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亚齐交代完,忍不住摆脸色给她看,“要不是我帮妳,妳可能已穿帮了。”
她假装虚心求教,“怎么说?”
“石亚农已派人追踪到我的部分线索了,还好我早有准备。”在他被小卓绑架后,他已请手下替他将身家资料又做了些增添。
“你怎么可能早有准备?”难道他早知道她会来绑架他?
“呃~~”他突然顾左右而言他,“就跟妳说过,我得躲避我家人的追踪!”
不知为何,他的说词有点让小卓觉得奇怪,但到底怪在哪里,她一时也说不清。
但那些都不重要,“所以,你现在会全力帮我吗?”
“对。”他随口说,其实说是帮她,倒不如说是在帮他自己,但他当然不会告诉她真正的实情啰!
当正事解决后,两人就面临到一个较尴尬的状况──
“嗯~~那个……”小卓看他大剌剌的占着床位,一点也没想展现君子风度让出时,忍不住发问道:“你不让我睡吗?”
他将身子往床沿挪了一下,“睡吧!”
“可你──”要跟她挤这么小的单人床吗?
虽然她不怎么在意什么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男女……甚至她也不怕他可能有的男人兽性,毕竟,她有十足自我保护的能力,可……床这么小耶!
“新婚之夜时,我记得我们也是同床共枕。”
但他忘了提的是,那天他俩谈到近天明,两人都累趴了,才一沾上偌大的床,就各自呼呼大睡,当然相安无事。
可现下,眼前只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耶!难不成他俩还得再次同床共枕吗?
上回是因为太累,床也够大,所以没有任何擦枪走火的事件发生;这回呢?他俩都没那么累,床又好小,会不会……
是啦~~她好怕被他发现她的睡相不太好说。
不知为何,愈认识他,她就愈不希望他对她的印象变差,可这究竟是什么心态,她自己也不是很懂!
“你就不能让我吗?”
也不知是她难得的羞涩,还是他真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觉,总之他就是让了──将他的长腿往上跷,腾出让她上床的空间,再悄然将健躯往外挪一点,“这样行了吧?”
气得小卓一时又愤慨起来,“当然行!”
她就不信自己会怕跟他同睡一张床!懊怕的人……该是他吧!
就算是在睡梦中被人偷袭,她都有把握一脚将他给踹下床,她是在怕什么怕啊?
忿忿的爬到床上,忿忿的将枕头隔在两人中间,忿忿的将身子背对他,“请不要再吵我,我要睡了。”
气怒的紧闭上眼,不想再理他。
石亚齐哪会不知她在气什么,但他不能也不愿逃避跟她同床共枕的机会,因为若是将来换她帮他时,她可是得时常跟他同睡在一张床上呢!
现在不让她先适应哪行?
可……瞇眼观察她似乎真的熟睡了,石亚齐忍不住坐起身,偷瞄着她沉睡的稚气秀颜,她真的是个劈腿族吗?
他能接受让这样的女子来当他的“挡箭牌”吗?
奇怪?照说他该是很排斥这样的女人才对,但为何她老是能探进他的心房,让他对她失去戒心?
可她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联想起那个唯一曾进驻他心房的女人,让他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希望妳一直都保持这么的强势。”这样她才能担当起他未来想交付给她的神圣使命,“千万别让我失望。”
而他,得设法让她签个卖身契之类的合约,免得将来当他向她索取酬劳之际,她会来个逃之夭夭。
嗯~~那他得好好想一想。
可此时的他,虽然已将她给规画进自己的人生里,对她却是没啥特别的情爱,至少他口头上是不会承认的。
他对她产生异常的好感,其实该是在接下来两人共处的这两周里。
或许古人所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是真的,因为他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想不动心也难。
譬如,当她在换衣服时,他恰巧不小心偷看到,那样的尴尬真的很难以笔墨来形容,且多发生几次就会变得有些暧昧。
譬如当他刚洗完澡,以为她不在房间里,想偷懒的不围上浴巾,直接出来穿衣服,却没想到好死不死的她竟也现身在房间里……
那种被人看尽身上秘密的难为情、不好意思……其实多发生几次,也就──习以为常了。
因为,他俩都发现有个很好的借口能替他们解围。
就像现在,他又光着身子踏出浴室,想赶紧捞件衬衫穿;而她又好死不死的刚好人在房里,正巧看到他骄傲的男性美。
“呃~~谁教我们是夫妻嘛!”他赶紧这么说,边说边冲回浴室围浴巾。
“是,是啊!都老夫老妻了,看看又不会怎样。”等一下她会立刻去找个眼科医生帮她看看,免得长针眼。
他围好浴巾走出来,还是忍不住抱怨道:“妳就不能忍忍,住回妳那没冷气的房间吗?”
要来晚上睡觉时再来就好,干嘛天天窝在他这里?
“很热耶!”今年夏天热到不行,她又天生怕热,哪能忍受房里没有冷气,“不然,你白天去住我那间。”
他又没毛病!
“还是我们去找别间旅舍住?”
虽然这里不是都市,但应该会有比较象样一点、舒适一点的旅馆才对。
“那你去找!”她才不愿在酷夏里抛头露面呢!
而他也不爱在大热天的烤晒下没事找事做,“还是再忍个几天。”
于是,他俩就这样在一间小旅舍里天天窝在一起培养感情,也因此变得有话就聊、无话不说了。
对小卓而言,她愈来愈觉得这个石亚齐真是她生命中的贵人,她一定要好好抓牢他,让他帮她解决所有的疑难杂症。
对石亚齐而言,他愈来愈觉得小卓真的很可能会是他老爸的克星,如果拿她去应付他老爸,绝对是稳操胜券。
所以,他不得不使出低下的手段,骗她签下一纸卖身契。
“……以上是我准备解决石亚农的方法,”他将自己为她拟定的夺权计划详加说明,“妳有任何意见吗?”
如果有,他绝对不会专断独为,一定会很尊重她的意见,并将那些意见认真的加以批评指教,再将被他批评得一文不值的意见全扔进字纸篓里。
瞧,他是个多么有广阔胸襟的人啊!
而小卓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大胆的提问:“可如果这样做的话,会不会……”
“怎么?妳现在是对我的建议觉得不满吗?”他问话的语气很轻柔,却是很不爽,“那我不反对就此抽身!”
又来了!
小卓一听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跟他相处快两周了,她发现他完全不能接受他人的批评,总觉得自己才是第一名,这样的态度真是要不得!
尤其他老是爱威胁她,动不动就说不想继续陪她玩!
有没有搞错,他可是她绑来的人把耶!
基本上该是:她想玩就玩,他只有配合的份。
他最好别忘了,她随便动个手,他便可能鼻青脸肿耶!
可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某些想法确实比她深思熟虑些,也比她残忍狠毒些,加上现下整垮石亚农又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使命,她当然不能轻易得罪她的军师。
“好啦~~”她只能咬牙忍让,“就照你说的去做。”
“这还差不多。”石亚齐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顺便从衬衫口袋取出一份写得密密麻麻的、不太正式的、揉得皱皱的纸张,“喏,在上面画个押吧!这样就表示妳以后不会再为刚才那些小事跟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