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憬垂下眼眸,“我……”
“我不逼你。”他体谅的说:“只是,我一直很懊悔当年自己年纪小,无法保护我妈及两个姊姊;而现在,我有能力了,我多想做些什么……”
“我想想看。”考虑良久,羡憬这么说。
而龙冠儒已开始叙述属于他的故事,“……我妈一发现我爸在外面有了女人,立刻决定再不忍受,带着我们一起赴美。”
而那时的龙刚事业蒸蒸日上.他成天要求妻子将龙冠儒送至美国去接受专业接班人的菁英教育;另一方而,他也期望妻子能再替他多生几个儿子,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女儿是无法继承家业的。
可龙母却有个小心结:在她生完龙冠儒后,她的身体出了点毛病,以致她偷偷动了手术,再也不能生育了。
在她以为,她拥有三个儿女应该就够了。
却没想到当龙刚得知她不能再生后,却是异常愤怒。他认为自己若是能刨立龙氏王国,那可足需要许多继承人的。
也因此,他在一时气愤之下,无心撂下一句狠话,“既然你没办法生,那我就找别人生。”
可,这只是句气话,是在气头上一时失去理智所说的,并没真的照做。
却让龙母黯然神伤的决定立刻出国,从此再不见她那没良心的老公。
“那五年,我们四个人的感情很紧密,除了上课,做什么事几乎都在一起;可年幼的我却隐隐感觉到,不论是我妈,或是我两个姊姊,似乎都有点不快乐。”他落寞的说。
“人约八岁那年,我的课业紧凑到几乎让我没时间与她们多相处,可在发生意外的前一天,我刚好提早回家,见到我二姊一个人正暗自啜泣着。”
即使那件意外已过去N年,龙冠儒提及此事,心情还是低落到不行。
“发生什么事了?”
“小儒,如果有一天,我、大姊,还有妈,我们三个必须离开你,你会如何?”
“我会跟着你们的!”
“不——你要尽快让自己长大,等你有能力保护我们时,再来找我们,知道吗?”
“为什么?”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长他七岁的二姊,当时以忧伤的眸光瞅着他。
当时的他,一心只想快快长大,好保护他那无助的母亲及姊姊。“好,我会很努力的长大,你们要等我。”
“嗯——等小儒长大后,要对柔弱的女生多点关怀、多点休贴、多点爱惜……
知道吗?”
“我一定会。”
这是年仅八岁的他当时所做的保证。
“可……第二天,我正在上课时,意外消息却传来——”龙冠儒嗓音有点哽咽的说:“我好自责——我根本还来不及长大保护她们啊!”
羡憬听得眼眶有点湿濡,她只能如此安慰,“不,她们一定小会怪你的。”
龙冠儒像是没听到她安慰的话语,继续略带激昂的说:“意外发生后的第二天,我无意间听到菁英班的一个老师正在跟我爸通话,说是……那场意外或许是人为的!”
羡憬被吓到!
她诧异的抬头看着龙冠儒。
“我妈是因为我爸疑似外遇,而气得带着我们几个孩子离开,而那疑似外遇的女人等了快五年的时问,却依然无法掳获我爸的心……”
“其实——你爸并没有真想外遇是吗?”羡憬猜测的问。
“谁知道,那女人眼见怎么都得不到我爸的青睐,便决定到美国直接找我妈谈判。”他无奈的说:“而在她们谈判后,我妈当下决定无条件退让。
龙冠儒直到现在忆起当年常,依然感到十分愤慨,“她们都已经决定自动消失了,而我二姊只是不愿意我被蒙在鼓里,所以才特地找机会跟我约略透露了一点讯息。
“却没想到那女人心如蛇蝎,眼看我妈她们延误了一天没离开,竟然心生歹念……”
不、不会吧!
羡憬诧异的睁大眼,“难道……难道”不是意外吗?
“那女人找人在我妈她们的车上动了手脚……”讲到这里,龙冠儒再说不下去。
羡憬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将小手搭在他的肩上,想将自己的力量传输给他一点,藉以让他坚强。
他却一个回身,紧抱住羡憬,“她们只多待了一天……一天而已啊!”
羡憬只能拚命的摇头,“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我二姊只是为了想多跟我讲讲话、想提示我一下……却替她自己及我妈跟大姊招来杀身之祸”
“不……”
他气愤的推开她,义正辞严的说:“而这一切我爸虽然是事后才知道,但始作俑者不就是他吗?如果他能洁身自爱,如果他能全心全意的待我妈,我们一家五口现在不是会过得很幸福吗?”
羡憬不知该说什么,但她总觉得他一味怪罪他父亲也不是很对。
万一那女人只是一厢情愿……
“从那天起,我就奋发向上,以便能做到我二姊对我的期望。”他轻声说:“而且绝不会重蹈我父亲的覆辙,让不肖的女人觊觎我。”
所以他才会刻意与女性保持安全距离。
也因为这缘故,他总是对每一个像妈妈和姊姊的女人特别关爱、特别有好感。
“我要夺下龙氏集团的主导权,将我笆……逐出龙家!”对,瞧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羡憬忍不住直言,“找不觉得你这么做是对的!”
他没反驳,却也没认可她的说法,久久才说:“我心已定。”
“可做错事的是那个女人啊!”她小解的问:“她是逃走了吗?”
“怎么可能!”龙冠儒笑得残忍,“当事情水落石出后,那女人也接受了法律的制裁。”
那不就结了,“那你为何还是这么愤世嫉俗?”而且,为何我们听到的都是你家人发生以外的讯息呢?”
“为了龙氏集团的声誉,我爸利用关系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只让外人误以为我妈及我两个姊姊是出了意外。”
原米如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不去”他喃语,“因为真正做错事的是我爸,他还没得到惩罚……”
羡憬望着被怨恨冲昏头的龙冠儒,却是怎么也无法说出责备他的话语,如果她长篇大论的告喊他“冤冤相报何时了”,相信他也听不进耳里。
于是她问:“你说完了吗?现在该我说了。”
羡憬也不知为何,以前只要一想到不堪的过往,就会觉得自己好可怜;可现在,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她是幸运的。
因为,虽然有那么一段不好的童年回忆,可有人一直在替她做心理建设,一直在引导她走向正常的道路。
而龙冠儒就没她这么幸运,在他身边一直都没人扶持他、帮助他、引导他。
所以,即使那件悲剧发生了这么多年,他的心还是没有痊愈。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悲惨、可怜了。
所以她叙述过往时,心境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
“我本来有个很幸福的家庭,我爸妈都很宠我,”她开始说,小手仍不由得拉紧他的手,“可我爸在我五岁时就因病饼世。”
但在她模糊的印缘中,她爸是这世上最好的爸爸,因为她只记得跟爸爸在一起时,她永远都笑得好开心。
之后,没有谋生能力的妈妈嫁给了她的继父,从此,她的人生就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当时她还太小,根本没有能力将继父对她所做的暴行说清楚,也因此,她受到了不少的虐待。
而她的继父手段很高招,始终没让人发现。
在羡憬身边的人都误以为,她是因为父亲骤逝,而产生了自闭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