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相思修罗?下 第19页

作者:黑洁明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留了下来。

自从下大雨那天,他的帐篷坏了之后,他就住到她的客厅了,她终究无法对他太狠心。

她告诉自己反正他在地上睡个几天就会受不了,但他没有,甚至没抱怨过,而且还常睡到打呼。

打从他住进来之后,他就没有再对她说过什么,没试着多加解释,也没再开口说服她,他只是开始帮忙她做事。

她以为他会受不了做那些粗活,所以没有花时间和他争执。

他要做,她就让他做。

毕竟这一世,他已经当了二十几年的大少爷了,她不认为他可以撑多久,但是无论是砍柴、挑水、拔草、喂鸡,他从未表现出一丝不耐。

一个月下来,他的大手长出了茧,肌肉变得更加结实,人也晒得更黑了,当然,他的咳嗽也完全好了。

有时候她看着他,会有种错觉,仿佛他十分安于这样平凡的农家生活,但下一秒,他的卫星电话就会响起,提醒她那毕竟只是错觉。

他似乎就是无法放弃他的电脑和电话。

她不懂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又为什么可以一直留下来。

扁靠电话和电脑是无法操控一家公司的,更遑论是煌统那样大的一间企业,她不相信那些仇家人会愿意这样容忍他。

但是,他的确是留下来了。

他的牙刷又出现在她的旁边了,架子上又开始慢慢放了他的东西,屋后的竹竿上更是晒了好几件他的衣眼。

她晓得,他又在不觉中开始融入她的生活。

也许……他真的想在这里留下……

她咬着唇,要自己不要对他抱持太大的希望,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晓得他何时会觉得这里太枯燥乏味而离开。

可是,每过一天,她心里的希望就攀升了一些,每过一夜,她就越加无法压抑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渴望。

辨律的砍柴声依然在空气中回响着。

她在那声音中洗米煮饭,切菜熬汤,每当这个时候,她会觉得他和她就像一对住在山里的平凡夫妻,一辈子都在这里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错觉,她一点也不平凡,他也不可能真的待在山里……

现实,总是残酷的。

屋外的砍柴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敲击着她的心,然后,等她察觉时,她已经走到门边看着他。

他打着赤膊,汗水布满了他的肌肉,在他每次挥舞斧头时,震动飞洒。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看他看了多久,只知道他发现了她的存在,然后停下动作,微喘地回视着她。

他没有走向她,也没有开口,只是隔着远远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炽热且饥渴,赤果果的满布其中。

明明还隔着十几公尺的距离,她却觉得自己被他整个人包围住,她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贪婪的吞噬着她的唇、她的胸,还有她身上的每一处。

她心跳飞快、浑身发热,全身上下都在回应他。

一瞬间,她以为他会朝她走来,像过去那般为所欲为,她和他都知道她完全无法反抗他。

她轻颤着,知道自己应该走开,却无法动弹。

他眼一暗,握紧了斧柄,然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拉回了视线,再次挥舞起手中的斧头,重新开始工作。

直到他移开了视线,她才有办法移动,她转身回到厨房,却只觉得腿软,甚至在一个小时后,他进屋吃饭时,她都无法镇定狂奔的心跳。

但他却恢复了正常,收敛起那狂野慑人的眼神和气势,表现出之前那种沉默且无害的模样。

他当然不可能是无害的!

她一再告诉自己他是只披着狗皮的老虎,小心的避开和他有所接触的机会,可他却始终没有对她恶虎扑羊。

第二天,她在晒完衣眼回身时,差点撞到刚好来拿干净长裤的他,她为了闪避他差点跌倒,他连忙抓住她,将她拉往怀里,避免她因为后退又踩到地上的脸盆再次绊倒。

她的脸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他男性的气息涌入心肺,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一时间,浑身发软,她慌得想后退,他却抱着她移开两步才放开她。

“你用不着那么紧张的防着我。”

他口气不善,她仰头看他,只见他两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冷着脸说:“我不会强迫你的,我这辈子最不想做的就是伤害你。”

她一语不发的瞪着他,眼底仍难掩惊慌。

看着她苍白的脸,他抬手想安抚她,却在半途缩了回来,阴郁的道:“除非你想要,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她却腿软的坐倒在地。

那如果她想要怎么办?

怎么办?

将脸埋在手里,她发出无力申吟。

懊死了……

他的车不见了。

早上起来,一直停在前方空地上的黑色吉普车就消失了踪影。

她站在门口,瞪着那一块空空如也的空地,心也空空的。

他终于放弃了……

她有些茫然的走下门廊,来到他原先停放车子的地方,泥地上轮胎的痕印清楚显示他将车开了回去。

心,绞痛着。

她抚着胸口,不懂自己为何还会觉得痛。

她早知道他是待不下去的,不是吗?

不是吗?

有什么好痛的。

她不痛,一点都不痛。

她转身,泪却无端滑落。

不痛不痛不痛不痛不痛……

她愤然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开始一天的工作。

不痛不痛不痛不痛不痛……

她在心里一再一再的重复,喂鸡的时候念着,挑水的时候念着,拔草的时候也念着,她不断不断的在心里念着,甚至不觉光阴流逝,也没听到引擎声再次靠近,直到那辆车子开到了路口,然后停到了原来所在的位置。

她跪在菜园里,瞪着那辆黑色吉普车,不知为何,只觉有些晕眩。

他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从后面扛下一大包的米,提着一桶沙拉油,直直走进屋子里。

她呆愣愣的看着他,脑袋里一片空茫。

没有多久,他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再次从他的吉普车上搬出一大袋的苹果和另外三袋杂货,然后再次走回屋子里。

她还是呆呆的看着,直到他消失在门口,才猛然低下头,瞪着手里的杂草。

他没有走。

他回来了。

他只是去买米而已。

米快没有了,她本来打算过几天要去买的,但是他发现了,所以自己先去了,然后顺便补了杂货。

他根本没有要走。

她鼻头发酸、眼眶发热,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他只是去补货而已。

泪水滴落,渗进泥土中,她无声哭了起来,这回心却真的不痛了。

他之后又来回搬了两三趟,她没有再去注意他又买了什么,只是继续整理她的菜园,直到泪水止住了,才敢回到屋里去。

那一天之后,她知道自己在内心深处还是奢望他会留下,她无法抗拒那样美好的幻想,只能让那希望的幼苗偷偷在心里成长发芽。

饼没几天,他告诉她,他想要扩建浴室。

她说随便。

翌日,他就找来了附近村子里的大叔,在大叔的帮忙下,亲自动手扩建了浴室,还砌了一个足以让他躺在里面伸长腿的浴白。

苞着他又问,他可不可以加盖一个车棚。

她说随便。

所以他又盖了一个车棚,将他的宝贝吉普车停了进去。

后来,他又说老王愿意帮忙牵泉水的管线,问她介不介意。

她还是回了一句随便。

结果他不只牵了泉水的管线,还在屋后山坡上建了水塔,用马达将水抽到水塔里,于是她不怎么方便的屋子里,出现了好几个现代化的水龙头,浴室外头更是多了一个桶装的电热水器。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