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疯了吗?
夏雨屏住了气息,让自己整个人沉入水里,但那样不够,即便隔着水,隔着门,隔着好几公尺的距离都不够,即便她将双手覆在脸上,还是无法将那个男人隔绝在脑海之外。
也许她真的疯了吧。
她渴望有人能够拥抱她,她渴望感受生命,她渴望被渴望、被珍惜。
即便只是短暂的欢愉,也行。
但她却怯懦的不敢伸手拿取,如果她敢和自己承认,她的确觉得惋惜,在方才他开口的那个瞬间,她真的很想如他所愿,让他得到他想要的;她没有动,只是因为她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她想在事后能有理由推卸,能怪罪到他身上,而不是失控的自己。
“妳不需要一直这么坚强……”
他说过的话,在黑暗中浮现。
她拿开手,张开眼,浴白里的水让她的眼睛有些刺痛。
浴室的灯光,在水面上荡漾。
他是个公子,那又如何?她并没有资格,也不期待未来,虽然红眼的人替她降低了危险,但她依然随时可能被人抓到谋杀。
红眼可能失败,她也可能失败。
而她现在只需要感觉被渴望、被抚慰,这个男人愿意给,他也不要求承诺。
所以,如果他想要,她也想要,为什么不可以?
她浮出水面,大口喘气。
“妳应该试着忙里偷闲,学习玩耍,学着对自己好一点……”
这不是个好主意,可是她不再想当高高在上的天才,她只想当一个女人,顺从自己的渴望。
他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女人。
仅仅,就只是个女人。
握住浴白的边缘,她撑起自己,跨了出去。
镜子里的女人全身湿透又苍白,看起来不是很美丽,像个落汤鸡。
她知道比起现在流行骨感的女子,她过于丰腴,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漂亮,她不像封青岚,身材健美而姣好,她没有运动的习惯,比例一点也不匀称结实。
她不完美,她很清楚。
那不重要。
她告诉自己,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完美,凤力刚对女人来者不拒,他永远看得到每个女人的优点,而不是缺点;他只要求她清醒,而且心甘情愿。
她在勇气消失之前,转身握住门把,然后打开它,走出去。
“她出来了,我晚点再和你联络。”听到开门声,在阳台旁讲手机的力刚按掉了通话键,转过身来,边问:“洗好了吗?妳还需要什……”
当他看见她的模样,呼吸猛然一窒,剩下的话,消失于无形。
凤力刚呆看着那个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么,完全无法思考,也没注意手机已从他掌中掉落。
那一秒,她微微一僵,他已经月兑掉了上衣,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不喜欢被束缚住,他喜欢自由。
但她怎样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吃惊,那样的反应让她瑟缩,她很想退回浴室去,假装没这回事,可如果明天要死,她今天至少要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她不知道怎么引诱他,她不懂那些男女之间的游戏,所以她采取最直接的方式,直接开口。
“你……”
他愣住,她的回答,让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妳说什么?”
看着他诧异的表情,在那恐怖的一瞬间,她突然想到,或许他过去几天对她感兴趣,只是说说而已,逗着她好玩,只是演戏,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个可能性,让她惊恐不已。
她想转过身,想退缩逃走,但她的脚黏在原地,不让她逃,而她的嘴有着自己的意志,抛弃了羞耻。
“我需要你……”
“你说若我有需要,千万不要和你客气……”
他还是瞪着她,动也没动,一副被火车撞到的样子。
老天,这真恐怖,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这是在自取其辱……
夏雨感觉地板倾斜变软,胃部紧缩抽痛,开始晕眩耳鸣,难堪和羞耻一并上涌,她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无地自容。
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继续站着,好不容易才再次找到自己虚弱的声音,“你没兴趣就算了,抱歉吓到你,我只是……”
她没办法说下去,她没有办法再看着那彷佛惊吓过度的男人,所有的勇气全都消失殆尽,她踉跄的匆匆转身,躲回浴室里,想关上门躲在里面一辈子,但在最后那一秒,一只大手闪电般从后环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捞了出来。
“嘿,妳想去哪里?”
他以双手环抱着她,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她就这样直接贴着他的胸膛。
她倒抽了一口气,在他怀中,瑟瑟颤抖,“我……我开玩笑的……”
“博士,别说谎,我不接受这种理由。”
“而且,我没有被吓到,我只是以为,我出现了幻觉。”
她闭上了嘴,面红耳赤的抓着他搂在她腰月复上的铁臂。
“小雨,再说一次……”他嘎哑的在她耳边开口,哄着:“妳想要什么?”
他热烫的气息,灌进她耳里,让她心跳加快,体温上升。
“再说一次。”他要求,他需要确定。
她战栗着,但心跳好快好快,和她的一样急速狂奔。
她宁愿他乱模,让她有借口,让她可以假装神智不清、意乱情迷。
但他没有,他要她心甘情愿,他不给她任何逃避的借口。
至少他想要她,她没有搞错,她喘息着,感觉他在她耳边吐息私语。
“告诉我,”他瘖哑的悄声道:“说妳要什么。”
热气上涌、扩散,染红她的脸与身体,她无法控制的轻颤着,然后张开了嘴。
“你……”
她红着脸,粉唇微颤。
“我要你……”
“唉,这真是……”他低喃轻笑出声,哑声道:“太好了……”
第8章(1)
他不应该那么卑鄙。
她压力太大,精神紧绷到了极限,加上正在排卵,所以变得十分敏感,这是生物本能。
她淹没了理智,需要宣泄的管道,所以才会和他开口。
但当这个女人有如女神一般,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颤声告诉他,她想要他时,他怎么能够拒绝?
他不是圣人。
他喜欢女人,喜欢肌肤相亲的感觉,喜欢感受生命。
真的喜欢,很喜欢。
更何况,他真的真的很想要她。
“天啊,我想这么做,想好久了。”
他将脸埋在她颈间,她轻颤瑟缩着,娇喘了一口气。
他真的不该那么卑鄙,如果他还有丁点良心,如果他是个绅士,他就该放过这块到嘴的羔羊,告诉她,他很想上她,但这不是个好主意。
她一定会后悔,虽然不想承认,可像这种,每个女人事后多少都有点后悔,否则他不会到现在还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