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
常常她会发现他在看她,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还要频繁。
他不再逃避她的视线,不再对她视而不见,他看着她的样子,好直接、好……野蛮。
有时那就像……像已将她剥了精光看透。
她当然是已经被他看个精光了,她知道。
她昏迷时,他用竹片替她的肋骨做了支架,可那是不得已的,她不认为只是看过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就能让他拆除那面墙。
如果爬上他的床能让他留下,她七早八早就做了。
可是,他真的不一样了。
这样的阿静,有些陌生,不像他一直坚持的长兄身份,反而更像个……
男人。
他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没回头,她也知道他在看,他的视线总能让她浑身发烫。
除此之外,他也不再老遮掩自己的情绪,仿佛他已懒得再戴上那虚假的面具,他变得有些放松,莫名自在,却又有点奇怪。
有好几次,她甚至觉得他好像、似乎,想吻她。
但他一直没有,除了照顾她,除了抱着她睡觉,他什么也不曾对她做。
有时候,她感觉,他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什么?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敢开口,怕又逼急了他,怕又逼得他走。
幽幽的,她叹了口气,朝瀑布走去,她好些天没洗澡了,觉得自己全身发臭。
他一早去打猎了,刚开始那两天,她还有点担心他不回来,但他每次都有回来,后来她猜想,应该是她受了伤的关系。
说不定他等的,是等她伤好,就能送她下山,然后他就能得到自由了。
思及此,她还真有点想故意再跌一跤,延缓伤好的时间。
这主意很蠢,她知道,他如果知道了,说不得就干脆抛下她走了。
可她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就连知道她要成亲了,他还是不肯回来,反而跑去找那些妖怪麻烦,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留下他。
走出林子,她绕过前方不知何年何月从上头崩落的大岩石,来到水边,月兑去衣裳,解下绑在胸下当支撑的竹片。
她伸手触模伤处,那儿已好上许多,虽然用力压还是会痛,但已不再轻压就疼,当她吸气时,也不会因此而抽痛。
她真的快好了,真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她放下竹片,走进水里,谁知才走没两步,就看见前方瀑布水潭里,阿静从水面下钻了出来。
因为没料到他会在这里,眼前的画面又太过惊人,她愣在原地,甚至忘了该遮掩自己,只呆呆的看着他走到对岸,弯腰拿起不知从哪找到的无患子,搓出泡沫,刷洗自己。
她一眼就注意到他腰上的那块布不在应该在的位置,除了湿亮的长发、黝黑的肌肉和闪闪发亮的水珠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抽了口气,他像是听见了她的抽气,猛地转过身来,那让她瞪大了眼睛。
她注意到他剃了冒出来的胡碴,但他坚实小月复下,才是真正吸引她视线的地方。
男女授受不亲,她应该要礼貌性的回避一下,可她又没碰到他,况且他还不是都把她给看光了,但他是不得已,她现在可不是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明明她一再叫自己非礼勿视了,却没办法做到。
更糟糕的是,他看见她了,显然他真的是听见她的抽气才转身的。
可他隔着那潭水,看着她杏眼圆睁的站在这里,却也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阻止她,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停下来。
非但没有,他让她看。
他只是看着她,然后让她看他在阳光下,慢慢抬起健壮的手臂,继续将那些湿滑的泡沫涂抹在身上。
先是胸膛,然后是腋下,跟着是他块垒分明的小月复,然后又回到肩头,鼓起的手臂,外侧、内侧,再顺着身侧下滑到了大腿、小腿,跟着又是小月复与胸膛。
那双黝黑的大手缓缓四处游移,抚过所有她梦想抚模的地方。
她的心跳狂奔,全身发烫,只觉口干舌爆,完全无法动弹,只能面红耳赤的看着他的动作。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噢,不对,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洗澡,可他又不是在洗澡,不对,他当然是在洗澡……
天啊。
她屏住了呼吸,他没有玩弄,只是在清洗,但一双眼却隔着那潭水,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阳光下,那双火热的眼眸里闪着琥珀的金光。
那一瞬间,她确定了,他是在洗澡,可也同时在诱惑她。
这个男人,是阿静,却又不是他。
阿静没有那么野蛮,那么直接——
或者他有?
她不知道,她不再能确定了,他已经拿下了长年戴在脸上的面具。
银光腿软的看着他重新走入湖水中,潜入了那深潭,朝她游来,只觉头晕目眩。她感觉有些惊慌,又不是那么惊慌,有一部分的她,想要逃走,另一部分的她却只觉兴奋。
然后,他再次从水里冒了出来,这一回,近在眼前,就在水潭的这一头。
一步一步的,他走上岸,透明的清水从他身上汇聚流下,滑过他壮硕的身躯,溜过他的胸膛、小月复与大腿。
他身上,再没有任何遮掩的泡沫了。
瀑布在旁哗啦啦的响,她却只听得到他呼吸的声音。阳光在头顶上散发着热力,她却只感觉到前方他身上灼热的体温。
他停在她面前,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到半个手臂的距离,她可以看见他身上的水珠滑落。
她应该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她想不到任何字句,向来灵光的脑袋混沌一片,只剩下眼前这个野蛮又性感的男人。
他垂着眼,瞧着她,琥珀色的瞳眸深深,然后他抬起了手,以指月复缓缓抚模她右侧的胸骨。
“还疼吗?”
他问,嗓音浓重而低沉。
他的手指,冰冷又火热,那真实的触碰,教她抽了一口气,才注意到自己也没穿衣,小脸蓦然更红,她喘息着,却无法退开,甚至无法将视线从他那双饱含的瞳眸中移开。
一滴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粗糙的指尖,渗到她肌肤上,滑落她的腰月复,让她忍不住轻颤。
她想说谎,想骗他,她还伤重,那是她原本的打算,可当他就这样看着她,轻抚着她,她脑海里已几近空白。
“我……我不知道……”
他盯着她的眼,黝黑的手指却往上。
她烫缩着、战粟着,听见自己喉中逸出奇怪的嘤咛。
“会疼吗?”
他的头更低,几乎凑到她眼前,灼热的气息,喷到她脸上。
他靠得那么近、那么近,他的手指,邪恶的轻轻来回游移,她无法再说谎,没办法再思考。
“不……不疼了……”她听见自己沙哑微颤,气若游丝的承认,“不太疼了……”
那瞬间,她似乎听见他叹了口气。
然后下一瞬,他抬起那只邪恶的手,抚上了她的脸,以拇指轻轻摩挲她颤抖的唇瓣。
她因那迷人的触碰,抽气颤抖,然后下一瞬,他低下头来,吻了她。
第11章(1)
水畔梧桐绿叶摇曳着,水波流转淙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