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满满哪。”苏君樵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走近她,“想不想来打个赌?”
“打什么赌?”她皱起眉头,总觉得他在嘲讽她,不相信她。“你最好想清楚点再和我打赌。你别以为我叫光光,就真的会输光光。”从小到大,她逢赌必赢,还没输过呢。
“我什么时候说你输光光了?”他靠坐在桌沿,伸手轻抚着她鼓起的小脸,感到有些好笑。“你嘴里没说,可是你心里头说了。”妙首光光偏过脸,不满地往他手指咬下去,满意地看到他一脸错愕。“就连你的表情都出卖你了。”
苏君樵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免得待会儿让她咬得遍体鳞伤。两人相安无事地住了半年,他现在才发觉她有咬人的癖好。
“你想不想赌?”他拉回正题。
妙首光光下颚抬得老高,“赌啊!为什么不赌?反正我一定会赢。”
“好!被豪气。”苏君樵拍拍她的小脸,赞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偷——妙首光光。”
“你客气了。”她挑了下眉,言不由衷地说。“苏兄,你说咱们赌什么?”
苏君樵直勾勾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咱们就赌一件事,输的人无条件替赢的人做一件事,不得有任何异议。”
“可以。”她点点头,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太为难你。”
“我都还没说赌什么,你就这么有把握会赢?”
“当然。”她挑衅地问:“咱们赌啥啊?”
苏君樵抿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如果你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找出钥匙就算你赢。”
“就这样?”她一脸失望,直摇头,“看来我真的太看得起你了,我还以为你可以想个比较不同的东西来赌。”
“这么有自信?”他不以为然地笑着,也许她猜得出钥匙放在哪儿,但拿不拿得出来就是个问题了。
妙首光光无聊地长声叹气,“这赌局我一定会赢,赌起来挺无趣的。”
不理会她的暗讽,苏君樵依旧自信满满,“你到底赌还是不赌?”他怎么也不相信她可以把钥匙拿出来。
“赌!”她趴在桌上,偏着脸看他,“反正我一定会赢。这样好了,我今天就好心点,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苏君樵摇头轻笑,认为她是怕输,找借口想逃避。“谢谢你的好心,我是赌定了。
反之,若你怕了,想抽腿,我能谅解。”
妙首光光夸张地摇摇头,“算了,既然你这么想输,那咱们就赌吧。”
“好,咱们的赌约从现在开始,一炷香后我可要看到苏家宝库的钥匙,你可别随便拿把钥匙出来搪塞。”
她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西门贺那糟老头啊!”
苏君樵叹口气,“刚才出客栈前,你不是才说早忘了今天早上西门家那件事,怎么现在还提?”
“谁规定忘了就不能提?”她不满地哼一声,数落道:“说到底你最差劲了。”
苏君樵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问:“我差劲?”关他什么事?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从她一出西门家吆喝到傍晚,他可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她发牢骚,现在她竟然怪到他头上来?
“你肯认错就好。”妙首光光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你的行为要不得了点,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心胸宽大,就不跟你计较了。”
苏君樵撇撒嘴,偷偷地白了她一眼,嘴里说忘了还不停提起的人敢说自己心胸宽大?
“我到底哪儿差劲了?”
“不就是上午那回事?”
“哪回事?”他一头雾水,实在不懂两个人的话题怎么会愈扯愈远。
“西门贺派人跟踪咱们的事。”
苏君樵轻蹙眉头,“那又如何?”那个跟踪的大汉不是被她捉弄得误以为自个儿大白天撞了鬼,吓得顾不得街上人来人往,连滚带爬地爬回去?
妙首光光不满地噘着嫣红的小嘴抱怨道:“后来那头小白猪来了,你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教训他。”她光看着那头小白猪就巴不得上前狠狠踢他两脚。
“不让你教训他是为了你好。”苏君樵叹口气,不懂她为什么对西门耀那么深恶痛绝。“西门世家的武林帖招来了多少武林高手,你贸然出手,要是让人认出来,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
妙首光光把脸靠在他腿上,娇声道:“我说了会小心的嘛。”
他搔搔她的头,不以为然地说:“不捉弄他就不需要小心了。”
“谁教他一脸欠揍的模样。”
苏君樵轻笑出声,为她的抱怨好笑不已。
他轻拍她的小脸,提醒道:“别气了,一炷香的时间快过去了。”
“喔。”妙首光光点了下头,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趴在他腿上。
“你真的那么有把握?”见她还有兴致跟他东拉西扯的,苏君樵不禁心生怀疑。
“有把握是不敢说啦。”她偏着脸,嘴角漾着一抹可人的微笑,“不过信心十足是真的。”
“净吹牛皮。”他以指头轻抚她吹弹可破的脸颊,调侃道:“待会儿牛皮撑破了,看你怎么收尾。”
“待会儿难看的人是你不是我。”她朝他龇牙咧嘴地嗤了一声后,才缓缓坐直身。
“怎么,决定开工了?”看她又是转头,又是甩手的,苏君樵忍不住笑道。“会不会迟了些?”
妙首光光白了他一眼,“你继续笑吧?待会儿你就等着哭了。”
把宝盆当痰盂,没见识的家伙。他挑了下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心里有八成把握,自个儿赢定了,于是双手环胸,神色自若地看着她在桌沿四周模索。
她微微仰首,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张大你的眼。”
在他的注视下,她纤细雪白的素指在桌沿的一只龙形圆环上轻轻摇晃了几下,一只长约尺余见方的木筐子跟着被她拉出来。
“你……”苏君樵睁大眼,惊诧地瞪着她手中的木箧子。
妙首光光朝他扬扬下颚,晃了晃手中的木箧子,神色得意。“七巧锁,说穿了不过是七字口诀——扭拉推拐挑按拔,何难之有?”
“你怎么会知道钥匙藏在那儿?”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苏君樵迫不及待地问:“这桌子跟了钱克己十年,他都没发现这秘密,怎么你才一会儿工夫就看出来了?”
“还不简单,看就知道了。”她将手中的木箧子打开,从里头取出了把约五寸长短的黑铁钥匙,“喏,你的钥匙。”
“看就知道?”苏君樵诧异得直摇头,“你的眼睛异于常人还是怎么着?光用看的,你都看得出来钥匙藏在哪儿?”
“你的眼睛才异于常人哩!”她大发娇嗔,悻悻然地将木箧子塞回它先前所在的位置。“有点脑袋的人都可从这桌子的外表瞧出一二。”
“是吗?”他收起钥匙,不甚确定地问。至少他就看不出来,不过,他可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的脑袋瓜子不行。
“当然。这张桌子是由上好的红桧木做成,四个桌脚和桌面找不着任何接缝处,换句话说,这张桌子是由整个巨大树干雕刻而成,这也是为何钱克己这么宝贝它,连本书都舍不得搁在上头的原因。”
苏君樵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他当然知道这张桌子是什么做成的,毕竟这张桌子在他家传了好几代。“这跟他舍不舍得放书有何关系?”
妙首光光撇撇嘴,对他的问题鄙视极了,“这桌子到底是不是你家的?”“是啊。”他点头,不知道她为何突来此问。
“那你还问?”她没好气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