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再次窜上脑海,她气得全身发抖,却挤不出任何字句。
他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无法动弹,只能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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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斯关上了门,走回自己房间。
他拉开领带,解开袖扣卷起衣袖,然后,倒了一杯威士忌,才漫步来到落地窗边。
窗外,月明星稀。
棒壁的阳台上,身穿白色衣裙的她,仍僵站在那里。
他没有开灯,只是站在黑暗里,瞪着她一动不动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有如石像一般,他却能清楚感觉得到她的悲伤、她的愤怒,就好似它们漫过了黑夜,攫住了他。
老实说,他不知道他如此做是对是错,也许他不该对她施加压力,也许他应该遵照医生的指一不,但方才那一瞬间,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不能再让她这样继续下去。
包何况,她甚至不和医生说话,医生又懂得她什么?至少他和她相处了半年,他知道她比外表看起来要坚强。
她绝对不是那种如此轻易就一蹶不振的人。
所以,他开了口。
这一招激将法很险,他晓得。
但他宁愿试一试,也不愿看她坐以待毙。
时间滴答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然后,她终于动了。
他握紧了酒杯,看见她转身,面对外头的花园。
蓝斯伸手握住落地窗的门把,却在这时看见她的脸,她紧抿着唇,脸上仍有泪痕,但愤怒却大过伤悲。
这时,他才发现她看的不是花园,她注视的,是在围墙后,距离更远的实验室。
他松开了握住门把的手,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握紧了拳头,在下一秒转身,有若战争女神般,挺直身体大踏步回到房里。
知道自己走对了第一步,蓝斯嘴角微扬,举杯喝掉杯中的酒,也跟着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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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笨蛋。
她一直以为他没有外界所说的那般无情。
这半年来的相处,更让她误以为他也有心。
所以当他将她从实验室里拖出来时,她真的以为他是在为她着想,以为自己可以依靠他,可以就这么任性一次、崩溃一次,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他处理。
但这一切,却都只是他在商业利益考量之下,所演的戏。
喔,她当然知道,她早就晓得,虽然早已调查清楚,但真正面对他时,她依然被迷惑了,把如今的他和当年的少年重迭在一起。
年少时,他或许还有感情,还曾经相信公理正义。
但如今的他,显然就如同杂志记者们所说的,眼里只有金钱,巴特集团的MrMakeMoneyMachine!
风在吹着。
莫莲却只是视而不见的站在原地,脑海里全是他冷酷无情的字句。
既然妳已经无法进行研究,我相信妳至少还可以当个称职的花瓶……
花瓶?她一辈子没被人说过她是花瓶!他竟然说她是花瓶?
我不认为妳的精神状态足够土持经费如此庞大的实验……
那是她的实验!她的研究!他怎么敢?怎么可以?
是妳自己放弃了亲手完成一切的权利……
她才没有放弃,她只是……只是……只是该死的……
OK,好,她承认,她是崩溃了,那又怎样?是人都有情绪,他明知道她的进度是超前的,她休息一个月又怎样?
我已经遵守了我的承诺,也尽了我的义务,现在该妳实现妳的……
好,他要她当他的妻子,可以,没问题!
她会让他知道她这个花瓶可以多么的称职,但是她也绝对要拿回她的研究主导权。
她转身看向实验室,发誓她一定会回到那里。
那个冷血无情的王八蛋!
强森·贝鲁特是个自大的蠢蛋,当年就是他取消了她的研究经费,将她赶出卡斯特的,他会把一切都搞砸的!
她握紧了双拳,气愤地转身,走进屋里后,却看见镜子里苍白消瘦的自己,双脚不禁一停。
懊死,她看起来像鬼一样。
把妳自己弄得象样点,别丢了我巴特家的脸。
他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神经一抽,不禁更火。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可恶,她的确需要把自己弄得象样点!
他要一个配得上蓝斯·巴特的妻子,她就给他一个!
她绝不会让一个卑鄙无耻、冷酷无情的王八蛋,夺走她的一切!
第七章
纽约。
她去过那城市很多次,却从来不曾以这种方式来,至少不是搭乘这种交通工具。
一早,天才刚亮,那冷血的男人就将她从温暖的床上挖了起来,甚至在她还没清醒时,她就被他带出了大门。
“我还没吃早餐。”她挣扎着,气他连让她找个合身的服装穿的机会都不给。
“一片吐司不叫早餐。”他不顾她的抗议,将她塞上直升机。
“我也还没刷牙。”她气愤的说。
“妳可以到纽约再刷。”
“我可以刷完牙再自己坐车子去。”
“妳可以,但妳不会。”他说出两人都知道的事实。
“我需要去厕所。”她不甘心的再说。
“我相信妳可以忍住。”他以手势要飞行员起飞。
她瞪着他,“我的鞋子掉了。”
蓝斯瞄了她光果的右脚一眼,然后将视线拉到她挑衅的脸上。
他和她一样清楚那是她方才在上直升机时,故意踢掉的。
“再买就好了。”他面无表情的说,然后继续阅读手中的文件。
她瞇起眼,讥讽的道:“你那么急是赶着去投胎吗?”
“我有会议要开。”他靠在椅背上,一边翻阅早上阿奇亚传来的报告。“没空让妳继续在房里玩拖延游戏。”
她因为他的话,瑟缩了一下,不禁闭上了嘴。
飞机向上攀升,逐渐远离了玫瑰庄园和长岛。
看着那离她越来越远的避难所,她忽然感到一阵惊慌,不禁伸手环抱住自己。
海面上,波光粼粼。
前方远处,高楼一栋栋栉比鳞次,像怪物一般。
虽然昨晚上已经下定了决心,但那毕竟是在怒气之下的反应,现在一想到要重新面对人群,她就觉得紧张不已,事实上,她不只是紧张,她根本就是觉得惊恐。
她想要回去,回玫瑰庄里,回她的房间,继续蜷缩在安全的被窝里。
可是,那座庞大的城市依然越来越近。
直升机飞越了无数高楼,然后来到了曼哈顿,停在一座大楼天台的停机坪上。
飞机才停好,他的特助和秘书迎了过来。
她喉咙紧缩,恐惧让她一阵反胃。
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儿时,明知会被嘲笑欺负,却还是得去上学的早上。
蓝斯打开门,下了直升机。
她不想下去,但他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还没起身就握住了她的手,除非她想在他的员工面前上演一场拉锯战,不然她只好乖乖跟下去。
脚一着地,她就想起她的鞋子被她踢掉了一只。
而且,她的衣服也大得不合身。
她过肩的长发更是毛躁。
看着他那些衣着整齐的精英员工们,精神奕奕地一起走了过来,她只觉得一阵羞愧恐慌。
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注意到她不合宜的衣着打扮。
不自觉地,她想转身逃回直升机里,却被他紧紧握住。
然后,他迈开脚步往前走,她也只好踉跄跟上。
“老板,A&C的评估已经送来。”
“早上的财务会报再十分钟开始。”
“公关部说时代杂志的记者琳达·温斯顿想做专访,对方已经将访问稿的内容快递过来,你要接受访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