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逼自己永远埋藏过去与他的回忆,不再对他存有幻想。
Simon退后几步,让她能月兑离他的束缚,却还是一味的追问:“或者是……妳曾经到美国念书?”
“我只是个小小的高职毕业生,”她淡漠的说着,“没有能力出国念书。”
莫名的,“高职毕业生”这五个字再次让他的心一震,“高职啊?”为何他会觉得这样的学历让他很有印象?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苏红砚不想再看他演戏,直接拉开门走人。
Simon并未追出去,只是对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许久,他才回过神,并立即交代秘书替他找来人事经理。
“总裁,这是苏小姐当年应征的履历表。”人事经理满头大汗的冲进总裁办公室,恭敬的奉上一份泛黄的资料。
整个人事部翻箱倒柜忙了一上午,才终于找到这份早该销毁掉的资料。
Simon接过,指示人事经理离开。
看着履历表上简单的资历,他不解的自问,“十八岁就进公司了?那就更不可能跟我有关联。可我为何就是感觉她很熟悉呢?”
他烦躁的走到窗边俯瞰楼下,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的景象,确定自己全无记忆,“我百分百确定没来过台湾,而看她的资历,她也确实不可能出过国……”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桌上的电话突兀的响起,他走过去接了起来。
“喂,开会?”他轻皱一下浓眉,“OK,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他再瞄一眼苏红砚的履历表,拿起来又仔细看过一遍,才小心翼翼的收进抽屉,“有空再来好好的研究妳。”
这才动身去开那永无止境的会议。
苏红砚一整天做事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因为她太伤心了。
看着每个在她面前跳跃的数字,她烦躁的想将它们做进报表里,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加错减错,就是将数据打在错误的字段里。
“怎么办?”她喃喃自语着,“我这样根本没办法工作啊!”
丙然,她才这么想,已听闻黄主任开始刮她胡子了,“苏红砚,妳这份报表怎么做的?”
唉~~
“给我立刻重做!”
“是。”她不敢辩驳,赶紧聚精会神的重新打报表。
却不小心听到旁边有同事在碎碎念着──
“搞不好过两天就要高升了,她哪会用心做报表呢!黄主任真笨,现在还敢找她的碴。”
“就是啊!真不知道那个新来的总裁是看上她哪一点?她很普通啊!”
“嘘~~小声点,现在可不能得罪她。”
没关系、无所谓,苏红砚这么告诉自己,下班前她就会递出辞呈,以后再也不用忍受这一切了。
谁教……她的心在刚才再次见到他的一剎那,死了!
默默的将报表做完,并抽空把离职信打好,下班时间一到,苏红砚立刻将报表及辞职信一起放在黄主任的桌上。
“这是什么?”黄主任有点讶异的问。
“我要离职了。”苏红砚轻声说:“可我绝对会依照公司规定,将所有业务移交清楚的。”
“可离职要在一个月前提出……”
“嗯~~”苏红砚点点头,“我会做满一个月的。”之后就冲去打卡。
想到自己至多只会再跟他相处一个月,苏红砚的心情就变得好多了。
一离开办公室,她就拿起手机拨号,“建中哥,能麻烦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吗……好,我等你。”
当陈建中赶到时,苏红砚就靠在公司门口某根梁柱的后方等他。
每次她与陈建中有事相约时,她都是在这个地点等人,这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但问题是,如今的情势小有变化了。
陈建中大老远的就挥手跟她打招呼,而她也依往例正要朝陈建中的方向走去,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俩的中间,且从车上走下一名美女。
包巧的是,Simon也从禾丰集团总公司门口走出来。
陈建中首先看到了Simon,他满脸惊讶的唤道:“子叡──”
而美女原本该是直接迎向Simon的,却好死不死的听到有人叫他“子叡”,当下她白了一张脸,回头瞅望陈建中。
“妳……”陈建中立时忆起,“妳是子叡的未婚妻!”
Simon此时已走到美女身旁,根本没理会陈建中叫他什么,只是惊诧的问:“妳什么时候来过台湾的?”他怎么不知道!
苏红砚也已冲到陈建中身旁,用力拉扯着,“建中哥,我们快走!”
她不想再跟萧子叡多相处一分一秒,她受不了。
“可子叡……”陈建中再次看向萧子叡,“他──”
“他不是人!”苏红砚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便拉着陈建中跑离现场。
Simon久久才将目光从苏红砚的身上拉回来──她刚才出言骂他?!他根本不认识她,可她却像是异常恨他,这就有趣了!
但现下,他有更重要的事待办,“妳认识刚才那两人?”盯住安姬脸上精致的粉妆,他没漏看她脸上的每个表情,“怎么可能?他们是谁?”
安姬──那个美女,也是Simon的未婚妻,赶紧打哈哈道:“我、我……我哪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八成认错人了。”
再极尽所能的撒娇,“快点啦~~音乐会就快赶不上了呢!”
Simon不动声色的点头说:“我们走吧!”
却忍不住朝刚才那一男一女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嗯~~他得查清楚,究竟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莫名的,他就是有个想法:他不想让苏红砚继续误会他。
可为何他要那么介意她的想法,他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他不想让她恨他!
第四章
结果最后,苏红砚还是没能立即将她的决定付诸实现。
“太匆促了,红砚。”陈建中坚持不肯陪她去她说的地方,“妳不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吗?想想他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众人的预期之下,现在要走,却还是随随便便的,妳真忍心这么做吗?”
陈建中的一席话像是当头棒喝,瞬间敲醒了她,让她没有真的冲动行事。
“就听你的,建中哥。”在回家的途中,她诚恳的说:“我会选蚌好时辰,到时再麻烦你陪我去一趟。”
“那是当然。”陈建中义无反顾的一口答应,因为在这七年里,他始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真正害到她的始作俑者。
“红砚,”分别前,陈建中忍不住提出憋了一晚的疑问,“今晚那个人真是子叡吧?”
“不!”苏红砚马上出言否认,“他不是。”
真正的萧子叡早在七年前那场车祸中过世了,而这是苏红砚自从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时才这么认定的。
“红砚,我可以体会妳是有心结,才不愿意去找出事情的真相,”陈建中狐疑的思忖,“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
他愈想愈觉得萧子叡看他的眼神太过陌生。
“建中哥,”苏红砚截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会这样照顾我。”
“我……”
“我承认过去七年来,是我自己不愿意真正走出那场情殇。”她一直都抱持着一个幻梦,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跟他重逢;可却在再次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梦当下就破灭了,心也碎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