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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洁明

她只是摇头,然后看着晓夜,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晓夜见状,忽然意会,连忙凑上前去,小声问道:“怎么了?”

女孩拉住她的衣领上不意她低头,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晓夜乍听微微一愣,轻声再问:“妳是第一次吗?”

她尴尬的摇摇头。

确定是怎么回事之后,晓夜抬起头来,却撞到那野人的下巴,他痛叫一声,连连咒骂。

“活该。”她瞪着他说,“谁教你要偷听别人说话。”

“我偷听?有没有搞错──喂,妳去哪里?”见她突然往回走,不下楼反而走进屋里,他忍不住吼叫起来:“妳进屋里干什么?妳他妈的不想去医院也得告诉我怎么走啊?喂!女人!”

“我有名有姓,不叫女人。”她冷眼看他,一边月兑下外套挂回玄关的衣帽架上,“你用不着那么慌乱,她的问题用不着去医院,把她抱到我房里。”

“我才没有慌乱!”他愤怒的瞪着她,“不用去医院?为什么?妳又不是医生!”

“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毛病。”她丢下这一句,不再理他,转身走进屋里。

眼见那女人就这样晾他在这里,他一阵恼火,却又不知该如何,可仔细一想,方才这小食人兽的确和这女人说了些什么,也许她确实是知道小食人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怀中那小食人兽死白着脸,一副疼痛难耐的模样,他把心一横,抱着她就走进屋里。

那女人不在客厅,但他听见厨房传来杯盘的声音。

“妳卧房是哪一间?”他扬声问。

“上楼看到的第一扇门。”

她甚至连探头出来看一下都没有,忍住心里的嘀咕,他抱着怀中瘦小的人儿,大踏步上了楼,她卧房的门开着,一张特大号的床摆在房中央,苹果绿的床罩带着春天的味道,有些凌乱的被褥和凹陷的枕头显示她刚刚正在睡觉。

他把小食人兽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她侧身缩成一团,小脸皱得和梅干菜有得比。

他坐在床边抬手想看看她有没有发烧,却又在半途缩了回来。

懊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相处,海棠那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她明明知道他拿小孩最没办法了,怎么会把女儿留给他呢?

因为这世界上,我只剩下你可以信任了。

青梅竹马好友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几乎能看到她那张甜美的笑脸在眼前浮现。

疲惫的伸手捏着自己的颈背,他暗暗叹了口气,当初她和他提起“假如我有什么万一”这件事时,他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毕竟她年轻又健康,做的又是一般正常平凡的工作,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万一?

所以当她要求他时,他随口就答应了,谁知道偏偏那个万一就是出现了。

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相信海棠真的出车祸死了,当他得到消息时,事情已发生了三个月,她的后事早已让人处理好,只除了她的宝贝女儿。

老天,这孩子到他手上还不到一个月,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恐怕海棠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起身转头,看见那女人拿着一杯水和药丸走了进来。

“那是什么?”

“止痛药。”她坐到床边,柔声要那孩子坐起来,要她把药给吞下。

“止痛药?”他不安的皱着眉。

“对。”她回头看着他说:“止痛药。”

他想开口质疑,却见她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忍住到嘴边的话,却仍是焦躁,只得将双手插在裤口袋里等她弄完。

她等到那孩子喝完了水,才让她重新躺下,盖好被子,然后带头走出房间。

他皱着眉头匆匆跟上,一直到了厨房才将忍了一肚子的问题给倒了出来。“她可以吃止痛药吗?妳为什么给她吃止痛药?她是怎么回事?妳为什么说妳也有同样的毛病?”

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将水杯洗干净,倒扣在流理台上,才转身靠着流理台,仰头看他,“你知不知道她几岁?”

“我──”他才开口又顿住,双手抱胸的瞪着她,“妳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一挑眉,“我正在回答你的问题。她几岁?”

他紧抿着唇,有些着恼,但见她一脸坚持,知道自己想得到答案只能照着她的规则来玩,所以他最后还是不悦地开口,“十一,大概十二,我不是很确定,她刚从小学毕业,今年要升国中。”

“升国中?所以她已经不能说是个小女孩了?”

“她顶多才十二岁,就算升上国中一样是个小孩。”他一脸不耐地道:“妳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两手抵着流理台,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道:“我的意思是,她即将要进入青春期了。”

他一瞪眼,“那又怎样?”

她叹了口气,提示他道:“有没有上过健康教育?记不记得以前其中有两章有些老师常常会跳过?”

他咬牙开口,“小姐,那种早八百年前的事,谁还会记得?更何况既然老师都跳过了,我他妈的怎么可能还记得!”

这个呆子。

她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喃喃道:“抱歉,是我的错,你不记得是应该,会记得才有鬼,我不应该对你这种野人的智商期望太多。”

“喂!女人!”

“怎样?”她双手抱胸,冷冷的嘲讽道:“你要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拖进你的洞穴里毒打一顿吗?”

最后一丝耐心燃烧殆尽,他双眼冒火地逼近她,一双大手压在流理台上,将她困在身前,俯身威胁低咆:“妳他妈的不知道中文怎么说吗?我只是问妳她到底有什么毛病?妳就不能用最简单的几个字、最直接的一句话把答案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她看着他,眼也不眨的说:“她月事来了。”

“哈?”他呆了一呆,粗犷的脸上浮现一抹困惑。

她就知道就算她用最简单的一句话,这野人还是会听不懂。

“月事,月经,俗称大姨妈,通常二十八天左右会来一次,每个女人都会有,直到更年期停经为止。”她没好气的看着他开口,“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瞪着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黝黑的脸庞上竟渐渐浮现一抹红晕,然后那红晕越来越大,跟着完全不受控制的蔓延至他的耳朵和脖子。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他尴尬窘迫的样子几乎让她笑了出来,事实上,她直到听见他恼羞成怒的斥喝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笑了出来。

“别再笑了!喂,女人!我叫妳别再笑了,妳听不懂吗?”

她从微笑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明知他尴尬得要死,却怎样也停不下来。

“妳这个女人──”几次劝阻不成,他一气之下,咒骂一声,干脆伸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就吻,用最直接的方法堵住她那张讨人厌的小嘴。

她呆住了。

怎么样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吻她,晓夜一时间竟呆得忘了反抗,只是瞪大了眼。

她不是没被人吻过,但那些屈指可数的吻,感觉起来从来不是这样的,出事前她还是个学生,忙着念书打工养活自己,出事后她忙着逃亡,根本没机会也不可能想到或发展异性关系,她知道自己应该把这个没礼貌又粗鲁的野人推开,但她并不讨厌他的味道,而且她该死的对激望这种东西早就好奇毙了。

只是个吻而已,又不是上床……

“可恶,别瞪着我看,把妳的嘴张开。”他贴着她的唇,暴躁的开口命令。

这家伙真是糟糕,她蹙眉瞪他,可是想知道的好奇心却害她一时冲动的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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