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的!
他吃完了那碗粥,吃得干干净净的,连一口都没剩,而且从头到尾没抱怨、没嫌弃,没摆出怪表情耶!
Yes!
她开心的握拳暗喝一声。
叮咚叮咚叮咚!丁可菲得一分!
因为太快乐,她举起双手抖动,扭着,原地转着圈圈无声欢呼一阵,还和左右两边幻想中卯起来替她拍手的观众曲膝道谢,然后才按着心口,镇定下来,但依然忍不住又咧嘴偷笑两声。
苞着,她这才深吸口气,坐回位子上,清了清喉咙,尽量控制声音,不要太兴奋的张嘴问前面那个背对着她的人。
“屠震。”
“嗯?”
“杂烩粥好吃吗?”
她咬着唇,双手在胸前交握,睁着大眼睛,满心期待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前面那个家伙拿起了碗,旋转椅子,回身面对她,将那特大号碗公,送到她面前,瞧着她,吐出一句话。
“你忘了加盐。”
一句话,让她的微笑僵在嘴角,瞬间掉入寒冬,结冻成霜。
你忘了加盐、你忘了加盐、你忘了加盐——
那句话在脑海里无限回圈,她只觉得自己也跟着掉进了那句话的黑暗漩涡之中,不断回旋再回旋的往下坠落。
就在她希望自己能干脆直接昏死过去的同时,她好死不死看见萤幕停在某个画面上,那个画面非常熟悉,里面的房间有着几台电脑,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手上端的一个空碗,女的背对着监视画面,她没看见脸,但是,她再笨也看得出来,那不是别人——
倒抽口气,她猛地被拉回了神智,惊愕的回头仰望,还伸手朝那个角度挥了挥手,一边慌张的转头看向萤幕。
如她所料,里面那个女的也挥了挥手,角度一样,姿势一样。再一次的,她又僵住,脸色刷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惊恐的问。
“这里有摄影机?”
眼前的不良少年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然后扬起薄唇,露出如花似玉的微笑。
“对。”
那不是说,她刚刚那些无耻偷看、扭腰摆臀的蠢样全都被拍得一清二楚,他全部都看到了?
啊啊啊,怎么会那么丢脸啊?!
下一秒,羞耻有如火山爆发一般,从无底漩涡中腾腾腾腾的泉涌喷发出来,染红她全身上下。
可菲在眨眼间跳了起来,满脸通红的抓过碗就转身落跑。
第5章(1)
一年容易又春天。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转眼,又到了二月十四日,西洋情人节。
“哇喔……”
低头看着那个素雅的粉色信封,丁可菲小小的赞叹一声。
长那么大,来这里之前,她还没看过情书,但到这里工作之后,她三不五时就会在公司的信箱里发现这种信。
简单来说,就是那种没有寄信地址,只有收信地址,还会有点香味的信。
因为情人节到了,最近这几天的这些信,通常都还会随信附上一盒巧克力,这是这些天的第几盒,她都记不清了。
有好几个上面还真的有画小爱心呢。
收件人,理所当然写着某座冰山的姓名。
虽然她好奇的要命,还是没有打开来偷看,只是收到一个专门的盒子里;里面当然早已堆了好几盒和好几包,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和信了。
说真的,要是等一下邮差突然按铃拿来一把金莎巧克力的花束,说要给屠震签收,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想到他看见金莎巧克力的脸,她就忍不住想偷笑两声。
可菲先上楼分发好每个人的信件和包裹,最后再把他的情书及巧克力们,一起送到地下室去。
屠震是个天才,长得又高又帅。
他会收到情书,她一点都不意外,没有人喜欢他才会让她吓一跳。
不过她很确定,那些写信的女生,百分之百没人真的认识他,否则就不会写情书给他了。因为她也很确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些信的下场,最后都会被他拿去喂垃圾桶。
写信给他,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地下室那个家伙,真的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小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她总觉得聪明的人应该比较好相处,因为比较聪明嘛,聪明的人不是应该都比较不容易犯错吗?
她后来才发现,lQ高,不代表EQ就会高,聪明的人,有时候因为太专注在手上的事,反而不会设身处地的去想对方在想什么,而且聪明的人,也一样会犯错。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聪明,只是指比较会念书,而不是比较懂事。
当然这个认知,并非认识他才晓得的。
她很小就受过教训了,所以她对太聪明的人,总是会敬而远之。
简单来说,这种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漂亮的东西,有时候远远欣赏就好,这样比较不容易幻灭。
不过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这个道理的,何况她一开始也曾经被他的美色迷惑过,要不然她就不会按下那个门铃啦,现在也不会在这边当奴才被人茶毒了。
所以她非常可以理解那些姐妹,为什么明明不认识他,却可以在看到他英俊的外貌、聪明的脑袋时,瞬间以为自己坠入情网,找到了缘订三生三世的白马王子。
嗯,虽然现在和他比较熟之后,她觉得他比较像个足不出户,守着他的宝贝电脑,三不五时心情不好,就会随便张嘴,吐出千年寒冰针,戳你个千疮百孔的恐怖冰雪大魔王啦。
但就算她把真相和那些写情书的怀春少女说清楚,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丙然,她才把信放到他桌上,第二天早上就在他干净的垃圾桶里看见它们的尸体,而且连拆都没拆。
她双手合十,为那些怀春少女,默哀了三秒钟,然后收了垃圾上来,把巧克力一盒一盒拆开,全都融化,做成巧克力布丁和蛋糕,给大家当甜点。
到那天晚上时,它们就全部消失,进了其他员工的肚子。
全部丢掉实在太浪费了,而且他们需要热量啊,真的。
她想如果那些少女知道红眼的悲惨境况,一定会原谅她的,况且她确定阿震也吃了几口甜点,她们应该也能瞑目……啊,不是,是也会甘心一点了。
话说,来到这里快一年了,转眼间,她升上了高三,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因为太过操劳,她整整掉了五公斤,不过她终于把英文念好了一点,烂到有剩的厨艺也精进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阵子公司里的业绩也蒸蒸日上,让她不用担心会失业。
因为红眼过去一年虽然接的案子很多,但武哥花得也不少啊,去年年底,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领到一笔肥厚的年终,谁知她年底结算才发现,红眼虽然赚得多,可是武哥却把大笔金钱拿去买那些贵得要死的高级鉴识器材,全都投资到地下室去了。
结果,别说盈余了,她差点连那个月的薪水都领不到,她不敢相信的算了又算,算了再算,差点把计算机都给按坏,但最终的数字,不管她怎么按,都还是负的。
她不死心的搞到半夜,还跑去追问武哥每一笔支出与开销,他却只叫她把那些消失的钱,列为机密费。
当时,她真的好想翻桌啊,但老板是他,她又不能怎样,最后还是只能含泪提起红笔,抖着手,写下那刺眼的数字。
唉。
那时她有好几天都不敢看大家的脸呢,生怕有人会问她,何时能够领年终,幸好后来他们又解决了一件案子,她收到客户的汇款时,乐得在银行里手舞足蹈,一路傻笑跑回来。
当然,年终还是没有,不过薪水是领到了啦,能领到薪水她就很感恩了,是说好险大家都没抗议,真的是佛心来着啊,她感动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