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来啦,这样被人看见不太好。”紫筑没想到他真的要抱着她一起去开门,开始挣扎。
“逃婚你都不怕了,还怕让人看见我们的小恩爱啊。”虽然答应不骂她,但他没保证不损她。
最近的她一定是跟“祸不单行”这个成语,结了很深的梁子,再不然她就是让衰神给附身了,否则怎会该发生、不该发生的坏事都让她碰上了?
门外那个苏灏,从惊愕到轻蔑的脸色转变,明显得让她想忽视都难。
“威威,放我下来啦。”紫筑尽可能说得小声,但仍无法避免被苏灏听见。
“有什么关系?你脚痛,我抱着你有什么不对!”他带着恶作剧的表情,低头对紫筑眨了一下眼睛,才看着苏灏说:“苏先生不会介意我抱着小筑吧?小筑告诉我你们昨天发生了一点意外。世界真是小,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小筑的伤也没严重到得住院,就别计较车祸是谁对谁错了。”
他是故意的!可恶的威威,故意在苏灏面前让她尴尬。
“苏先生,别净是站着,请进啊。”岳威抱着紫筑,走回沙发,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刚刚的位子,回头看苏灏也已经走进客厅了。
“请坐,我去帮你倒杯水。”他对苏灏指了指单人沙发,做了请坐的手势。
“古先生,不用麻烦。我马上就走。我以为梁小姐一个人住,可能没办法照顾自己的三餐,看来我是多虑了。”
他好几次在商业性聚会上见过古岳威,从没想过古岳威跟紫筑会有牵扯!
不可否认,他真的很震惊,看古岳威亲昵地抱着她,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某些他不想正视的感觉。
“何必急着走?你们既然是很久没见面的老朋友了,如果没什么赶着要处理的事,苏先生不妨留下来陪陪小筑,她一个人在家其实很闷。我马上就得赶回公司开会,苏先生若能陪小筑说说话,我会很感激。”
迸岳威说话的同时,有意无意地以亲昵的抚模方式,揉着紫筑的发,又模了模她的脸,彷佛在宣示、夸耀着紫筑是他的所有物。
说完话,他拿起桌上一串钥匙,在紫筑脸上轻吻一下,故意用三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要乖乖,我一下班就回来陪你。”
他对苏灏点了点头,“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请苏先生到寒舍吃顿便饭。”
“梁小姐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跟她不只是老朋友而已?”
苏灏努力漠视汹涌而至的怒意与酸涩,却无法假装没听见那句——我一下班就回来陪你。他们的亲密,刺激着苏灏以为再也不会有的“嫉妒”。当古岳威走过他身旁,他忍不住开了口问。
而他的脑袋则乱哄哄地转着——有爱,才会有嫉妒吧!
他对梁紫筑,还有爱吗?他厌恶这样的心情,想转身走开,又想留下来质问她、想挖开她没逻辑的大脑,看看究竟哪里出错?为什么她宁可选一个十天可以换十个女伴的古岳威?这就是她要的“整片绿地”?没有丝毫认真、各玩各的……是这样吗?
苏灏不能确定在他心里争战的,除了嫉妒、除了怀疑爱是否依然存在之外,还有其他的挣扎,是难堪?或是不舍?
难堪着她真的甘心乐意,把自己曾经捧在手上送她的心,放在地上践踏、不屑一顾,最后选一个无心安定的男人?这就是她想要的爱情游戏吗?没有诺言、没有真心、没有天长地久……她难道不明白,在这种毫无羁绊的爱情关系里,最后受伤的通常是女人吗?
而他,又为何在难堪之中掺杂了心疼?!
梁紫筑……你到底有什么魔力,总能让人对你的决定,忿忿难安又隐隐心疼,
苏灏暗自嘲讽,大概只有他这个笨蛋,会对梁紫筑怀着男人不该有的懦弱感情,还必须花力气想办法阻绝。
已经走到门口的古岳威,因为苏灏的问题而回头,对着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苏先生指的是,你跟小筑曾经上过床、差点走进礼堂的关系吗?如果是——”
“古岳威,你会不会觉得你太过分了!”紫筑大吼,恨不得上前揍古岳威一拳。
她想不通威威这一连串煽情表演的目的何在?就算暂且不管他的目的为何,他刚刚的用字遣词实在更接得过分。
迸岳威挑衅地瞥了眼对他而言,没半点威胁性的紫筑,继续被打断的话。
“如果是那种关系,我知道,而且一点也不介意。苏先生,我们上次见面,是在东堂家的晚宴上,你若还有印象,应记得我当时的女伴是目前红遍台湾的歌手,江小姐。
我跟小筑彼此都很坦白,我目前交往哪些对象,她都清楚。同样的,我也清楚她的一切。别担心,我不是个小气的男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该怎么样就会怎么样,我一向看得开。“
这么说古岳威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知道过去他跟紫筑的关系,所以在那些商业聚会里,古岳威才会多次主动找他攀谈?想到这儿,苏灏顿时涌上被人要弄的感觉。
“你是在告诉我,等会儿在你离开后,即使我跟你的小筑上了床,你也无所谓?”苏灏忍着从没有出现过的强烈杀人。
这算什么?!大家都可以玩玩吗?
迸岳威来回看了看紫筑与苏灏,笑里带着看不出来的恶作剧成分,看起来挺像是标准轻浮的情场浪子,“只要小筑心甘情愿,我没意见。我真的该走了,你们慢慢聊。”
苏灏很清楚他究竟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下冲上前狠狠痛殴古岳威的念头,眼睁睁地看着古岳威带着彷佛不可一世的气焰,踏出了这栋屋子。
他无法决定该用什么态度看待这一切?额手称庆吗?感谢老天终于长眼睛,给梁紫筑一个教训,让她遇到不想认真、摆明只是玩弄她的花心男人。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情绪总不受教地往相反的方向走,想起那些他待她如珍宝呵护的日子,想起自己曾经……他没办法高兴,他惟一感受到的是满满的愤怒,愤怒她如此不自爱。
“你果然钓到凯子。”他站着俯视沙发上的紫筑,眼里有满满的不解,在他看来,她是世界上最难以用理性解释的生物。他实在不懂,这就是她要的生活吗?!
“你凭什么做这种结论?凭什么认为威威是凯子,而我是个专找凯子下手的虚荣女人?”她该气谁?气威威无聊的煽情表演?还是气苏灏瞎了眼睛?
“凭什么?还用得着说吗?这栋豪华住宅,难道不是古岳威提供的?难道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谎言?难道你们不是有生理需要就睡在一起的伴?”
她真有勇气,居然想辩驳?敢做不敢承认?他从前认识的梁紫筑,至少是个坦荡荡的女人,虽然莽撞、虽然常常出错,但至少三年前的梁紫筑,是个勇于认错的坦率女人!
这个梁紫筑,是曾经让他冲动到想拿一辈子照顾的女人吗?
“你——”
“怎么?说不出话了?”
“我懒得跟你说!就算我跟威威是你想的那样,那也不关你的事!我高兴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我高兴用凯子的钱住豪宅、高兴陪哪个凯子玩,都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梁紫筑!你到底有没有脑袋?为了这点生活享受、为了这点钱,随便让男人玩弄,你都无所谓吗?你就这么自甘堕落?!”
“我就是自甘堕落,你看不起我大可赶快离开,从此把我列为拒绝往来户。我又没巴着你不放,没人要你浪费力气在这儿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