了裂痕。
她怎能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她怎能说掉泪就掉泪?
若会为过去那个受伤的苏灏难过,她为什么要做“那些事”?若是还有感觉,逃婚的那个晚上,她怎能立刻跟别的男人在大街上狂热拥吻?
梁紫筑,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听他说这些话,她掉泪。那个逃婚、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拥吻的她,当时心又在哪里?
“别哭,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没事了。”他举起撑在地上的手,拭去紫筑的眼泪。他告诉自己,过去发生的事,证明了梁紫筑是个没有心的人,他何必为了两三滴眼泪动摇?
女人的眼泪,总是想到就来。
“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过去就过去了,我们都别再说了。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些伤心话。猜猜看,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
她说不出话,只能以摇头代替。
苏灏刚刚的话,给她太大的震撼。她没想过,她离开会让他那么痛苦!她以为,他很坚强,坚强到即使没有爱情、没有她,也能好好地、快乐地过日子。
“我带你来这儿,是为了拿这个给你。”他从衬衫口袋掏出一枚戒指,拉着她的手腕,他将戒指放进她的手心。
“这枚戒指我一直留着,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适合这个戒指。
我说过,要用两个月时间努力。今天把戒指给你,两个月后你用这个戒指回答我。如果愿意再嫁我一次,就把戒指戴上,如果不愿意,只要不戴它,我就知道答案了。
不过我要先声明一点,你的答案若是不愿意,请别再把戒指还给我,你可以把它丢进淡水河、或者变卖,我都没意见。“
她盯着戒指,这枚少有的蓝钻,她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它。
当初苏灏拿它求婚的时候,就说过因为她喜欢紫色,所以他才买下这枚与紫色相近的蓝钻。他还说,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枚让他看对眼的戒指。
以为她在犹豫如何拒绝,苏灏紧接着说:“拜托你收下,你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
“我的答案若是不愿意,戒指真的能不还你吗?”她小心翼翼将戒指收在掌心,如果不还戒指,她就有纪念物了……
“当然。”原来她是想要戒指,原来她……果然虚荣。“风有点大,想不想回去了?”
“嗯。”
真相
如果可以相守
就不要离别
这无人相对的一路
只剩想念
还在狂啸的夜风里唱歌
不断唱着
我其实依然渴望
在你灵魂里跳舞
第七章
他的办公室,向来没上锁的习惯。听见门外的吵杂声,皱了眉,正拿起电话想问门外到底发生什么事,他的门旋即被推开。
“老板,对不起——”挡不住来人,只好跟对方进门的助理,不住地向椅子上的男人道歉。
苏灏一看进门的人是古岳威,便对助理说:“没关系,帮我送两杯咖啡进来,如果有找我的电话,暂时别转进来。”
“好。”
“还有,下次古先生如果再来,让他直接进来没关系。”助理要退出办公室前,苏灏又说。
“知道了。请问古先生的咖啡要女乃精跟糖吗?”助理问。
迸岳威不待人招呼,早就大摇大摆坐上三人座说:“我不喝咖啡,请给我果汁。没果汁的话,冰水也行,如果再没冰水,什么都不给也无所谓。反正,我不是来喝东西的。”后半段话,他是看着苏灏说的。
助理离开后,椅子上的苏灏,放下手里的笔,说:“我以为你会喜欢喝咖啡,因为紫筑喜欢。”
“她喜欢,我不一定要喜欢。不过,你是因为小筑喜欢咖啡,才喝咖啡吗?这点我倒是很好奇。”
“与你无关。我们直接谈你大驾光临的目的,这样干脆些。”这种问题,苏灏压根不想回答。
“要干脆,简单。这几天,小筑开口闭口都是你……”
“她在你面前谈论我,是让你羡慕?还是让你嫉妒我们的恩爱?”
“嫉妒,谈不上。至于羡慕,我还没决定要不要羡慕。”
“既是如此,她在你面前谈论我,又怎会劳动你亲自拜访我?”
“我来拜访你,目的只有一个,想问问你的‘重新开始’,是认真的?或是有其他企图?”
“古先生,没想到你对‘卸任伴’还真是尽心尽力。”苏灏嘲弄地望着沙发上的男人。
迸岳威沉默片刻,助理正巧端了一杯咖啡、一杯果汁进门。等办公室再度剩下两个人,他才说:“你果然不是认真的。”他拿起桌上的果汁,一口气喝下半杯。放下杯子,他离开位子。
“你从什么地方判定我不认真?”苏灏冷眼看着古岳威起身,对他判定的不认真,不作否认。
“从你若无其事把‘卸任伴’四个字用在小筑身上,就能判定了。”说完,古岳威往门走去。
“就这样?你真的只想知道我是不是认真而已?我以为你对梁紫筑的尽心尽力,不只如此。”苏灏望着已经站在门口的古岳威说。
“确实不只如此,我若不是讨厌弄脏自己的手,剩下的半杯果汁,现在应该已经扔在你身上了。”
“你今天到底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我的地方质问我的心态?”对古岳威护卫紫筑的姿态,他就是莫名地无法忍受!
“苏灏,你何不问自己想听哪种答案?你想听我承认,我是以小筑前任伴的身份及立场吗?这会让你好过点?让你更有理由、更理直气壮伤害她,是不是?mpanel(1);
我一直想不通,你当初怎能任由小筑离开你?如果你在乎到愿意娶她,你难道不觉得她的改变突然得很不合理?你难道没想过要了解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