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那样子看我?我说不是就不是!”冷如风气急败坏的吼叫着,结果声音太大,那女圭女圭眉头一皱,跟着就惊天动地的大哭起来。
所有的人都不赞同的望着他,一副他做了什么没良心的事似的,冷如风火冒三丈,这群家伙还知不知道谁是主子啊!
“还不快给我回去做事!”冷如风再度发飙,下人们立刻做鸟兽撒。等他要转身进门时,才发现女圭女圭还在自己手中,嘹亮的哭声有如穿脑魔音。
“别哭、别哭!”他抱着婴儿摇晃,他看某些大婶都是这样做的。
可惜没用,那女圭女圭连鼻涕都哭出来了。
冷如风抱着他往后园走,希望能遇到人,帮他搞定这小表。他边走还边想办法止住他的哭泣,一下子叫他闭嘴、一下子苯拙的拍拍他的背,可是任他说破了嘴皮子,那娃儿就是不领情,依旧哭声震天。
冷如风哭丧着脸,这女圭女圭要是再不闭嘴,他就要疯了。
“我的天,你是不是想打死他?”一双手从旁冒了出来,将冷如风手仲的婴儿抱走。
冷如风一回就见那新任嫂子抱着女圭女圭,脸色一反昨天傍晚的苍白,精神奕奕。
冬月不悦的瞪他一眼,没见过这么蠢的男人,安慰小孩子竟然这么用力,难怪她大老远就听见这可怜被虐儿的哭声。
她低头哄着婴儿,轻声轻语的道:“乖,不哭不哭喔。”她抱着女圭女圭轻晃,嘴轻哼着柔和的音调,也不顾在一旁发呆的冷如风,迳自轻唱了起来,“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啊摇”
说也奇怪,那女圭女圭竟然在听到她的歌声后,渐渐就不哭了。一曲唱毕,冬月很满意效果,便一曲接一曲唱了起来,甚至连“紫竹调”、“情人的眼泪”、“甜蜜蜜”等曲子都搬出来了。唱到后来兴致更高,她干脆坐到一旁的秋千上。
本来在前方的孟真隐约听到歌声,循声来到后院时,就见门廊旁早挤了一堆仆人在观看。虽然大家都听不懂她唱的是哪一种语言,但仍被那柔和的音调给吸引住了。她就坐在那株老梅树下的秋千上,雪白的梅花缓缓飘下,泛着粉红的双颊像桃子似的清丽,软软柔柔的声调从她口里流泻而出。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孟真。”她不经意地瞧见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歌声也因而中断,让众人甚为惋借。
就在这一刹那,孟真的心颤动了一下。望着她那婉约的姿态、温柔的容颜,还有在见着他时所展现的灿烂笑脸,他知道他的心已然失落,被这小女人夺走了。
那股浓烈的情感满满充塞于他的心胸,让他害怕的想逃走,同时也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孟真被她甜美的笑靥吸引着一步步走到她身前,然后应她的手势蹲下。
冬月坐在秋千上,献宝拟地将婴儿凑到他眼前,“你看,他很可爱。对不对?”
“恩。谁家的孩子?”孟真瞪着那小手小脚的女圭女圭,觉得他脆弱得让他一碰就会碎了。
“小胡子的啊。他苯死了,安慰个娃儿也不会,差点没将这娃儿拍死了。”
小胡子?孟真很快的领悟出是谁。
“如风!”他叫住一旁想落跑的师弟。
“师师兄。”冷如风一脸郁卒。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师父和师兄。怕师父是因为打不过他,怕师兄则是因为,拜他那没良心的爹娘及师父所赐,他几乎是师兄带大的,而且——他同样打不过他。
“把孩子的娘找出来,娶她过门。”孟真一脸严肃,如风此次真的玩得太过火了。
“我是冤枉的!”他忍不住叫屈。
“不管怎样,先把孩子的娘找出来再说。”孟真示意冬月将婴孩交还给冷如风,便牵着她回房。
下人见没好戏可看,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独留冷如风抱着婴儿站在空荡的庭院中。
寒风一吹,梅树又飘下几朵花瓣,落在欲哭无泪的冷如风身上。
第六章
“你身子还好吧?”孟真大手探向冬月的额头,昨儿个还见她病奄奄的,虽然她此刻脸色红润,他仍是不甚放心。
“我只是晕车而已,睡一个晚上就好了。”冬月挽着他的手,好奇的看向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大?”她刚才还差点在这儿迷路呢。
“风云阁,是师父开的。”
“做甚么的?”冬月牵着他来到凉亭坐下。自从昨天有了和他过一辈子的体认她开始有想了解他的。毕竟自家相公的事,怎么样也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嘿,她竟然用到“相公”这词儿!看来她快被这些古人同化了。冬月思及此,吃吃的傻笑起来。
“是个商行。你笑什么?”孟真将她的发丝拔到耳后,完全没发觉自己这动作在外人眼中看来有多亲密。
“没什么。对了,孟真,你来长安是为了什么?”她突然严肃起来。之前她硬要跟着来,只为了想多看看这世界,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时她压恨没想过为何他会突然要到京城。
现在可不同了,她已经打算和他做一辈子的夫妻,自然要多关心他。他突然来到这么大的商行,商行的小胡子还是他的师弟,她再蠢也不会以为孟真在新婚的第二天大老远来到这儿,只是为了探望他那小胡子师弟。极可能是他师弟有了麻烦,而向孟真求救。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得问清楚才行,她不想让孟真老被他师弟利用。看那小胡子一副狐狸脸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一定常常欺负她家老实的相公。
“你问这做什么?”孟真握着她的手,眉头不觉蹙起。直到此刻他才想到,若公主这儿天还没找到,那他势必得去关外一趟,去见赫连鹰。
冬月不答反问,“你不只是个猎户,是吧?”如果他真只是个平凡的老百姓,为何那么大间商行的老板,还必须请他帮忙?再加上这儿的下人个个都对他必恭必敬的,她更怀疑他猎户的身分了。
“我现在是。”孟真看向别处,很技巧地规避她的问题。他不是想对她隐瞒自己曾是将军,只不过不想提起。现在式?我还过去式咧!冬月没好气的望着他,干脆单刀直入的向,“你那小胡子师弟找你帮他什么忙?”她真的很聪明。孟真有些诧异,一般女子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
“有些事我必须去处理。”不跟她说明,是怕她担心,也是他的习惯。他没向人说明事情的习惯,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他也太敷衍她了吧!
“你——”冬月不满的站起身,见孟真忽然一把抓过她将她护在身后。等她站稳并看清眼前的情势时,立刻很识相的闭上嘴。
一个平空冒出来的紫衣人手持长剑,神色诡异、目光阴寒森冷。
孟真很快就认出来人的身分一紫衣、七星剑、看腕套着的金蛇环是司徒七星的标准装扮,他想认不出来都很难。
“孟将军,爷请您到府一叙。”
“喂!你太没礼貌了吧,请人用剑请的啊!”冬月看那人的死人脸十分不顺眼,但话才落,她猛地脸色一变,声音刺耳的道,“你刚叫他孟将军?”
她不相信的绕到孟真跟前,“你是个将军?”
他沉默的看着她,老半天才哇出一句:“曾经是。”秦冬月满脸不爽,“你为什么没和我说过?”
“我现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