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搴烜鄙夷地睨了眼菜色,哼!这女人要请客人到家里吃饭,客人的喜好也不先打探清楚,摆了满桌的菜,没一道蝶衣喜欢吃的。
丁玉筠压根儿没注意龙搴烜鄙夷的眼神,心里只当他仍在气愤她硬逼他前来相亲的事。
“蝶衣,你别看搴烜一脸花心,其实搴烜才不花呢,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她转向石蝶衣,热络地向她细数龙搴烜的各项优点。
又过了一会儿,丁玉筠见龙搴烜虽然听从她的话替石蝶衣夹菜,却迟迟没有为她舀汤,不禁为他的愚蠢皱紧了眉头。
“蝶衣,来喝碗汤,我听木岩说过你最喜欢吃这个了。”丁玉筠舀了碗汤放到石蝶衣面前,暗地里又怒瞪了龙搴烜一眼。
罢刚她不想命令龙搴烜替石蝶衣服务,可是转念一想,要是每件事都要她开口,他才知道动手,不就显得他大没诚意了。
丁玉筠拿着汤勺也替龙搴烜舀了碗汤,算是尽了主人的义务。
“今天一大早,我可是特地跑到市场买了一堆新鲜的大草菇和酸菜,还打了电话问我妈怎么煮。蝶衣,来,你喝口草菇汤嘛,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她眉开眼笑地说着,边指着热汤。
据她老公所说的,蝶衣最爱的食物就是香菇、金针菇之类的食物。
今晚她特地替煮了这锅草菇汤,相信蝶衣一定会吃得很尽兴,心情也会很好,她心情一好,对搴烜的印象必定加深。
“我……”石蝶衣朢着表嫂放在她桌前的一海碗酸菜草菇汤,脸色差点没全黑了,两行热泪也险些流了下来。
她是喜欢吃菇类食物没错,像是香菇、金针菇、鲍鱼菇等等,但其中绝对不包括草菇。
她不知道表哥是怎么跟他老婆说的,为什么表嫂在替她舀汤的同时,会开口闭口说着这是她“最喜欢”的草菇做的汤?
天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草菇了,甚至她还对草菇过敏,吃了会痒上一晚。
“蝶衣,你快喝呀。等会儿汤凉了,就没有那么好喝了。”见石蝶衣一直没动手,丁玉筠连声催促。
“我……”石蝶衣害怕地瞄了眼草菇汤,又赶快调开视线,不敢多看上一眼,深怕看得久了,开始过敏起来。
她抬头才想告诉表嫂她对草菇过敏,却看到她双眼发亮地说着今早在市场如何挑选草菇,摊贩的老板又如何说这草菇有多鲜美等等。
见表嫂一脸雀跃,满心期待地等着她试喝赞美,石蝶衣顿时陷入两难的地步。她不想喝,更不敢喝,可是,不喝又怕伤了丁玉筠的心。
想了下,她决定咬牙将汤和草菇一口气全灌进喉咙里,最好是连嚼都不要嚼就直接吞下。只希朢今晚她不至于痒得想哭才好。
就在她要端起汤,准备壮志断腕地往嘴里灌下去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龙搴烜却先她一步地端过她的汤碗,当着丁氏夫妇错愕的目光下,咕噜咕噜地灌下整碗草菇汤。
等他把汤喝完,丁玉筠也从错愕中清醒过来。
她瞄了眼涓滴不剩的汤碗,气愤地瞇紧跟,立即拉开嗓门,朝着龙搴烜破口大骂:“龙之猪!你发神经啊?那碗汤是我舀给蝶衣的,你抢什么抢!要喝不会自己盛吗?况且我刚刚不盛了一碗给你了?你抢别人的干什么!”
这个大笨蛋!竟然在女孩子面前做出这种没水准的事,难怪他会娶不到老婆。
这只蠢猪!她好心好意替他安排这场饭局,这笨蛋竟三两下就破坏殆尽。这下子,蝶衣会对他有好印象才怪。
石蝶衣轻咬着下唇,很想开口替无辜的龙搴烜解释,说明其实是自己对草菇过敏,他只是在帮她解围而已。
但是,当她用眼角余光瞥见到他一脸淡然漠视的神情,她心中一紧,决定让他自己去承担表嫂的怒骂炮轰。
丁王筠又叨念了龙搴烜好一会儿,才又为石蝶衣盛了碗汤。
她悻悻然地瞪着龙搴烜,“蝶衣,这碗汤给你。”她就这样瞪大眼,看他还敢不敢在她“锐利”的双眼下动手抢汤。
石蝶衣轻叹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她偷偷瞥了龙搴烜一眼,这回,他大概不会再好心出手帮她了。
就在石蝶衣认命地端起汤要就口时,同样的事又再次发生。龙搴烜不顾丁玉筠的白眼和斥喝,径自从石蝶衣手中端过汤碗,咕噜咕噜地灌进肚里。
丁玉筠气急败坏地怒瞪着他,再也忍耐不住地拍桌破口大骂:“姓龙的!你——”
“她对草菇过敏。”在下玉筠发飙之前,龙搴烜淡淡拋下这句话。
“蝶衣对草菇过敏?!”丁玉筠拉长音,摆明对他的话不信任。
她老公是蝶衣的表哥,两人又是同一个公司,蝶衣的喜好,他会不知道吗?
明明是他自己爱吃,还好意思编出那么蹩脚的烂借口!
“过你的头啦!”她不客气地朝龙搴烜破口大骂,没空注意丈夫要她稍安勿躁的眼神。“蝶衣喜欢吃什么,我比你清楚多了。”
是吗?龙搴烜轻哼一声,她会有他了解她?
他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石蝶衣,“刚才在客厅,我们闲聊时她不小心提到过。”
说完,他也不等在场其它三人的反应,拿起外套,说了句“再见”,随即消失在大家面前。
木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正低头猛扒饭的石蝶衣,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七章
范文君风尘仆仆地从中部娘家赶了回来,才一下车,听到管家的话,连回话的半刻都舍不得耽搁,便急忙快步冲进客厅。
一见着正坐在吧台的目标,她先轻咳几声清了下喉咙,又嗯嗯啊啊地试了音,一切就续后,拉开嗓门大吼道:“兔崽子你舍得回来了吗?”
等了一会儿,见儿子不发一言,她得意地轻哼几声,现在才知道愧疚已经太迟了,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哼!你这只不肖的兔崽子终于知道回家了。”她冲到儿子身边,也不顾念他正在喝酒,二话不说地用力朝他背后拍打下去。
“干嘛死不开口?你以为不说话、装无辜,老妈就会原谅你吗?”她头仰得老高,对唱独脚戏的滋味满意极了。“告诉你,要老妈原谅你的话,你现在乖乖的把新房子的钥匙交出来。”
龙搴烜依旧不发一词地灌着酒,到最后嫌整杯喝速度太慢,干脆整瓶酒拿起来,直接灌了下去。
“你这只兔崽子!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还不快点把钥匙交出来。”见儿子依旧不语,她重声吆喝,“兔崽子!别让我再说一次。”这只兔崽子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么久不回家,一回家就摆着张臭脸给她看,这个不肖子,早知道当初就不生他了。
两人又僵持了好一会儿,范文君先沉不住气地拉开嗓门大吼:“喂!你老娘我在说话,你是聋了不成,为什么不回话?”
龙鸿森前脚才刚踏进客厅,耳边就传来老婆大人的斥喝声,音量之大,让他怀疑大概在高雄的人都可以听到。
他连忙走进客厅,想看看到底儿子又做了什么,惹得母亲河东狮吼,吼得他到现在还在耳呜。他真怀疑儿子坐在大嗓门旁,竟然会没感觉。
唉!儿子大概是习以为常了吧。
“文君,发生什么事,怎么我才一进门就听到你的声音?”
范文君一见靠山回来了,神色一变,一脸凄苦地看着他。“老公,你回来得正好,快替我教训这个不肖子。”
龙鶸森暗叹一声,“文君,你不是才刚从台中回来,坐了那么久的车,怎么不先回房里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