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误会她了,事实上她比我还要早就跟培轩在一起了,要怪就怪培轩太花心,还有我太迟钝。”
小童满脸不可思议,有点受不了的大声说道:“你是真的太迟钝了,但你的迟钝不是在於看不出来余湘渟跟培轩的关系,而是看不出来余湘渟是个满月复心机的坏女人。”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湘渟?我记得大二之前,你们都还相处得不错。”瑀舲不解。
“那是因为——”小童差点忍不住说出那年发生的一小段恶心插曲。唉,他吐了口大气。“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喝了余湘渟的符水,她用极尽不人道方式对你,你却还能帮她说话。反正听我的劝,你能离那个恶女多远就多远,否则你早晚又要吃亏。”
她低头一口一口吃著甜小米粥,还是不懂小童对湘渟的愤怒由何而来。
“算了、算了,别让那个恶女破坏我们的心情。小舲儿,你到我公司上班好不好?我需要一个会做事的秘书,求求你,你一定能帮我很多忙。”小童瞬间换了话题。
这回换瑀舲叹气了,她就知道小童一定会做这种要求。
“对不起,可是我在上台北之前,就已经寄出几封履历表,有间公司要我明天下午去面谈。小童,我不是故意要拒绝你的好意,我只是不想让人说我得靠裙带关系,才能得到工作。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养活我自己。”
他就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小舲儿会拒绝他,要不然她一毕业,就会进他的公司了,也就不会进了那个恶女的地盘,任人欺侮宰割!
他沉思片刻,莫名其妙说道:
“你知道余湘渟为什么嫉妒你吗?因为你人比她漂亮、比她有气质、你的‘外在家世背景’比她好、你的智商比她高、你的人缘比她好,可是她永远弄不明白,男人会选择你而不选她的原因?不在於这些你比她强的外在条件,男人会爱你,是因为你难能可贵的善良,这一点余湘渟无法理解,因为她根本不了解善良的意义。”
“湘渟没有嫉妒我,真的!她只是——”
“你别再替她说话了,我会想吐血。有时候,我好希望你别这么有原则、这么善良,这样我大概就能少爱你一点。”
他说得很无奈,听在瑀舲耳里,却很震撼。
她一直以为过去那么多年,小童对她应该只剩纯然的友谊,没想到……
“刚刚的话,你当我没说吧。其实你应该告诉余湘渟,你并不如她表面看到的幸福,可能她想要害你、嫉妒你的心眼会少一点。”小童立刻补上一句,转移了话题,也轻易转移了瞬间的尴尬。
他不给瑀舲任何反驳他对余湘渟评论的机会,紧接著又问:“你明天要到哪家公司面谈?”
“星宇科技。”
星宇科技?那太好了,看来瑀舲得不到那个工作的机率比较高,抢破头要进星宇科技的人一堆,能进去的当然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倒不是他看不起瑀舲的工作能力,而是以瑀舲浅薄的工作经历,要进星宇科技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她能得到面试的机会,却让他稍稍觉得奇怪。
“明天我陪你去面谈。”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你别拒绝我,星宇科技跟我的公司在同一条路上,很方便。”
***
拗不过小童的坚持,她只能乖乖让小童陪著进星宇科技大楼。
早上透过行动电话,她临时被通知面试改在二十三楼,而不是原来的十九楼人事部。
才踏进二十三楼,向总机小姐表明来意后,她立即被引进一小间会议室,小童则被带进另一间会客室。
几分钟后,一个主管模样的男人进入会议室,对方都还没坐定,桌上的电话马上响了。
“……”
“是。”
“……”
“是。”
“……”
“是。”
她当然听不见电话另一边的人说些什么,只听见进门的那个男人频频回答“是”。对方挂了电话后,坐面对瑀舲。
“薛小姐,请问你多快可以来上班?”
“明天。”她有些惊讶,以为会先被询问先前的工作经历。
“很好,请你明天九点准时到公司。你的工作内容,要交接的秘书小姐会跟你一一说明。”
“秘书小姐?”瑀舲听得莫名其妙。虽然她的面试经验不多,但这个绝对是最奇怪的一个了。
“我忘了跟你说,你原先应徵的是行政工作,但是我们总经理目前急需要一位秘书,总经理看过你的履历后,认为你能胜任这个工作,所以希望你能接下这个工作。”
“可是我之前没有秘书的工作经历,我想我可能不……”
“这点你不需担心,现任的秘书小姐还有一个星期,才会正式离职,这一个星期里,她能教会你所有工作内容。至於薪资待遇,公司一定能让你满意的,如果你要拒绝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我觉得十分可惜。”
瑀舲不知哪儿来的念头,就是认为这个主管似乎很怕她会拒绝工作。
“好,我愿意试试看。”既然人家都愿意给她机会了,她实在也没理由拒绝。
“谢谢你。”
应该是她说谢谢比较恰当吧?她带点尴尬,同样回覆对方一句谢谢,“面试”就算结束了。
有这种面试吗?她第一次碰到。
当小童听到她得到工作时,脸上的表情跟她刚踏出会议室时一模一样——百分之百不能相信。
第三章
星座小捂
最深谍远虑的星座——天蝎廑
最有异性缘的星座——天秤座
必於三仙台那一晚,要遗忘并没有想像中容易。
昨晚小童利诱加恐吓,要她别到星宇科技工作,说什么工作压力大得吓人,又说他愿意出星宇科技的两倍薪水,要她到他的公司工作。
因为小童的话让她原本已准备好要忙碌一天的心情,直到此时还使不上作用。
早知道当星宇科技总经理的秘书,会这么无所事事,她不如答应小童到他公司工作。都已经下午两点多,她连“总经理”的脸都没见上。
一早来,那位即将离职的秘书就笑著告诉她:
“总经理不常出现,所以没什么事可忙,平常工作内容顶多是接接电话,偶尔打打信件。”
对她来说,这种状况根本是种折磨,“不忙”就表示她有一大把时间,而时间太多的情形下,她能做什么?总不好上班第一天就做私事吧?
既然没有公事可做,又不能做私事,她当然只能发呆。
发呆的她又能想些什么,如果可以,她很希望能想些无关痛痒的事,或者作作白日梦也成,偏偏她的脑袋就如同录影带在放映机里卡死了带子,自动自发停格在那个星夜……
那一晚,她的脑子铁定是让一把怒火烧熔了,几千亿的脑细胞全死在烈焰里,否则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唉……
***
“你常像这样,一个人到海边看星星?”那天晚上在三仙台海边,一阵尴尬沉寂后,她主动开口。
“嗯。”他简单应了声,没多说什么,
想来也奇怪,她第一次发现“默契”这种无形的东西,并不需要特别长久的时间酝酿,在某些人舆某些人之间,就是存在著彷佛浑然天成的默契。
她著实不想说自己跟那个满脸胡须的男人,似曾相识、好像是两个人已经认识了一辈子,那是肥皂剧里才会出现的对白,可是她却偏有那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