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绑架。’杨教授说,心底的着急写在眼中。
‘要不要报警?’杨夫人握着丈夫的手,想的都是宝贝外孙的安危,已经不知所措。
‘失踪未满二十四小时,又没接到勒赎电话,恐怕警方不会受理。’温冠威说。想着对方的目的,小孩子不可能是目标,那么很显然,是针对杨俐。
‘会的,恩恩是儿童,而且我们有目击证人,就是幼稚园的老师。姐,快打电话去——’扬优骤然止声,怔怔看着杨俐。‘姐!’
‘把恩恩还我,还我……’
杨俐崩溃了。
‘姐,你振作点,恩恩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扬优安慰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小俐。’温冠威趋前,想搂住她,但杨俐反身一倒,紧紧攀住了季圣理,伤心地在他胸膛中哭泣。他的动作煞住了,失望得难以言喻,最脆弱的时候,她想依靠的人是季圣理。温冠威咬着唇,眼中的酸意化成了痛,狠狠刺抽他的心。
‘别哭,还没有到最糟的地步,恩恩最机灵了,他会没事。’季圣理贴着杨俐耳朵,柔声抚慰。
‘可是……’她好急,好担心!
‘要是知道妈妈哭肿了眼睛,他也会难过的。’
杨俐张开泪眼,看着季圣理,他是她现在最大的支撑。
‘还有办法的。’他抹掉她的泪水,亲匿自然的举动落入众人眼中。
‘什么办法?’
他沉吟,看看周围。‘你们仍然继续等待消息,我去找那位幼稚园老师,请她详述对方的五官特征以及离去的方向,也许会有线索。’
所有的人静默。
‘说的对,光这样空等也不行。’杨教授出声了,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对方若是熟人,她不现形,只有主动找寻。
‘那就试试了。’杨优把电话抱过来。‘再有来电的话,我接。’她怕杨俐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无声折磨。
‘等等,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温冠威眯眼,说出他的怀疑。‘对方是个女人,一般的绑架案纵使由女性出面诱拐,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共谋,怎会到现在还无声无息,恩恩失踪好几个小时了,他们不可能还不开口,太不寻常了。’
‘刚刚的电话——’
‘就是刚刚的电话有问题!若是要钱也得说个数目,都打来了,却一声也不吭。’
杨优望着已经不打交道的‘前姐夫’。‘你是说——’
‘和我方才提的一样,“恶作剧”,说不定是一个女人的恶作剧。’他大胆地判断。
季圣理站出来。‘什么意思?’
他斜眼睨他,冷笑。‘这就要问你了。如果那个女人是故意吓小俐的,想想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会令女人变邪恶的原因通常只有一个——妒忌。不晓得你除了小俐,还有没有别的交往对像?’
语意再明白不过了。‘没有!’
‘你当然不承认了。’他认为季圣理是始作俑者的可能性最大,否则杨家平平安安这么多年,他一出现灾祸也就跟着来了,有这么巧的事?不是他惹的还会有谁。
‘你说话最好谨慎一点。’都什么关头了,他居然还必须在这跟温冠威理论,季圣理简直头大,凛然向前。
‘不要过来!’温冠威说着也往后退开。啧,他早上挨的疼还没消呢,傻瓜才再冒一次险。‘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警告你,要是因为你的桃花运而害恩恩受到一丝二毫伤害,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后面这段话让季圣理想起了一种可能,一个对象,一位——他不相信却又十分可疑的人!
不会吧?!他转身走出屋子。
‘圣理!’
他回头,捧住杨俐的脸给她承诺的一吻。‘我一定把恩恩找回来!’???马家的洋房位于市中心,一座高级社区里。
季圣理凝重地揿门铃,应门的正是马志□。
‘哟!今天吹了什么风,你居然会来找我。’见到是他,她露出笑容,也不介意低敞的开襟浴袍。‘进来啊。’
他进去了,而且直接奔上二楼,直闯马志□闺房。
‘你干嘛!?’她慌张地跟上来。
季圣理搜巡房内所有空间,不见任何人影,他转身,直直瞪着她。‘志□,你一个人在家?’
她被他质询的眼神看得心虚,早料到了,他最后一定会找上她。‘是……呀,那又怎样?’
他不死心,想再到其他房间找,就算得罪马琮泽也不在乎了。
‘你干嘛啦?别东捣西闯的,那间不可以进去!’她拉住他,拖回自己的卧房。
季圣理神色严厉。‘是你对杨俐胡说八道的?’
她别开脸,并不承认。‘我哪有胡说。’
‘你告诉她我们在同居,你是我的未婚妻,还要她跟我分手!’
她僵住脸,不语。
‘志□,你不可以撒这种谎。’
‘她信了?那表示你们的感情很浅薄嘛,也许你们真的不适合,分了也好呀。’她不认错。
‘我的感情轮不到你支配。’
‘若是轮不到我,她也不够格!’马志□满腔愤恨,对杨俐又妒又气,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就好了。‘我讨厌她,我好讨厌她!那个女人有哪一点是我比不过的?’
‘我从不拿杨俐和别的女人相比。’
她听了更气。‘你愈喜欢她愈爱她,我就愈讨厌她愈恨她。’
‘你的恨,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对。’如果可以她真想咒杨俐消失,或者下地狱去。
‘低劣。’
季圣理的批评是一把冰刀,割红了她的眼睛。‘我的心情,你从来不懂。’
他已经没有那分心思了。‘恩恩呢?’
她的表情有些迷惑。
‘杨俐的儿子,你把他带去哪了?’
马志□明白了。‘她的儿子不见,你怀疑我藏的?’也难怪,她有‘前科’,嫌疑很大。
‘志□,你有没有——’
‘不知道!’她故意笑。‘不知道。’
‘志□!’
‘你猜呀,猜我有没有诱拐他,猜我把他藏在哪儿了,猜他现在是死还是活……’
‘他母亲快要急疯了!’季圣理吼。
‘她愈急我愈高兴。’她在床边坐下,悠闲地梳理微湿的发,真的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他走到她面前。‘我不猜,你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快告诉我。’
她抬头,瞪视他的眼,看着那双她爱慕好久好久的眼睛,然后垂首。
‘是我做的,你去搜吧。’
答案揭晓了。但如果季圣理真的去搜,那显示他不够了解马志□,也枉费认识这么多年。他静静地看她,忽然摇头。‘不,不是你,志□。’如果真的是她,她绝不会如此轻易坦白招供的。
‘你……’
‘误会一场,对不起,我走了。’他必须再想办法找其他的线索,时间愈晚,对恩恩就愈不俐。
‘不要走!’马志□由后抱住他,脸颊紧贴着他宽挺的背胛。‘不要走,小季,我好喜欢你。’
他被困住。‘放开我。’
‘你知不知道,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你,’直到现在,好多年了,可是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你难道这么迟钝,真的都没有感觉吗?’
‘我有感觉,志□。’季圣理叹气,说道。
她眼睛一亮,期待他接下来的话能给她一些希望,可是季圣理拉开了她的手,他的眼里也只有辜负。
‘我有感觉,却什么都不说,这还不够清楚吗?’
她瞠着眼睛,松手了。她以为他是迟钝,没看出她的用心,原来他的沉默就是暗示,是拒绝她的表达,所有痴慕只是虚幻,只是她自己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