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
就如恋凡所说的,他真的后悔了;后悔到恨不得一刀砍了自己。但就算他真的这么做,顶多只是折损一把好刀罢了,他还不是会好好的在这儿继续埋怨自个儿。
“恋凡……?”
口中喃喃念着“恋凡”两字,花子墨出神地瞪着手中的水仙花,没注意到向来厌恶花花草草的自己会破天荒地对着一朵白花发愣。
闻着花朵的清香,让他不由自主又想起另一朵“水仙花”。
以往,他总是抱怨她身上粉味太重,老是散发着花香味,没想到时日一久,他也习惯了,甚至渐渐迷上了这独特的香味。
后来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后,他才知道原来那不是她爱打扮。而是她与生俱来的香气。
“恋凡啊……”
他真的想她,好想、好想她……
“唉!”花子墨长叹一声,忍不住自问:“我该不该去找她?”
才下了决定,不到片刻他又后悔了。
以恋凡的个性是绝不会轻易原谅他,从那天她离去时撂下的狠话就知道她是气炸了。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你到底要在那走来走去多久?!”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花子墨愣了下,但这熟悉的语调让他又不由得心一跳,一阵喜悦上心头,开心地望向来人。
“恋凡……你怎么来了?”
白恋凡冷哼一声,“请你搞清楚一点,这里是本姑娘的地盘,不是你的。”
奥?花子墨愣了下,下意识地看看四周,错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白恋凡的居处。
“我……恋凡……”他支吾地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她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做什么?”
“我……呃……我是来……”
“来做什么?”支支吾吾,谁知道他说些什么。“没事的话你可以请了。”
“恋凡,你听我说。”见她转身欲走,他忘情地伸手拉住她。“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她诧异地转过身子,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你跟我道歉?”要下红雨了吗?
“对。”他用力点头,深怕她不信。“我真的是来跟你道歉。”
白恋凡摆明不信,她认识他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的个性又臭又硬,要他认错还不如宰了他。
“你到底有什么……咦?”她突然看到他紧握在手中的花朵。“喂!你太过分了喔。”
他过分?
花子墨轻蹩眉头,不解她突如其来的怒火。“恋凡……”
白恋凡一把冲向前抢下他手中被捏烂的花朵。“你就一定要这么恶劣是不是?痛恨我到这种地步,非得要到我这儿捏烂一朵水仙花向我示威!”明知道他是无心之过,但她就是忍不下这口气;他明知道她的元神是朵水仙花,说什么也不应该在她面前捏烂它。
花子墨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抚着手中的白花,轻声细语地对它念咒语,不一会儿,她手中原先枯萎的水仙花开始绽放光芒,又恢复之前娇艳欲滴的模样。
“你干嘛?”
直到白恋凡不客气的问话,花子墨才发现自己竟然伸手去抢她手中的花朵。
“我……呃……”他讷讷地收回手,有些羡慕被她细心呵护的水仙花。“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她怀疑地睨着他,“真的?”
花子墨用力点头,“当然。”
见他一脸诚恳,白恋凡这才递过手中的花。
花子墨开心地接过来,却又在下一刻愣住了,“恋凡,你……”
“我什么?”她拉着地走到亭里坐下。“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恋凡,你……”在她的白眼下,他连忙集中精神,一口气把话说清楚。“你怎么会穿女装?”认识她这么久,他头一次看到她这么女性化的装扮。
“我是女孩子。”她没好气地说。
花子墨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一时忘了。”
她耸耸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太了解他了,虽然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私底下活像个二愣子。
“很好看。”他喃喃地说。
“嘎?”
花子墨一张俊脸有些微红,“没什么。”
她奇怪地睨了他一眼,才说:“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光看他满脸的尴尬,一定是来向她道歉。
花子墨吸口气,突然握住她的手,“恋凡,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呃……”
“坏心。”她鸡婆地替他补充,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看了她一眼,他有些不甘愿地接下话,“对,坏心。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坏心,虽然错在你,可是我不应该生气,更不应该对你不理不睬,我应该当作没这回事。”
虽然他的话似褒实贬,可是白恋凡开心得不想和他计较这么多,毕竟他肯来她就很满足了,代表他心里真的有她。
这些日子没见着他,她的日子又开始像以前一样,无聊沉闷,若不是怕其他人起疑心,她连和其他仙子交际应酬都懒。
“我酿了花酒,我倒给你喝好不好?”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她突然说。
花子墨很想开口拒绝,他实在不爱花酒的花香味,可是看她一脸兴致勃勃,他又不忍拒绝。
白恋凡咯咯地笑出声,他一脸的别扭她全看在眼底,她当然知道他不爱花香味,可是前些日子受的气,她多少也得讨些回来。
失神地望着她巧笑情兮的娇媚样,花子墨心弦一动,管不住自己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俯首吻住她醉人的笑靥……
全身无力,手指犹如百斤重,冷刀忍不住轻吟了声,慢慢睁开眼,无神的看着头上雕功精细的床柱。
一时之间,他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他好像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栩栩如生的一切,好像他身历其境一样。
直到一阵无力感攫获了他,这才回神过来,想起自己失手被擒的事。
看着四周舒适的环境,冷刀不由得轻蹙起眉头,这姓郯的也未免太奇怪了,竟将刺客关在如此舒适的地方。
他有些怔愣的想着,直到一阵轻脆的笑声惊醒了他。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
袭魅轻笑的在圆桌旁挑了个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下,挑眉笑看着他。他这么早就清醒,的确让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冷脸家伙的内力还不赖。
冷刀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声音的主人,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把他和梦里的白衣姑娘重叠在一块。
虽然他们的容貌并不神似,可是那感觉却是……
懊死的相似!
袭魅轻挑了下眉,不懂他做什么直望着自己发愣。他昨天下的药应该不会影响脑子才对,怎么这黑脸兄看他竟看得出神?
“不错吧?”
冷刀愣了下,“什么?”
“我说我不错看吧。”袭魅一脸洋洋得意,轻挑眉道:“看你都看得失神。”
冷刀连忙甩甩头,尴尬地瞪了他一眼。
突然他回想起一切,眯起眼,一双冰眸似利刃般刺向眼前的白面书生,这个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卑鄙小人。
对他的怒目相向,袭魅家是故意似的,啧啧有声的摇着头,“你一大早火气就这么旺,不怕上火啊。”
冷刀没回答他的话,仍旧目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个大洞来。
“怎么?火气太大,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袭魅不怕死的挑衅。
“小人!”冷刀冷哼一声,脸上的嫌恶大概只有瞎子才会看不见。
在他嫌恶的眼神下,相信就是再不懂羞愧的人都至少会脸红片刻。
唉!只可惜他眼前站的刚好就是个睁眼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