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的信任明明就如同家人了,不是吗?
或许因为太亲近,她和自己一样,迟钝得完全没发现对对方的心意?
短暂思考后,孔日鑫决定利用她的误解,乘机把话说清楚。
“真的可以说出来?”他不忘先为自己留后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耐心听完,而且保证不生气、不影响交情?”
“我保证。”
这时,杨家佳才感到古怪。
他要说的是他年轻时的荒唐事,与她无关,她有什么好气的?
“我想哭,是因为我刚刚发现自己爱上好朋友,正在想要怎样向她告白,她却告诉我她不婚,简直是晴天霹雳!”
杨家佳傻傻听着,一时还会意不过来。
“不过,我不打算放弃,就像当初我直觉认为,不交她这个朋友会后悔一辈子,现在不只是直觉,连心底都有个声音告诉我,错过她,这辈子我可能再也遇不上比她更好的女人。
“所以我刚刚作了决定,为了不让自己遗憾终生,就算要被她摔、被她打,我也追她追定了!目标不只是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而是做我老婆,相伴一生一世。”
他说完的下一秒,杨家佳终于意识到自己就是他话中的“好朋友”,芳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双颊更在瞬间爆红。
“这是什么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她反应极快地含糊带过,立刻跳下沙发、端起碗盘逃进厨房。
“当然不好笑,因为本来就不是笑话,是我的真心话。”
孔日鑫跟进厨房,到她身旁清楚表明心意,不接受敷衍、逃避。
杨家佳只当作没听见,低头专心洗碗盘。
可是她一点也无法专心。
孔日鑫的存在突然变得异常强烈,明明不是四目对望,她依旧能感觉到他转为炽烈的眼光正紧盯着自己不放。
他靠得太近,以至于他的鼻息、身体散发出的热度,都逼迫她正视他的存在,无法忽视,心绪迟迟无法平静,反而更加心乱如麻。
在他告白的刹那,有些她一直不愿深入探究的感觉,顿时清明。
爱屋及乌?错了,那不过是她自我欺骗的藉口。
以为自己曾被伤透的心再也无法接受任何男人,坚信自己再也不会傻得相信什么爱呀、情的,和任何男人顶多是朋友,不可能更进一步,所以对孔日鑫另眼相待,纯粹只因为他是孔蓉的爸爸。
两人偶尔不经意的肢体碰触,让她心跳失控,她以为是自己多年不曾和男人亲近相处,因尴尬而起的正常反应。
原本让他睡在家里还会无法入眠,现在不只习以为常,还能和他肩并肩看电视,安心地靠着他的肩入睡,让他抱自己回房,不可能是几个月的时间就对他全然信任,肯定只是因为有孔蓉在,他这个好爸爸不会乱来。
两家人一起出去,他遇上女性友人,她会识趣地带开孩子们,可是远远看着他们开心笑语,她心里又觉得不太舒坦,但她认为不是吃醋,只是讨厌自己的亲子时间被他耽误。
期待接到他的电话,不是因为想听他的声音,只是他很会说笑话逗她开心。
梦见他,不是因为想他,只是相处时间太多。
几个月来,她就是这么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两人真的只是纯友谊,所以她能开心自在地和他相处,享受有人呵护、疼宠的温暖,甚至期待起两人这种对她而言最安全的相处方式,能长长久久。
可惜,孔日鑫打破了那层模糊界线。
在他告白的刹那,她心动不已,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无视对他早已生根、发芽的情意。
可恶!
维持原先比朋友更亲、近乎家人的关系,游走在朋友与情人的暧昧之间,谁也不用担心被谁负了不是很好?为什么偏偏要告诉她——
“别想装作没听见。”见她低头不理,孔日鑫没打退堂鼓,倒是更进一步。“杨家佳,我爱你。”
她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慌乱得手一颤,手中的碗掉落,正好击中盘子,顿时碎成一堆破瓷片。
“小心别碰!”
“都是你——”
同时出声的两人,下一秒,同时噤声。
他急着倾身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她羞恼得抬头,想骂他一顿,两人的唇瞬间贴上,密合得连一点空隙都没有,听见彼此的剧烈心跳。
“我不是故意的。”
回过神的孔日鑫率先声明,毫不停顿地接着说——
“现在才是故意。”
不给杨家佳任何反应机会,食髓知味的孔日鑫再度吻上令他欲罢不能的甜美樱唇,伸展双臂将她的娇柔身躯紧拥入怀。
她的慌乱、她的羞恼、她的不知所措,他一一看在眼里、喜在心底。
他清楚她的个性,不喜欢,她会在第一时间说清楚,直接叫他死心,要他退回朋友的位置,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是他最害怕的情况,真是如此,他恐怕要把恋爱当革命,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庆幸的是,老天爷果然还是站在改邪归正的他这边。
她的反应在在印证元旦的话没错,家佳果然是喜欢他的,她的一切表现早就出卖了她的心。
比方说现在,他恣意品尝着她的甜美,却还没被一脚踢去墙边,原因只有一个——
她,舍不得。
第9章(1)
舍不得?
没错,她发现自己无论用摔的、用踢的,都有机会制伏这个放肆吻她的男人,让他至少得瘫在床上彻底反省三天,甚至更久,却因为舍不得让他受伤,她束手无策。
原来,自己已经那么喜欢他了……
孔日鑫越是进逼,她越是无路可退,被迫一再面对自己的真心,发现自己陷落得比原本预期的更深,方才在他面前大言不惭说什么不信、不爱了,现在都成了笑话。
理智狂喊着推开他,身体却更加渴望他的亲近,他的吻像浸了毒药的蜜,让人无法抗拒、渐渐上瘾,麻醉她的思绪、蛊惑她的本能,让她放弃无济于事的挣扎,感受他给予的欢愉,情愿耽溺其中,不可自拔。
“家佳……”
他火热的呢喃在她耳畔回响,几乎勾走她的神魂,却不知道她眸光迷蒙、粉颊嫣红,比酒更醉人,把他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确定自己真是爱惨了这个女人,一个吻就让他快上天堂。
“嗯哼!”
暗夜一声轻咳比鬼还吓人,当场浇熄了两盆熊熊燃烧的爱火,原本还像口香糖紧黏不放的孔日鑫和杨家佳立刻弹开。
“虽然说言教不如身教,不过你们两个确定要这么早让我明白小孩是怎么生出来的吗?”
孔日鑫和杨家佳瞪着站在厨房门口、面露暧昧笑容的杨元旦,脸红得像快爆血管。
“喔!”
孔日鑫发出惨叫,因为有人气呼呼地踩了他一脚,随即没脸见人地逃离厨房。
“妈,我可以改喊师父『爸』了吗?”杨元旦不怕死地瞅紧老妈。
“砰!”
杨家佳踩到自己的脚,摔成狗吃屎。
“家佳!”
孔日鑫看得心疼,不管脚痛就要跑去扶人。
“不准过来!”
杨家佳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随即转向儿子装凶狠。
“杨元旦,你不怕被我痛扁就喊看看!还有,刚刚是你在作梦,什么事也没发生,睡醒就给我忘光光!回去睡觉!”教训结束,她以光速闪进房里、上锁。
“厚,老妈害羞起来更凶!”杨元旦装害怕,回头看向“准老爸”。“师父,这么恰北北的女生,你还敢霸王硬上弓?没被打死真是算你运气好。”
孔日鑫干笑,无言以对。
“先说好,我妈不能让人白亲的,既然你已经亲了她,就算照三餐被打、被踩,也要把她娶回家,以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