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起来,谁知脑袋瓜里却在这时天外飞来一句——
可人家是和葳葳谈爱情,你和她谈什么?友情吗?
Shit!谁说他就不能和她谈爱情,他当然爱——
混乱的思绪陡地中断,邢磊僵住,震慑地往后移了两寸,让自己能看见她的脸。
她沉沉睡著,小脸因酒意微红,呼吸规律,熟睡的容颜猫如天使一般。
“老天…”他深吸了一口气,倏地重新将她拥入怀里,抵著她的额角低喃著:“该死,我怎么会没想到……”
突然顿悟的情感教他震惊不已,一切在此刻都变得清楚明白,包括那些浑饨不明的郁闷,和那些他之前死不肯承认的嫉妒,还有他为什么总是无法将她从脑袋里赶出去。
打从十年前在天台上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经悄悄的在他心里脑里霸占住一个位置、落地生根了。
他一直以属自己只当她是朋友,结果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她。
这几天来在胸中堆积、无处宣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他收紧还绕著她的双臂,感觉到心在震颤著。
何时爱上她的?
这问题在空气中回荡著,邢磊嗅闻著她的发香,回溯著追往的记忆,于是那些曾经他认为理所当然或莫名所以的行为,至此全寻到了原因。
当年在买房子时,他想也没想直接就订了相邻的两间。每到各地巡回,他总要打电话回来,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他才有办法安心入睡。知道她有收集音梁盒的嗜好,看见造形奇特的音乐盒,他总会直觉多看几眼,确定她没有,便会直接买下带回。只要遇到和她同行业的人,他就曾莫名感到亲切。若是几日没见到她人,他总是觉得特别的烦躁郁闷。
而每回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约会谈笑,他当天心情就合特别不好,只是当时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或者该说迟钝得没发现?
相识十年间的回忆一幕幕荡过心头,她曾指著他鼻头破口大骂,也曾一脸震惊的在台下看著他唱歌,他记得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掉泪,是因将看了报导战争孩童的电视新闻,他更记得在他曾经想放弃时她的怒斥与鼓励。
从一开始,他就在她身上看到坚强,她总是勇敢的迎向前方,坦然的直视著自己的未来,即使她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是什么,她依然坚定的走下去,然按承受结果,无论成功与失败。
成功了她会高舆,失败了她一样会抱怨、会哭泣,但睡一觉过后,她会站起来重新面对自己的生活。
思及此,一股不安突在心中泛涌。
她没了他一样能生活得很好,但他那完全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
事实上,是他需要葳葳,甚于葳葳需要他,他才是那个依赖著对方的人。
他爱她。
他需要她。
他不能一天没有她。
既然如此,似乎没有任何理由他和她不能在一起,不是吗?
也许他该问她求婚,这样子她就一辈子是他的——
他思绪一顿,双眼一亮。
不,应该是说他们本来就该结婚!
所有的一切豁然开朗起来,虽然他还无法确定她的心意,但至少她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喜欢他的,那么他只要从现在开始,确保她不会喜欢或爱上别人,再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拐进礼堂,她就会永远都是他的了!
暗夜里,邢磊脑海中的思绪转得飞快,轻拥著葳葳,他很快的决定了一些该做的事。
他知道其他人会帮他的,特别是在他们期望了几年后的现在。
想起小汪、阿成和张哥,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看来找个时间他得去和小汪道歉了。
葳葳呓语了几句又安静下来。
他抚著她的脸,知道自己会用尽所有办法,将她留下。
第七章
音乐盒。
林可葳盯著桌上的音葳盒看,神情有些恍惚。
听著那悠扬的乐声,她不安地咬著指甲。
音乐盒很漂亮、很古典,说实话它没有什么不对,事实上那是她一直很想要的古董造形音乐盒。
音乐盒的外形是一栋古典美式旅馆,白色的墙、精致的手工,连每一扇门、每一扇窗都是巧手刻创出来的,纯手工的精品模型。
在其上面的屋顶可以掀开,音乐会从中流泄出来。
那是电影“似曾相识”的主题曲,而这音乐食,就是仿造电影里男女主角穿越时空相识相恋的那楝旅馆。
她一直在找这东西,但一直没找到,直到她生日的第二天早上。
它就这样搁在她床头旁的桌上。
是阿磊送的,她知道,因为椅子上搁著他忘记带走的外套,而且她冰箱里还有剩馀的生日蛋糕。
让她心烦的,是她完全想不起来她生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努力回想,却只记得自己在浴室里唱歌,至於后来她是怎么从浴室回到床上的,她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他那天提早回来了吗?
瞄了眼腿上几乎已快痊愈的伤疤,她不由得眉头紧蹙,再一想到从那天之后,她家含酒精的饮料全都不知去向时,她忍不住怀疑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而且让他搜刮她家的酒。
这两天她都没碰到他,所以也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两眼上飘,抱著膝头、瞧著天花板——就算碰到了,她大概也不敢问。
可是,唉……好烦呀……她那天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呀?
再次啃咬著食指指甲,葳葳的视线又不觉回到音乐盒上。
他知道她很想要这个音乐盒她并不讶异,问题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生日?再者,他为什么赶回来帮她庆祝生日呢?
“似曾相识”的优美音符飘散在空气中,她焦虑的盯著那楝旅馆。
这两天一下班回家,她就会打开它,听著那如梦似幻的乐音,然后努力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可在经过这两天的努力后,她终於觉得,也许她真的该戒酒,她可以忍受第二天醒来时宿醉的头痛欲制,却不喜欢这种记忆被偷走的感觉。
让她默默气闷的是,难得他回来帮她庆祝生日,她竟然唱得醉醺醺的,错失了这稀有的机会,而且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她还是很喜欢这个音乐盒的,她很高兴他找到了它,却也再度想起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虽然她很努力的想试著和别人交往看看,可事实证明,那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当!
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她跳下床跑到门边,手搭上门把的那一瞬间,她才惊觉自己正在开门,想收回已是不及,门开了,邢磊正站在他家门口掏钥匙。
他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
天呀,她开门干嘛啊?
崴崴看著他,后悔得要命,因为不知道自己能和他说什么,可他都已经回头了,她只好硬扯出一抹笑,“HI!”
“还没睡?”他回以微笑,停下找钥匙的动作。
“嗯,我……呃…听到电梯声……所以出来看看。”她优笑著,知道自己表情一定很怪,而且她的手因为莫名的紧张而乱挥著,可她却完全无法控制。
“你今天没出去约会?”看著她身上的睡衣,他很高兴她今天很早就回来了。
“歙。天气冷,寒流来了。”她点头,胡乱塞了个籍口,觉得自己依然笑得很僵。
“是啊,满冷的。”他边说边重新掏起口袋找钥匙。
天啊,这场面真是冷,他和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了?
葳葳脑海里一片混乱,有些气恼自己无法坦然面对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