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你不知道吗?大姊我是很高库拉斯的。”尹秀娟发出有如白鸟丽子般的笑声。
“什么‘高库拉斯’?”刘少君一下子有听没有懂。她只听过酷斯拉,什么时候跑出一个高库拉斯了?
“看吧?以前教你好好念书你不念,高库拉斯就是HighClass,很有水准的意思啦!”
天啊,她英文是这样翻译的?刘少君听到她蹩脚的中英翻译,再也忍不住的爆笑起来。“哈哈哈哈,那不是那样说的啦!”
“哎呀,随便啦,大家有听懂就行了。”
“什么?还有人听得懂啊?”她张大了眼拿着话筒,边笑边间。
“废话,当然是有人听得懂,我才会说啊。我那班小弟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们要是听不懂,我讲给屁听啊!”
“是是是,大姊说得都对。”刘少君边笑边附议,“反正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就算迷路也绝对不会赖在大马路上哭的,我最少也会打电话过去,哭给你听,这样行了吧?”
“ㄟ……勉强可以啦,手机记得要随身携带,有事情就Call我,知不知道?”
“知道,我保证绝对一定不会忘记的。”刘少君有些无奈的笑着保证。
“好啦,就这样了,你早点睡,明天早上九点记得去医院做复健。”
“OK,拜拜!”
刘少君挂掉电话,摇摇头重新调整闹钟,打算今晚好好补个眠,以应付明天的诊疗复健。
放好闹钟,她迟疑一下,然后伸手掀开一小块窗帘朝外看去,昏暗的街灯下没见着人影。她再仔细梭巡了下,才发现那家伙学聪明了,这次没站在大门前,而是待在他的轿车里。
皱了下眉头,刘少君放下窗帘、躺回床上,她瞪着天花板,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希望他能早早放弃这种无聊的行径。
第三章
一早出门,连着几天的艳阳威力似乎减弱了些。天际飘着几朵灰云,为炎炎夏日带来了一丝凉意。
到了医院,刘少君才从旁人口中得知,原来是有个中度台风要来了。
做完了例行诊疗,她赶忙从市区回到有点偏远的小窝,以防被那姓张的家伙堵上。虽然她觉得今天有台风登陆,正常人应该不会出门,但谁知道那王八蛋脑袋在想什么,他的行事作为根本不能以常人来论断。
辛辛苦苦的赶回家里,幸好还没见到他的人影,不过看看屋外已经开始起风飘雨了,今晚他应该是不会来了。刘少君松了口气,打开电视听新闻播报,然后坐在轮椅上推着轮子,前前后后检查所有的门窗,再找出手电筒和蜡烛以防万一,这地方靠山区,有时停电一整晚都不会恢复。
外头风雨逐渐变强了,风声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呼啸,让人有了台风降临的感觉。
刘少君做好了防台准备,为求方便,她只微波了便利餐包当晚餐吃。电视新闻正播报着台风消息,说台风由中度转为强度,今晚午夜会登陆。
她坐在电视前边吃边看,台风的新闻一过,新闻主播便开始报起Y2K千禧虫的事来。见着了这条新闻,她才想到要记得先把计算机中所有的资料做备分。简单吃完饭,她便到工作室将资料另外备分起来,才处理到一半,却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
“刘小姐!”伴随着敲门声而来的是张鸿羽的叫声。
刘少君一听那声音便翻了个白眼,那家伙脑袋有问题啊?外面有强烈台风耶,他竟然还大老远跑来,简直就是……他脑袋一定是浆糊做的!
不想理他,她随便拿了一片小娟买来的CD播放,然后将音量开到最大声。反正现在外面风雨这么大,也不怕会吵到邻居,他要喊就让他喊破喉咙算了。
站在门外的张鸿羽全身湿得家落汤鸡,忽然门内竟传来几星期前他在车上听到的那首歌曲,他停下敲门的动作,听着那男音不停重复唱着那句“都是你的错”,他只能对着大门苦笑。
自从白天在公司听说今晚有台风要来,他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这屋子的后方是山坡地,去年才一个轻度台风就造成台湾不少山坡地坍方,泥石流横肆,挡土墙倾斜倒塌更是时有听闻。虽说此处往年未有此情况发生,但怎么说她行动都不方便,要是在台风夜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所以他一下班就赶了过来,担心她会出事。
没想到才要出公司刚好有一位客户打电话过来,他和对方谈了一个多小时才搞定,然后一出门又遇到塞车,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外头是风大雨大,他又没带雨衣,才从车子里跑到大门口,他全身上下就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哈啾!”又是一阵风雨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懊死,这里又是雨又是风的,他快冷毙了。而且风雨越来越大,那些雨滴就像小石子一样,打在冰得快僵硬的脸上,令他的脸颊隐隐作痛。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鼻子,抹去一脸雨水。虽然忙了一天加上现在站在雨中,他早已是又冷又累,但一想到他若是这样就回去,她又好死不死的出了意外,怕是这次他会到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因此,从刚刚到现在他已经站在这里快半小时了,而屋中的人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他还是努力不懈地敲着门。
“刘小姐!刘小--”突然呯地一声轰然巨响打断了他的叫喊,他猛地回头朝声源一看。
张鸿羽哭笑不得的面对眼前的情况,有人像他这么倒霉的吗?
若不是情况荒谬至此,他一定会把这事当成笑话看,但是此时此刻,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听闻屋中乐声被关小了,许是她也听见了那声巨响,张鸿羽再度敲了敲门,喊道:“刘小姐。我的车子被倒下来的街灯砸烂了,可不可以借我打一下电话?”
被砸烂?!这该不会是他的新伎俩吧?像是不肯放弃,终于砸烂自己的车子来博取她的同情。
炳,少无聊了。一辆车少说也要几十万耶!她翻了个白眼,畴躇半晌后,她狐疑的推着轮子从工作室出来到客厅窗边向外看去。一瞧清了窗外的景象,她立时瞪大了眼,只见那已经有点老旧的街灯果然倒在一辆轿车上,那车被砸得面目全非,玻璃散了一地,车子中间整个被灯柱砸凹了下去。
哇,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衰啊!看样子那辆车是整台报销了。
“刘小姐……”见里头无声,张鸿羽又无力的喊了一声,“你让我打一下电话就好,我请人来处理。”
“你没有行动电话吗?”她隔着门问他。
“在车上,我想大概也烂掉了。”他苦笑。
若不让他打电话,只怕这家伙要在外头待一晚上。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看在台风夜的份上,她考虑了一下便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面无表情地将小娟给的手机递给他。“拿去。”
这女人果真是铁石心肠,他全身湿成这样,她也没想到要让他进去躲一下雨。
张鸿羽认命的接过手机,打电话给柯英杰。
“喂,我车子被砸烂了,麻烦你开车来接我。”他边说着电话,边看着从门缝中露出一双眼,警戒地盯着他看的刘少君。
电话里传出笑声,张鸿羽自嘲的道:“不是笑话。我的车子被街灯整个砸烂了,现在整辆车大概只有轮胎还可以拆下来用。”
一阵风雨袭来,他下意识的挡住那个方向,不想让在屋里的她也被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