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魔影魅灵”是一套我想写想了很久很久的书,几乎只要认识我的朋友,多少都听我说过这几位千年不死老妖怪的故事,他们的起源甚至比“妖惑”那一套还要早,却因为许许多多的原因,耽搁了,也不知是否冥冥中注定,这么一耽搁就是好几年,可这一拖延,却也意外得到许多助益。
这一套书里有些角色在先前的书里就曾出现过,我因此被不少人追问过许多次,拖了这么久,今年终于开始写了,总算是可以给个交代了,呵呵。
因为故事从头到尾横跨数千年,他们是千年不死老妖怪嘛,所以这是一个主线在现代,却有许多古代片段的系列,真要分类,我还真不知要把它归到古代还是现代,不过确定是神怪类就是了。
可是,没想到等真的开始写了,我身体又出了问题,于是,出书的日期一延再延,书写这一对男女主角的日子越来越长,我只觉得这本好像怎么写都写不完似的,虽然是觉得字有些挤,却也没多加注意,直到后来才发现把版型排错,才发现自己早将一本的量写成了两本,才发现一直想在一本之内把这个故事写完的我,只是在痴人说梦。
所以,也只能认了。
所以,它就变成两本了。
所以,它每一章字都很多。
总之,这是一个因为我拖了太久,脑袋里书面太多,因为我的word版型设定神奇的跑掉,所以不小心被我写到字数爆掉,变成两本的故事。
这是“魔影魅灵”系列的第一对。
是一个关于嫉妒、背叛、诅咒和原谅的故事。
他和她,皆因相思,而成修罗——
相思
天,是灰色的。
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山丘上的草坡在雨水的浇灌下,重现青翠的色泽,整片的油菜花田在丘下延伸,一望无际。
萧瑟风雨中,一名女子幽幽的从花田中走过,她的神色茫然,眼神空洞。
天上在下着雨,虽不大,但也不小;可那女子却丝毫没加快脚步的意思,只是一步一步缓缓在雨中走着。
她的发湿了,她的衣湿了,可沾染在她身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却未被雨水完全冲刷掉。
她的右手,握着一把刀,—把青铜所制成的古匕首。
鲜红的血水从她的肩胛胸骨往下延伸至手臂,顺着她的衣袖,婉蜒至刀柄,滑过雕琢的金饰,而至刀身,然后从刀尖滴落。
她不断的往前走,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细雨朦胧,在这远离人迹的郊外油菜花田中,只有她一个人踽踽独行。
这种事,究竟还要重复多少次?
还要多少次,她的心才会不痛?
还要多少次,她才能解月兑?
还要多少次……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那久远之前,一切开始的地方。
“哈哈哈哈……”
看着那颓圮的遗迹,她笑了,放声狂笑,她笑弯了腰,笑声却不知在何时变成哭号,她跪坐在地痛哭着,撕心裂肺的哭着,直至整个人卷缩在地,直至那凄厉的哭声变成呜咽。
雨,仍在下着,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淅沥的雨声掩盖了她的狂笑、她的哭喊……
第一章
他是王。
他总带着磅礴的霸气,冷冽、狂傲、不可一世。
他飞扬的黑发张狂的在风中昂扬着,像一头黑色的雄狮,高高在上的俯视他所拥有的属地。
橘红的夕阳照进宫闱中,一双白皙的手出现在眼前,那双戴着金镯子的手端着一只玉盘,盘上有酒、有杯,雕工精致。
端着玉盘的人在向前移动,移到那王者的面前,她这时才突然发现那双手是她的,她正是端盘的人。
他的衣着贵重,其上绣着绚丽的图案,但那袭衣,却未能遮掩他昂藏的体魄,也无法修饰他刚硬的霸性。
他转过身来,她再度震慑于他阳刚的美,即使是和他朝夕相处这么多个晨昏之后的现在,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屏息。
他一定不会同意她的想法,他认为形容男人“美”是一种侮辱,但她还是认为他很美,一种霸道的美,同样让人炫目而敬畏。
他伸出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把将她强拉到身前,俯身吻她。
匡啷——
手上的玉盘翻了,掉到地上,酒洒了,流了一地的金黄。
她不介意,他更不在乎,她的小手攀到了他的颈后,回应着他的热吻。
她的身心都被他占据,她不介意,她早已完全臣服。
他是王,她的王……
睁开眼时,唐可卿的心仍在狂跳,她全身发热、口干舌燥的在床上坐起,看见镜中的自己一脸绯红,双瞳如秋水般迷蒙,黑发散乱的围在脸旁,樱唇微张地吸着气,胸口则因缺氧而起伏着。
老天,她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厌恶镜中那柔弱思春的自己,她跳下床,冲进浴室洗脸,冰凉的清水微微降低了颊上热烫的温度,她拿毛巾擦去一脸水,擦到一半却忍不住将脸埋在毛巾里沮丧的闷喊了一声。
可恶。
一个男人,同一个男人,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但他没有脸,每次她醒来后,无论如何努力去想,都想不起他的脸,只记得他伟岸的胸膛、他的吻、他的手,还有他那健硕美丽赤果的身躯——
他和她。
唐可卿沮丧的发出申吟,让她恼怒的是,她在梦中的热情迎合和卑躬屈膝,有几回,在梦中她竟然还对他下跪,像奴隶一般跪在那个男人面前,虽然在梦中所有的人见到他都会跪下,她还是觉得无法忍受。
不只无法忍受她对人下跪,更无法忍受当时她是真的怕他,怕那个男人,怕到跪下时甚至会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为什么要跪他?
唐可卿忿忿不平的想着,但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
因为——他是王!
狈屁!是王就了不起了吗?她干嘛要跪他?她怎能和一个人上床,却又同时敬畏惧怕他?何况,那只是梦啊!
但有时就算她明明知道那是梦,却还是无法反抗他,更别提她大部分时候,都只有在醒来时才知道那是梦,纵使她曾作过相同的梦千百次了,她还是无法改变梦中的自己——那个既爱他又怕他的女人!
她一向不是那般柔弱的女子,但在梦里面对那个男人时,她总是无法控制的受他吸引,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一切。
啊现在脑海里的这两个字教她惊恐地打了个冷颤,心头莫名紧缩。
有些气恼自己的没用,她拿毛巾用力的揉擦自己的女敕脸,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擦掉梦里那个柔情万千却极端优柔没用的女子,直到小脸感到疼痛了,她才将毛巾挂回横杆上,着恼地走回房里。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慢半拍的响了起来,她伸出手,按掉响铃,然后才猛然想起今天有事要做。
堡作。
她有工作要做。
今天是星期天,不过有合约要签,七点她得先进公司准备。
思绪一定,她深吸口气,连忙套上衣裙,化了淡妆,盘起及腰长发,围上黑色的喀什米尔围巾,拿起她用了许多年的公事包,检查东西都带了之后,才拎着钥匙穿上高跟鞋,开车出门。
星期天早晨,街上人车不多,大部分的人都还窝在被窝里。
早春的气候很不稳定,昨日才是大晴天,今天新一波的寒流又来袭。
她坐在车里,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形成一股白烟。
寒冷的空气让她脑袋清醒不少,所以她没试图打开暖气。
灰沉沉的云布满了天,城市里的高楼一栋栋插入云霄,玻璃帷幕反射着暗沉的天色,看来极为灰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