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他俩都一起生活了快七年──从她十三岁奉令嫁给他开始,就和他过着两人世界的同居生活。
虽然,他确实是依约等到她年满十八,才正式跟她行了周公之礼,但无论如何,她都该习惯、也该知晓他最最讨厌别人扰乱他的习惯啊!
陆省军才刚踏出一步,耳边又传来妻子更加挑衅的言语──
“我会这样妆扮嘛~~”还恶意的停顿一下,像是想挑起他从未有过的好奇心似的,“是准备要出去爬墙的!”
陆省军一个转身,怒目看着梁时音,不懂她为何就是学不会依照他的生活方式过日子。
梁时音却是一点都不怕他的臭脸,继续将自己的决心摊在阳光下,“我们结婚已经满七年了,你该不会忘记了吧?”还以挑衅的眼光瞪他,“既然时间到了,那很抱歉,我──痒了!”
这样,他该了她了吧?
人家不是说夫妻都会有所谓的“七年之痒”吗?嗯哼!现在轮到她。
第一章
陆省军真的快气炸了!
但,勃然大怒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他强自深呼吸好几口气,试图缓下那股莫名窜升到胸口的熊熊怒气,再尽量以平易近人的嗓音说道:“我们真正结婚有没有七年,妳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换句话说,她别没事找事好吗?
真是的,从她十三岁那年接收她开始,他就一直肩负着照顾她的责任,也替她树立了不少规矩;而她,也勉强算是按照他的规矩行事,没有太惹他生气。
直到她年满十八,他才正式到户政事务所办理两人的结婚手续。
在之后的两年婚姻生活里,她虽不算很听话,却从未刻意违背过他的指令。直到昨晚,他因为太忙,而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而那让她当时的脸色很难看。
但,那又如何?他明明已对她耳提面命过好几次,要她别老是对过往的事耿耿于怀,她是听不进去吗?
“是吗?”她一脸不羁的叛逆样。
“不要闹了,时音,”他脸色正了正,“妳明知道我们真正的结婚纪念日根本还没到好吗?”
昨天虽是她住进陆家第七个年头的纪念日,且依照她的想法,该是他俩结婚七周年的重大日子,但,她别借机胡闹行吗?
再说,她学人家什么“七年之痒”干嘛?她不知那是有心人士替自己“外遇”找的借口吗?
想到她无视于他的自尊,大剌剌的说要去爬墙,莫名的,他的心情就觉得好郁闷。
“又不是照你的算法。”梁诗音硬是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从来都是从嫁进陆家的那一天起开始算的好吗?”
听到梁诗音胡乱找着理由想将自己要爬墙的不道德行为合理化,陆省军就是很不悦,而那股原就在心底悄悄燃烧的火苗,瞬间烧得愈来愈旺,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头顶就快冒烟了。
息怒、息怒……陆省军一遍遍在心底安抚着自己,他从来都不是个易怒的人啊!
好不容易稳住情绪,他尽量以平静的口气说话,“我不介意妳去察看结婚证书上的生效日期。”说完,连再多说一句话的都没,再度掉头想走。
因为,依照以往的经验,任何事只要他采取冷处理,所有月兑序的行为都会回到正轨,而对于今晚的突发事件,他也打算比照办理。
但他想善了,有人却偏想跟他唱反调。
“就跟你说过我不是那样算的!”梁诗音像是故意要激怒他般,再次撂下狠话,“你可能忘了,但举凡我的同学们、跟在你身边的每个人,连同我们两家的亲朋好友都记得很清楚,我们两个真正的结婚纪念日是哪天。”
当下让陆省军再次停下脚步,唉~~他就知道她是故意在找碴。
“好吧!”看她那么计较,陆省军头一次产生想宠宠她,让她不再闹脾气的念头,“如果妳坚持要那样算的话,”他摊开双手,一副随她便的模样,“我愿意道歉。”
他陆省军可是从不跟人低头的铁铮铮的汉子,即便偶尔疏忽发生错误,他也会绞尽脑汁,将自己错误的行为硬拗成对的。
而以他目前的身分地位,谁也不敢出言纠正他,毕竟,他可是叱咤商界的金头脑。
他现在直接向她认错,算是给足她里子、面子了吧?
她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不用。”梁诗音却一副宽大为怀的模样,凉凉的举起食指摇了摇,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你不必跟我道歉,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捺着性子道:“妳说,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事,我都答应妳。”怎样?他够疼宠她了吧?他可是很少让人这样予取予求呢!
这几年来,为免辜负梁家长辈的托付,他一肩扛起管教梁诗音的职责,至于所谓男女间的情爱,说真的,陆省军其实并不觉得那有什么重要性。
以他自己的父母而言,就是典型企业联姻下的产物──他母亲在年纪很轻时就允婚,婚后乖乖接受他父亲严格的教,日后成为商场的女强人,肩负起娘家的家族事业。
梁诗音父母的状况也差不多。
而陆、梁两家又是世交,当双方各自生下独子、独女,想当然耳,便依照自己当初的模式来安排下一代的婚事。
那可是他们认定最完美的幸福婚姻呢!
唯一不同的是,他和诗音的年龄差距大了点,他足足大了她十二岁。
但,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陆、梁两家的大家长最后还是插手决定了这桩婚事。
至于所谓“爱情”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则向来为陆、梁两家嗤之以鼻,毕竟,两个企业联姻所带来的利益远远超过男女情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反正,等双方事业成功后,自然会培养出革命般的夫妻情感,谁家的事业有状况,另一半当然得义不容辞的帮忙,这才是所谓的“大爱”,哪是时下年轻人那种鄙俗的爱情比得上的?
而陆省军就是接受了这样的观念,并且深信不疑,不但如此,他还打算将这样的想法灌输给儿孙辈呢!
只是,他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可梁时音却不太想成为他算盘上的一颗珠子。
“就算爬墙不合情理,我也一定会去做!”梁时音故意和他唱反调。
陆省军今晚第三度的感到怒火中烧,他都已经这样放段,可她不但全未感受到他的诚意,还一直跟他呛声,她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她的“叛逆期”直到二十岁才发作吗?
他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而他也不打算再退让了,“是吗?那妳就试试看。”
陆省军当下决定,要立刻终结今日的月兑序行为。
是以,他在做下结论后,根本不管梁时音的反应,便直接转身离开饭厅,边走还边吩咐一直躲在饭厅门外偷听的管家,“十分钟后开饭,还有,今晚晚餐后的所有事仍然得依照以往的规矩走。”
“是。”管家立刻狂奔着去准备。
独留梁时音一人待在餐桌旁,可她完全没有被人拒绝后的落寞样,反而一脸的兴奋,“好啊!你就等着看我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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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省军分秒不差的来到餐厅,正准备端坐到固定的位子时,却突然感到有些怪怪的。他冷眼梭巡了一下──
奇怪!餐桌上明明一如往例:柔美的烛火将饭厅映照得唯美而浪漫,餐桌上也准备了美味佳肴,餐具也中规中矩的摆放着,随侍的佣人亦站在一旁伺候着……
可他就是觉得跟往日有所不同!
霎时,他发飙了!
“少女乃女乃呢?”不但恨声问,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陆省军这辈子说话从来不提高嗓音,但今晚,他首度破例了,也吓坏了一干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