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海洋,我爱你……”她松了口气,肩头的枪伤害她失血过多,她疲倦的闭上了眼,安心的把自己交给他,下一秒,她往下坠落,黑暗带走了她残余的意识。
“桃花——”
发现她在他怀里软倒昏死过去,海洋吓得脸色发白,惊恐地叫喊着她的名字。
不、不要这样对他!他才刚刚得回她而已!别再把她从他身边夺走——
抱着她软弱的身子,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海洋跪倒在地,几欲发狂,莫森见情况不对,当机立断,上前握拳一挥,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冷静点!”莫森大喝一声,“她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而已!”
被狠揍一拳,海洋一阵头昏,他抬起头,听到莫森说的话,这才稍微镇定下来,白着脸问:“失血?”
妈的,死光头骨头真硬!
莫森在身后甩着疼痛的右手,开口道:“她右肩中了一枪,把她放下,让我替她止血。”
每年泜头一看,才发现桃花右肩果然染满了血。
他脸再一白,如同那子弹穿出的洞是在他自己身上,事实上,那感觉简直比他自己中弹还痛。
他慌忙用手压住她的肩伤。
见海洋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莫森叹了口气,不再要求他放开她,只是蹲下直视着他道:“子弹是穿过去的,你压住上面是没用的,把手拿开,我才可以止血。”
他闻言才又慌张抽手。
莫森苦笑一声,拔刀割去桃花右肩衣物,替她做紧急处理。
她很幸运,子弹没伤到内脏也没伤及骨头,除了多了一个血洞,有些失血过多之外,基本上,她的伤并不严重,比起他在战场上见过的伤口,这伤真的没有什么。
他瞥了血色尽失的海洋一眼,开玩笑道:“别昏过去了,你那么大个儿,我可抬不动你。”
海洋抬眼看他,不怒反忧惧地问:“她还好吗?”
莫森瞧着他惶惑不安的表情,不再开他玩笑,认真保证,“放心,没事的。来吧,你先坐那艘船带她去医院,我来处理善后。”
第十章
晨光乍现,金黄的日光透窗而进,一室大亮。
白色的墙壁反射着晨光,将病床上娇小人儿白皙的小脸映照得万分苍白,也让她被卡洛斯殴打的左脸看来更青肿吓人。
他双手交握坐在床边,凝望着她,下颚紧绷。
甜美的桃花、娇羞的桃花、温柔的桃花、开心的桃花、伤心的桃花、生气的桃花……她曾经如此有生气,此刻却虚弱的受伤躺在床上。
我姓何,如何的何,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桃花,何桃花。
她笑着自我介缙的声音乃言在耳,恍如昨日才发生过。
你有一双神奇的大手……
我爱你……我感觉一辈子都在寻找你……
你以前做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
我想要结婚,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t辈予……
他喉头一哽,眼眶泛红。
屠海洋,我爱你……
他颤动的闭上眼,昨晚她虚弱的倒在他怀中,一如他最恐惧的恶梦。
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她此刻应该还安全的待在那家店里,笑着在厨房做菜,哼唱走调的音乐,也许疲惫忙碌,却平安满足。
她一生的梦想就是开那家店,如今店却被烧毁,她遭人绑架、殴打,还差点死掉——
他几乎可以看见当她醒来,发现那家店被付之一炬时的茫然和痛苦。
这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海洋睁开眼,看着脆弱苍白的她,胸口一阵紧缩。
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他而受伤,更害怕她醒来时,会记起昨夜的一切而畏惧他。
他没有办法忍受她惊惧害怕的眼神,他怕他会忍不住强迫她别怕他!
强压着想将她带走的渴望,他抬手细细描绘她的轮廓,手指从眉角,滑过她的眼耳鼻口,将她的脸刻印在心中。
静谧的晨光中,一切彷若幻梦。
他俯身亲吻她的唇,贴着她的唇,哑声开口,“我很抱歉……”
病房外,渐渐传来人声,他知道再不久,她的药效就会退掉,清醒过来。
他替她盖好床被,握紧了拳头,忍痛转身离开。
你说他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走了。
走?谁要走?
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争执声,她莫名惊慌。
你就这样让他走吗?
老婆,死光头那么大只,他想走,谁拦得住他。
扁头?是海洋吗?他要走了?
不要,她不要!
她奋力试着睁开眼,想摆月兑黑暗。
你——你这个笨蛋!呆子都看得出来桃花爱他,他这时候走掉,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想他知道,但这是他做的选择。
选择?什么狗屁选择!
那个王八蛋,她都说那么多遍她爱他了,他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我那么自私。
雹野……
没那么自私?才怪!
那可恶的男人根本就自私到了极点!
心头火一起,她一气之下,终于睁开了眼,室内明亮万分,她眨了眨眼,才有办法对准焦距,白色的天花板逐渐清晰,却不是她熟悉的样子,她虚弱的转头,只看见一对男女在她床边抱在一起。
是耿野和晓夜。
“我们的敌人很多,妳至少还有自保的能力,桃花却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如果她因为海洋而死,我不认为他会受得了。”耿野拥着晓夜叹了口气,“更何况,妳怎么晓得她在知道真相之后,还能接受他?”
“我们女人是很坚强的。”晓夜抬头看着耿野,“你刚刚也听莫森说过当时的情况了,如果她无法接受,她就不会冲上去阻止他了。”
雹野沉默下来。
“我不是一开始就懂得保护自己,你不也是?但人是会学习的,不是吗?”
他伸手爬过乱发,无力咕哝,“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既然没错你就快去把他拦下来啊!”晓夜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讲下去。
“我试过啦。”耿野两手一摊,满脸无奈,“问题是,那死光头根本不听我说。”
“他……在哪里?”
桃花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插话,把耿野和晓夜吓了一跳。
“桃花,妳醒了。”晓夜见她想坐起来,连忙上前扶她。
桃花硬是抓着耿野的手,生气的开口,“他现在人在哪里?”
见她一脸气愤,耿野一挑眉,“妳为什么想知道?”
桃花不顾疼痛的右肩,连右手也抬起,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拉下,咬牙道:“当然是因为我爱那个顽固的王八蛋!”
雹野眨了眨眼,露齿一笑,瞬间就决定要拋弃好友。
“他在啤酒屋,收拾行李。”
虽然昨晚消防车来得很快,啤酒屋仍然被烧得只剩一半。
他爬上残破的二楼,将没被烧毁的笔记型计算机装到袋子里、收了几件衣物、拿了皮夹和护照,才提着背袋转身下楼,谁知一走出门,就看见倒塌的砖墙后,有个女人站在隔壁被烧毁的废墟庭院里。
他脸色一白,整个人僵住。
桃花。
白色的木屋已成了一堆倒塌焦黑的木头,前院丛聚的桂花树被烧得只剩光秃枝干,楠木搭起的廊架、龙吐珠攀附的小卑门也都烧毁崩解,凌乱的倒在地上,好不容易重新铺好的红砖小径被焦木砸成碎片,院子里的凤凰木更是倾斜压倒了整片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