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现在这样子,大家都看得到她,见到谁都要躲躲藏藏的,要偷看还真是不方便,可是禁不起想见他爸妈长相的再三诱惑,她最后还是决定要偷溜下去。
所幸在这里住了一星期,她早模清了所有仆人的作息时间及目前所该在的地方,现在这时候,二楼应该只有一位女仆在书房打扫,而园丁小林呢,此刻必定是在前头的庭园工作,也就是说,她只要从阳台爬下去就成啦!
“啊,我真是个天才!”林菱嘿笑出声,自得意满的称赞自己。
来到阳台边,她往下瞧瞧,不觉开始摩拳擦掌,“嘿,有钱人家就是有这好处,房子都建得很漂亮。简单、简单,这是小CASE,本小姐三两下就可以爬下去。”
说实话,她家没搬到台北前,她在乡下可是爬树高手例,这样的高度和凹凹凸凸的墙壁,对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更何况她现在虽然不能飘浮,但体重还是轻得很,要从二楼爬下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林菱手脚俐落地翻爬过栏杆,没两三下,就顺着漂亮的白色圆柱爬到一楼。她拍拍手上沾到的灰尘,笑嘻嘻的看着二楼阳台,“嘿嘿,搞定!”
现在得看看他们这一家子在哪里了。林菱向左看看,又向右瞧瞧,往左是餐厅和厨房,往右则是客厅和起居室,那应该是右边了。
丙然,她才要往右走就瞧见窗户内走廊上,木管家正端着银壶往右边去。她赶忙低下头,等他经过后,才偷偷模模的沿着墙壁往右边去。
宾果!欧阳人在客厅。
林菱露出颗小脑袋,从落地窗边的窗帘缝打量里面的情况。
客厅里除了欧阳正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还有一位穿制服的女仆姊姊杵在一旁角落,木管家在这时开门进来,替坐在沙发上的那对中年夫妇倒茶。
啊,那应该就是欧阳的爸妈了吧?
她本来还不确定,但在那位妇人转过头时,林菱一见那女人的面容便倏地张大了眼,幸好她及时伸手捂住小嘴,没失声叫了出来。
我的妈!这女人根本……根本就是和欧阳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嘛!
突然之间,林菱生起气来。他们母子长这么像,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真是……直是太过分了!
若不是欧阳的两只脚就在她眼前,她一定爬上窗户,冲进去骂人了。
不过,这窗户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林菱不满的瞪了落地窗一眼,她根本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嘛!
林菱只看见那个坐在沙发上有些威严的中年男人似乎正在对欧阳说话,这人应该就是他爸爸了,他倒是长得不怎么样,不会特别帅,也不会特别难看,那张脸普普通通的,但是那双眼却透着慈祥和善,看起来就是好好先生的样子。
林菱又把视线转回那名妇人身上,她脸上的线条看起来和欧阳一样漂亮,不过比较柔和,而且脸色苍白。老实说,要不是事先知道她曾恶劣地对待自己的儿子,林菱会忍不住想替她说话,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十分脆弱、需要人保护的模样;事实上,就算是知道情况的现在,她还是忍不住想帮这位楚楚可怜的女人说话。
难怪昨晚她问欧阳恨不恨他妈,他会说不知道。
见那女人搁在椅子扶手上白皙无暇的小手一直不安的微微轻颤,眼里也不时闪着惊慌,似乎只要过大的声音就会把她吓坏似的,这情况让林菱看了又生气又忍不住要同情、可怜她。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欧阳才会决定要一个人留在台湾,他妈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他大概也不忍再看到她这样勉强自己。
唉,人生啊……就是有这么多无奈吧?
“姊姊。”
“哇?!”突然有人拉了拉她的手,她吓得叫出声来,忙回身一看,原来是她要欧阳收养的小女孩黄柔。
她捂着嘴回头瞧瞧,幸好落地窗的隔音效果很好,要不然她铁定会被欧阳逮到!
林菱牵着黄柔的小手,蹲坐下来小声道:“柔儿,你吓死我了。”
“姊姊,你在看什么?”黄柔睁着大大的眼问。
林菱傻笑两声,忙道:“没……没啊,我没看什么。柔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扮哥说你不存在,和以前的人一样是我自己想像出来的,他叫我不要和别人说。”她眨巴着大眼问:“大姊姊,你是真的吗?”
“谁说的,我当然是真的,你听他在胡说八道!”林菱忿忿不平的说。
那个小王八蛋,亏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竟然说她是虚幻的人物,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可是他说大家都看不见你。”黄柔一脸疑惑,歪着头看她,突然又道:“姊姊,你是不是变黑了?”
“谁说大家看不……变黑?真的假的?你不要吓我!”林菱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模着小脸,还蹲着便转身要照玻璃,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变黑了,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一双皮鞋,而且鞋尖正对着她。
她头皮一麻,一抬头就见到欧阳青铁青的脸,他正在落地窗内低首瞪她。
“啊……哈……哈哈……欧阳……你好啊!”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边傻笑边朝他挥手。
黄柔这时才一脸无辜的补充道:“啊,不是变黑,是颜色变深了。”
欧阳青脸色难看的用眼神示意她离开,林菱只好吐吐舌头,牵着黄柔,弯着腰赶紧离开原地。
“外面有什么吗?”见儿子一直看窗外,欧阳远开口询问。
“没。”欧阳青回过身来,淡淡地回道。
“台湾现在是春天吧?”欧阳还以为儿子嫌闷,便和缓的道:“山上该是花季,空气应该不错。老木,去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流通。”
“是。”木管家走上前,将落地窗打开。
微风吹了进来,隐约带着青草的芳香,让人顿觉清爽不少。
欧阳青又向外瞥了一眼,见小菱已经离开大老远,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回身继续听他父亲说话。
而林菱这边呢,等离开一段距离后,她才敢直起身子,“唉唉唉,惨了啦,等一下回去又要被他骂到臭头了。”
“小菱姊姊,欧阳哥哥为什么要骂你啊?”黄秉跟在一旁好奇的问。
“因为……因为他无聊。”林菱吐吐舌头,将过错推到他身上。
“是喔?”黄秉眨眨眼,单纯的回问。
“是呀。”林菱答得可顺了,半点也不觉得惭愧。她牵着黄秉的小手,越过漂亮的欧风凉亭,突然想到,“对了,柔儿,你几时生日啊,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帮你办生日PARTY好不好啊?”
“真的吗?”黄秉睁大了双眼,一脸渴望。
“当然是真的呀,你几时生日?”林菱笑笑的问。
黄柔开心的说出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啊,那快到了嘛,再过几天……”她的声音嘎然停住,一脸诡异的问道:“你刚刚说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黄秉乖乖的又说了一遍。
林菱的脸色越来越怪异,她蹲来,扶着黄柔的肩头问:“呃……柔儿,你是不是少说了十年?”
“没有啊,小扮哥说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从我出生到现在,才过了七年啊,柔儿没有算错。”黄秉确定的说。
“不可能的,如果你是那一年出生的话,你应该已经十七岁了,那就只比找小一岁而已,你觉得自己看起来像十七岁吗?还是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只有八岁?”林菱好笑的问,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不像。”黄柔摇摇头,但还是坚持道:“可是柔儿没算错,而且小菱姊姊,我的生日是在夏天,现在才春天而已,还有三个多月才到喔,不是再过几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