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做什么?”她生气的回身瞪他,伸手想把电话线抢回来,“把线还我!”
他却只是把手举高,她就连碰都碰不到了。
虽然她可以模到线,但接头却在他手上,她又不能拉着线硬抢,那样线头一定会被他拉掉的。
她气得双手一叉腰,仰头斥责道:“别闹了,你必须看医生!屠海洋,把电话线还我!”
“只是擦伤。”他瞇眼瞧她。
“听你在放屁!”她气愤的伸出右手给他看,“擦伤会流那么多血?是我看得到,还是你看得到?你眼睛长脑袋后面不成?”
“只是擦伤而已。”他皱眉强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哈!”她双眼冒火,不以为然的讽笑一声。
他挑眉,突然扔下电话接头,当着她的面月兑掉上衣。
乍见他赤果强健的上半身,桃花一呆,跟着血色上涌,顿时脸红得直冒烟。
“你你你……你做什么?”话是这么说,她两眼却离不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
“只是擦伤。”海洋转身,让她自己看。
果男耶、果男——
天啊,这个画面太刺激了,她鼻血要喷出来了。
她捂住口鼻,下一秒,她两眼却瞪得更大。
他背上的确有伤,可大部分都是不严重的小擦伤,只有一两道比较长一点的伤痕,是渗了些血,但也还好。
重点是,他壮硕的身体上,除了那些小擦伤,却有更多痕迹淡去的旧伤。
几乎是反射性的,她伸手轻触他腰后那道最严重的刀疤。
她粉女敕的指尖才刚碰到他的皮肤,他立刻转过身来,下一瞬,她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那……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苍白的脸、乌黑的眼,海洋暗暗咒骂一声。
懊死,他只顾着想说服她,完全忘了那道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旧伤。
“海洋?”
“一场意外。”他松开她的手,重新套上T恤。
“等一下!住手!你这个笨蛋!”见他又穿起衣服,她连珠炮似的忙开口制止他,还双手并用的拉住他抓着T恤的手臂。
“妳看过了,擦伤而已。”他再皱起眉头。
“擦伤也是伤啊,不擦药止血会感染的你不知道吗?可——哈……哈……哈啾!”她话说到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却还是不放弃的抓着他的手,瞪着他说:“可恶!我不想和你比力气,你到底要不要坐下?”
他拧眉低头瞪她,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瞧她全身湿得像只落汤鸡,都冷得在发抖了却仍坚持的抱着他的手臂,海洋拿她没辙,终于着恼地弃守开口。
“去把妳自己弄干。”
“然后你就会让我替你擦药?”她挑眉要求保证。
这女人真是……
他一瞇眼,干脆又将她扛回肩上。
“喂,屠海洋,你——”
她抓着他的肩头撑起自己,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又将她放下了。
在浴室里。
“洗澡,弄干。”他说完,转身就定。
“你去哪里?”见他要走,怕他跑掉,她忙又跟上。
“关门。”他头也不回的说。
“我也——”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猛地停下脚步,脸色铁青的回过身,恶狠狠的伸手指着浴室门口。
见他面色不善,桃花立刻缩脚改口,“我去洗澡。”
但到了浴室门口,她握着门把,还是忍不住回身看着他,威胁道:“如果我出来没看到你,我就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有,你要是把我的电话线弄坏了,万一我三更半夜跌倒撞伤出了什么意外,又因为电话坏掉没办法叫救护车,枉死在屋子里时,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然后变成背后灵,纠缠你一辈子!”
语毕,她才得意洋洋的将浴室门给关上。
这女人也太会胡说八道了吧?这么可笑的事情她都说得出来,呿!
“还有!”她突然又打开门,探头出来警告,“不准你去动我的机车!”
她说完砰地又关上了门。
海洋瞪着那关上的门,然后看看那条掉落在地上的电话线,只觉得荒谬,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笑不出来,脑海里还浮现她意外跌倒撞到头,血流满面却无法求救的恐怖画面。
可恶!
他暗暗咒骂一声,老大不爽的定到电话线旁,捡起它,将线接回电话上,这才下楼去关上她餐厅的大门。
没想到威胁这招真的有效。
桃花抱着医药箱坐在床上,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不禁吐了吐舌头。她只是随便瞎掰一通的说,真的没把握他到底还会不会在,谁知道他竟吃这套。
方才她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他仍在,她着实松了口气,不然都不晓得要怎样才能让他就范。
门开了。
他从浴室里定走了出来,全身上下只包了一条她放在浴室里的粉红大浴巾。
一股热气再度上涌,她瞬间又红了脸,这才想起他根本没有替换的衣服。
她的大浴巾在他身上,却变得非常小,只是像短裤一样遮住了重点部位而已。
天啊,他身材真是好。
虽然比一般人高大,他的行动却不显得笨拙,身材比例也很漂亮,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黝黑的皮肤反射着灯光,真是让人看了口水直流。
眼见他越定越近,她脸红心跳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坐……咳嗯……”发现自己声音过于沙哑,她连忙清了清喉咙,不敢再看他,把医药箱放到床上,假装翻找东西,边道:“坐下,我帮你擦药。”
没再和她争论,他直接在床尾坐下。
她在一阵混乱之后,翻出棉花球和酒精,便爬上床,替他背上的擦伤消毒上药,边问:“你最近有打过破伤风针吗?”
“嗯。”
“多久?”冲过水之后,他背上的伤看起来小了些,但她仍十分小心。
“三个月前。”
“喔。”
短暂的对话后,室内又变得一片沉寂。
受不了那几近凝滞的氛围,她不禁又开口打破沉寂,“男孩们呢?”
“在朋友家。”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吗?”虽然是这么问,她仍继续擦碘酒的动作,并不特别担心,因为要是他们真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没,只是要安排他们上学的事。”
“他们不是还不会说中文吗?”
“嗯。”他看着前方,“晓夜说要教他们。”
“那他们之后都要住她那边吗?”
好了,他背上的伤全都上了药。
桃花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爬下床,绕到他面前,帮他处理眉角额上的擦伤;他真的好高大,即使坐着,也和站着的她差不多高。
“没有,只有今天晚上。”他抬眼看她。
“为什么?”她拿棉花棒沾了些酒精消毒。
“有台风。”
他眼角肌肉抽了一下,却一点也没畏缩的迹象。
“抱歉。”知道他一定很痛,她喃喃道歉,换了一支棉花棒小心翼翼的上碘酒,继续再问:“你房子漏水吗?”
“没有。”
“那他们为什么住晓夜那边?”
“太晚了,风雨又太大,就干脆让他们睡那边了。”
“喔。”她将棉花棒丢到垃圾桶里,顿了一下,忽然觉得奇怪,不禁瞪着他月兑口道:“既然风雨太大,那你还跑出来干嘛?”
他整个人一僵,深邃的黑瞳直盯着她,老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回来拿东西。”
才怪!
听着他和之前一样蹩脚的谎话,桃花瞪着他,忽然间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了。
这男人担心她,非常担心她。
看着他装酷的表情,她喉咙紧缩,一股柔情涌上心头,几乎想也没想,她情难自禁地倾身轻碰了他的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