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爸。”风铃坐在床尾,翻看着老妈刚刚拿给她的婚纱目录,头也不抬地在旁附和。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风烈军注意到她,气得将炮口转向,“你……你你,还有你!你这个死丫头,不回家留在这里干嘛!”
风铃抬首看着老爸,然后眨眨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无辜地回答,“爸,你生病耶,我做女儿的当然得来当看护啊。”说完又继演低首翻看手边的目录。
“护个屁——”他屁字才出口一半,就让老婆拿削好的苹果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呜之类模糊不清的诅咒声。
“你讲话真是越来越没水准了,这里是医院耶。”沈雪凝没好气地瞪了满脸通红的老公一眼。
“ㄇㄇ——”他咬着苹果,瞪着铜钤大的双眼发出怪声。
“什么?”沈雪凝扬眉没听懂。
“ㄇㄇㄇㄇㄇ——”他又说了一次。
“妈,爸说把苹果拿开!”风铃仍在看那些美丽的婚纱照片,头也不抬的知会老妈。
“他ㄇ了两声而已啊。”沈雪凝指出女儿的错误。
“那是第一次,爸第一次说的是拿开!第二次才说把苹果拿开!”
“是吗?”她扬扬眉,回头问老公。
风烈军听着老婆女儿的对话,只差没气昏在床上,看到老婆终于面向他、询问他的意见,他两眼一翻,只能无力的点头。
“早说嘛!害我猜半天。”沈雪凝一伸手拿掉老公嘴里的苹果埋怨着。
“早说?说个——”他火大的又要口出屁话。
沈雪凝美目一瞪,拿着苹果威胁道:“喂,你再说我就再塞回去!”
他及时闭上嘴,不敢再开口。
“妈,你看这件好不好?”风铃倾身拿着目录指着一件新式的迷你裙婚纱给沈雪凝看。
沈雪凝一手握着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瞄了一眼,“是不错啦,但是裙襬那么短,你确定雷易会让你穿吗?”
“说的也是。”风铃皱皴鼻头,“不过这件比较好走路,行动起来比较方便啊。”一想到要穿其它又长又笨重的纱裙,她就觉得很没力。
见女儿拿着婚纱目录和老婆讨论,风烈军好奇的想看,但又拉不下脸开口。本来他试着想移动,但一低头瞧着自己身上还穿着精神病患特制的病服,双手被紧紧缚住,他就忍不住忿忿不平的开始低声碎碎念。
“都是那臭小子害的,害得老子心脏病发,现在只能坐在病床上任人宰割,等老子出了院,非把他痛揍一顿不可。敢玩弄我的宝贝女儿,简直就是不长眼的混帐东西!瞧他那张脸,笑得跟狐狸似的,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去,油头粉面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念完了没啊?”沈雪凝受不了他的碎碎念,没好气的提醒他。“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刚好和你的宝贝孙子长得有八分像,你是对小晔的长相有什么意见?”
“那小子怎么能和小晔比!”风烈军唤回老婆的注意力,立刻提高了音量抗议。
“音量小一点,这里是医院!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她怒目瞪视他,“我真的很受不了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念东念西的,像个管家婆一样念念念念念,你上辈子做奴婢的啊?”
风铃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但怕惹火老爸却不敢抬头,只能赶紧忍住笑,假装很专心地继续翻阅手中的目录。
风烈军瞪了坐在床尾努力憋笑的小女儿一眼,才回视老婆讷讷的说:“可是琴儿就是被那小子——”
“欺骗感情吗?”沈雪凝打断他的话,一边将手中苹果切成小块,一边道:“你怎么知道是他欺骗琴儿的感情,而不是琴儿欺骗了他的感情?你忘了咱们女儿可是从十年前就没告诉人家她怀孕的事。”
“呃……那不一样——”
她塞了一小块苹果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口,“怎么个不一样法?你也为那傻小子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今天我做了和琴儿一样的事,你不气爆才怪。”
风烈军被老婆说了个准,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心里怪不舒服的。
她又喂了他一块苹果,“我前两天接到爸的电话,他交代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用不着我们俩在这儿瞎操心。”
“爸?”他咬着苹果,一脸疑惑。
“是啊,那年轻人是爸找回来的,他要是品性不良,爸也不会让他接近琴儿,是吧?再说女儿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硬去捣蛋,小心她一辈子不和你说话!”
风烈军闻言,顿时哑了嘴,依他那大女儿的个性,的确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是没过多久,他又皱着眉头忍不住说:“不行、不行!那小子不过是个普通人,要是发生骚灵现象,他拿什么来保护琴儿?不行!我反对,绝对不赞成!”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沈雪凝扬眉这:“爸说他是明宗的传人,而且还是在百年之中阳气最旺的时辰出生的。爸排过他的命盘,说那小子百病不侵、百鬼难近,天生褔气命,运气旺的不得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吧?”
风烈军脸一垮,他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表示那小子就像是一个会走动、而且百分之百有效的灵符,只要琴儿和他在一起,所有的灵体都无法靠近。
也就是说,女儿和他在一起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他们两个会相遇是命,天生注定的,懂了吗?”
风烈军心不甘勺情不愿的又咕哝了两句,才又道:“那也不用让我穿着这种给精神病患穿的衣服——”
“不把你绑起来,你会甘心待在医院吗?哼。”她又塞了一块苹果给他,“吃苹果吧你!那两个小的没搞定前,我是不会放你去搞破坏的!”
“啥?要是那小子太笨,搞不定琴儿,我岂不是要永远躺在这张床上?”他惊声怪叫!
“叫什么,反正我会陪你啊。”她敲他脑袋一记,瞇着眼问:“还是你不想我陪?”
“想啊,当然想。”他毫不迟疑,立刻回答出唯一的标准答案,要是他慢那么一点点,皮肉之痛也就算了,他那亲亲老婆可是会闹上好几天的。
“这还差不多。”沈雪凝双手扠腰,轻哼一声。
风铃则在床尾笑岔了气,不忘调侃他,“爸,你还真是训练有素啊!”
“当然,你妈我啊,可是教了三十几年的咧。”沈雪凝骄傲的偎向老公,“是不是啊,亲爱的?”
“是是是。”风烈军赶紧回答。在她婬威之下,他哪敢说不是啊。
唉,男人真命苦
※※※
“你手上和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一大早,被他从床上摇醒后,他就开始逼问她这个问题。风琴下意识地遮住手臂上丑陋的伤疤,坐起身,然后下床,一脸淡漠的道:“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被枪打到叫没什么!”气她的淡然,方自在神色微愠地拉住她。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是……”
“我看过,欧阳身上有相同的痕迹!”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硬拉开她遮住伤疤的手——看到子弹在她雪白手臂上造成的疤痕,他的心阵阵抽痛,一股愤怒从胸口涌出,他突然生起自己的气来。该死的,要是她出事时他有在场就好了!
“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受伤?”方自在紧紧抓着她的双臂逼问。
难得看到他发火,风琴楞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淡淡的回道:“年初时有人劫机,我刚好在上头。”
才两句话,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一想到他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他忽然觉得血液在血管内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