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愚蠢和执着,他害她成了杀人凶手。
她或许不会恨他,但他会因为她的痛苦,而痛恨自己。
“你也可以不拿它。”秦无明说:“这不是唯一的选择。”
的确,秦曾做过另一项选择,在一旁守候。
就算只能和她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让他觉得感激不已。
他应该要为她的幸福,感到快乐。
他应该要在旁守着她、保护她、祝福她。
他应该要觉得能看到她、听到她,就已足够。
但她是……阿丝蓝啊……
“我做不到。”他痛苦的抬起头,看着秦无明,嗄哑的说:“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
老板俊美的脸上没有责备,也没有同情,有的只是了解。
“去吧。”无明说。
雹克刚点了点头,伸出手,抓住了那把钥匙,转身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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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水,二十五岁。
她从小生长在一个淳朴的家庭,父亲是个普通的公务员,母亲是国小老师。
但她高中时,母亲因病饼世了,父亲因为癌症卧病在床,但去年年初时,她父亲也过世了。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她就来到台北,继续之前为了照顾父亲而不得不中断两年的学业。
她还是一名大四的学生。
应该是。
但暑假过去了,学校开学时,她没有去申请复学,根据老板的说法,她在附近的一家高级的私人料里教室工作。
对于方秋水,他知道的并不多。
这些都是澪查出来的资料,她把资料放在信封里,就搁在老板租给他的房间桌上。
他坐在客厅里,翻看她这一世的个人资料。
那其实只有短短几行,他却忍不住重新看了又看,看了再看。
信封里,有一张照片,她坐在窗户边,看着远方,嘴角有着神秘的笑。
那神情,像极了她以前做了新菜,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模样。
那胆小的巫女,虽然替他找好了资料,却不敢自己面对他,跑去躲起来了。
事实上,如果他没有听错,那小巫女正在隔壁,她显然就是方秋水约好的人。
她们在看电影,他认得那部片的配乐和对话,隔壁的房间里,除了配乐和对话之外,不时会传来她们的笑闹声。
为了听到她的声音,他推开门,来到和她的阳台相连的阳台。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待在阳台上,站在寒风里。
因为在那里,偶尔可以捕捉到她说的只字片语。
直到电影播完了,澪走了,她回房歇息了,他才跟着走回卧室所在的地方,站在墙边,看着那面隔开了她和他的墙。
当她那边不再传来声响,他几乎陷入恐慌,害怕这一切只是他太过渴望的想象。
那一夜,他不敢睡。
他害怕闭上眼,再醒来时,他会回到原来豪华却没有她的大厦里,发现这只是梦一场。
明天,他就可以再见到她了。
他告诉自己,她就在墙的那一边,安稳的睡着。
虽然如此,他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模着那面墙,彷佛这样做,可以更靠近她一些,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存在。
只有一墙之隔而已。
他一再一再的告诉自己,却依然压不下那恐慌。
窗外的星子,缓缓的,漫游过天际。
他一夜未眠,坐在床边,看着那面墙,从最深的黑夜,等到天明……
第八章
星期天的早晨。
大清早起床,方秋水站在后阳台,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把累积了一星期的脏衣服,照分类丢到洗衣机里。
冬天的阳光,温暖和煦,教人懒洋洋的。
这租屋处,位于市区,却十分安静。
非但前有庭、后有院,庭院里的绿意更是满园,虽然一楼是咖啡店,但出入的人却不多,而且老板夫妇人好得没话说,房租还因为她是澪介绍来的,硬生生比外面便宜许多。
当她听到那教人傻眼的便宜租金时,还以为他们少报了一个零呢。
但年轻可爱的老板娘白绮丽却说,将房子出租只是希望屋子里能热闹点,并不在意那些租金。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有办法住在这里。
不然,凭她这么丁点薪水,可租不起环境这么好的屋子。
昨天晚上,澪和她聊到一点多才回去。
她本来要留她下来睡的,澪却说家里有事,就走了。
那个女孩是她几个月前在路上认识的,当时她正在找房子,所以盯着房屋仲介公司外的招租广告瞧。
澪瞧见了,便直接上前来问她。
她原以为她是在仲介公司里打工的学生,后来才晓得,她只是刚好经过而已,因为她恰巧有朋友有房子在出租,见她在找房子,才会上前攀谈。
很奇怪的是,她第一眼看见澪,就觉得她莫名熟悉。
她从一开始就和澪很投缘,那女孩就像她失散多年的妹妹,她会和她一起逛街、聊天,谈些女生在一起会谈的心事,有时候,楼下那年轻的老板娘绮丽,也会和她们一起出去玩。
她搬到这里之后,只要是假日,她一有空,她们俩就常会跑来找她聊天,有时候在她这里一赖就是一整天。
自从离开学校后,她就很少和同龄的女生在一起,所以她其实还满高兴能认识这两个好朋友的。
楼下绮丽养的黑猫,轻巧的爬过了围墙,跳入了后院的草丛中。
它瞄了她一眼,跟着一溜烟就跑进一楼的屋子里,她已经有好几次看到那只猫跑出去夜游了,不知道它在忙些什么。
天边,一朵浮云飘过。
看着天边那朵白云,她按下洗衣机的启动按键,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她回到房间里,将手边刚洗好的内衣裤,拿到后阳台,一一晾晒在衣架上,一边散漫的想着。
今天放假,难得她们两个都没和她约,等会儿忙完,她再回床上睡个回笼觉好了。
正当她抓着最后一条内裤,抖了两下时,突然有人拉开了隔壁通往后阳台的门,走到了两边共用的阳台走廊上。
她吓了一跳。
她一直以为隔壁那间还是空屋,没想到那里有人。
包让她惊讶的是,她认得那个走出来的男人,她昨天才在捷运上见过他,还不小心在他肩头上睡着,流了他一肩膀口水。
要想忘记这样一个男人,实在很难。
特别是,后来为了救她,他还摔坏了他的笔电。
她嘴巴开开,呆愣的看着那在冬天阳光下,显得更加强壮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他穿着一件长袖黑色的毛衣,袖子卷到了手肘上,露出粗壮结实的手臂。
男人巨大的手掌里,握着一杯咖啡。
看到她,他似乎一点也不讶异,至少他外表看起来镇定极了,就像昨天一样。
直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看着她,出声开口和她问好,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作梦。
“你好。”他说。
听到他那沙哑带着磁性的嗓音,秋水眨了眨眼,猛地回过神来,闭上微张的嘴。
“呃……你好。”
她脸红心跳的瞧着他,有些结巴的说:“原来……原来你住棒壁?怎么这么巧?对不起,我昨天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隔壁还是空的,没有租出去。”
“我最近才搬来。”
“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红着脸应了一声。
洗衣机自动注水的功能停了,开始旋转清洗起衣服。
她被那声音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手上还拎着一条自己的粉红小内裤。
最让人尴尬的是,她因为太忙,积了好几天的贴身衣物,刚刚才手洗干净,此时此刻,这个后阳台的晒衣竿上,挂满了她的内在美。
二楼两间房的入口是在后面,宽敞的阳台,其实是二楼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