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小心说溜嘴,赶紧试著弥补,“呃~~我的意思是说……”
就说季郁珊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加上又没有萧沐霖在她身旁替她注意著,她当然没听出苏卉卉的语病,“哪是啊!至少还有你的沐霖哥关心你,你可别把他忘记了!”
“是,遵命。”苏卉卉尽量表现出没事人的模样。
可一当她挂断电话,她却觉得自己变得更加的寂寞,“沐霖哥出国了,学姊也要出国……那就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
愈想心情愈沉重,她忍不住踱到梳妆枱前,看著镜中落寞的自己,“这是我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该是到了改变心态的时候,出去走走吧!”这可是苏卉卉自从父亲过世后,第一次产生想到外面走走的念头。
“我不该一直这么消沉的!”整天想著她该如何跟邢孟杰相处、该如何了解他的想法、该如何埋藏对他的爱意……她过得好痛苦。
“以前的我是到哪儿去了呢?”她问著镜中人,“好想回到过去喔!”
回到从未认识邢孟杰的日子,回到还有她爸陪伴的时候……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试试看能不能走出去吧!”她这么告诉自己。
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天意,总之,当她漫无目的走到一处热闹的街道上时,突然被人给拉进一间新开幕的店。
“小姐,试吃看看吧!”一名好看的年轻男子端著一盘切成块的点心,“吃完请提供些意见。”
要是在前一天,苏卉卉一定不会理睬,转身就走;可今天不同,她告诉自己要改变的,於是她张口试吃,忍不住傍了批评,“好难吃!这是什么啊?”
“新的甜甜圈口味!”年轻人满脸的期待,“怎么个难吃法?能具体一点的告诉我吗?”
苏卉卉也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鸡婆,“好硬,咬起来还有点黏牙……然后里面的馅是什么?好甜,有些腻人……”
她边说,只见那名年轻人边用笔记下,到最后他甚至提出邀约,“小姐,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店啊?像是做我的产品试吃顾问……”
“我?!”苏卉卉指著自己,“可我不会——”
却被对方打断话语,“你可以的,我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的……”接著诉说起他创业的伟大理想与抱负。
“真的吗?”是命运在安排,让她走出深陷的泥淖吗?“可以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
苏卉卉上班了。
每天一大早,在邢孟杰还没出门前,她就出门了;直到晚上八、九点,她才拖著疲累的身躯回家,且一回到家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再不迈出房门一步。
完全阻绝自己与邢孟杰有见面的机会。
其实并非她在闹脾气,而是她已吃过晚餐回家,一进房间,梳洗过后,便因身心俱疲而迅速坠入梦乡,再没其他心思去理会邢孟杰。
这样也好,经过两、三天的工作下来,苏卉卉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让她感到较惬意些。
她不必再时时等候邢孟杰回家,不再无所事事的心心念念全想著他一人;她甚至连思考两人未来的发展的时间都没有!
也因此,她原本被邢孟杰深深伤害的心好像也变得没这么痛!
她当然知道并不是伤口已愈合,而是她没时间去管它,就任由伤继续摆在那里;至於痛,一直都还是在的,只是她没有时间去计较那股痛彻心扉的难受感觉……
她一回到家后,浑身都累到不行,腰酸背痛到压根没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原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真的很有用。
可她却没有告诉邢孟杰,她已找到工作。
“告诉他又如何?”苏卉卉自问自答,“他应该也不想知道吧?”她的生活层次跟他是有落差的!
饼去的她,愿意每晚猛K跟他工作有关的专业知识,那样才能跟他有共同的话题;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心与时间。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苏卉卉觉得自己的转变,并未给邢孟杰带来影响,所以她决定维持现状。
今晚,她一样是在店里吃完晚餐后才回家,几天下来,她已太习惯一个人在家的感觉,所以她连客厅的灯都没打开,迳自模黑走向自己的房间。
才走到一半,却被突如其来的声响给吓得差点心脏病发!
“去哪?弄得这么晚?”
她听出是邢孟杰的声音,赶紧打开电源,在一室光明的情况下,看著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你怎么不开灯?”
还好她没那么胆小,不然可是会被他吓出病的。
“你去哪?”邢孟杰追根究柢的问。
从上回跟她恳谈过后,他就因公事出了一趟差,好几天没回家;风尘仆仆的一下飞机,他一心只想赶回家看她。
至於为何会这么的归心似箭、为何这么的想看看她的小脸,邢孟杰还真没细思呢!
然后他又忆起,他俩在结婚时有过约定:每周单数日,由她负责洗手做羹汤;双数日则是轮到他,周日则两人一起出外用餐。
当然,这是两人都没杂务时,就依著这个规定执行。
先前他曾未依约行事,甚至还藉题发挥,训了她一顿的事,早已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想到今天是星期五,他赶到家的时间又刚巧是晚餐时刻,他深信一等他回到家,迎接他的一定是她甜美且焦急的关切俏颜,以及一桌美味的料理。
她一定会先责怪他的数日不闻不问、没消没息,然后在还没听完他的解释前,就先拉著他吃饭,将他的任性行径视为理所当然。
因为,离开前他已义正辞严的告诫她不准管他太多,他相信苏卉卉是个明理之人,她该是会将他的话听进耳里、放在心底,不敢也不会再管他太多。
而这就是他心目中最最期望的苏卉卉的表现。
可当他一脚踏进家门,迎面袭来的却是一股寂寞的空气,以及一室的黑暗。
下意识的,他脑中第一个产生的想法是:她不要他了!
他连忙冲进她的房里检视她的物品,还好都在,“那她是去哪儿了?”
邢孟杰直觉的拨打她的手机号码,却讶异的发现她……根本没将手机带出去,於是他只能静静的等。
她已搬来他家住,又还没找到工作,他压根不知道能上哪找她!
一这么想,一股颓然的沮丧猛然袭上他的心头;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自己的残忍了——她曾要求过主动联络他的方式,却被他一口回绝。
她当时的落寞神情,至今他没或忘;现在,他更能感同身受。
他紧握著她的手机,寂寞的坐在沙发上等她。
“可能是找到工作了吧!”约莫七点多,他胡乱猜测著。
“不会是去跟她学姊胡搞瞎搞了吧?”到了八点半,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超过九点,他忍不住的担心,“不会是出意外了吧?!”
所以,一当他听到苏卉卉回家开门的声音,一直悬著的心这才放松下来,还好她没事——但为何他会这般记挂她,邢孟杰依然没有多想。
看著她连灯也不开,就迳自往房间里走,他忍不住怀疑:该不会他不在的这些天,她都是如此过的吧?
照说他该是很高兴经过他那次的“训话”,她很乖巧的改进了,不再把他放在最重要的地位;但此时的邢孟杰却只觉得一股火气从心底窜升。
“这么晚才回来?”他以质询的口气问。
苏卉卉并不想多做解释,“你……前几天都没管我,我以为这就是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