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蓂……”知道自己的心情后,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
“干嘛?”胡榛蓂没好气地转身问她,一手拿着刚整理好的文件,另一手则将公事箱上的扣环打开。
她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笑吟吟地说:“我爱上你了。”
“砰”地一声,胡榛蓂手里的公事箱,连同收好的文件同时跌落,散落各处。他张口结舌地看着巧笑倩兮的何宁蓱,整个人呆若木鸡,做不出任何反应。
何宁蓱见他一脸呆样,忍不住想捉弄他地又说了一次。“胡榛蓂,我爱你。”
又听见一次她的表白,胡榛蓂这回才确定自己刚才真的没听错。回过神,见她一脸期待又得意的表情,再瞟了下自己失手而散落一地的文件,胡榛蓂警告地恶瞪了她一眼,然后不发一语地蹲收拾地上的文件。
何宁蓱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有反应,原先猜想他是因过度兴奋而说不出话,谁知一等他回过神后,仍旧没开口,还愤然地白了她一眼。
失落地望着他的背影,何宁蓱伤心地红了眼睛,漂亮的双眸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伸手想抽张面纸拭去即将滑落眼眶的泪珠,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他漾在嘴角的醉人笑容。
她缓缓低下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带着一抹柔美的微笑,吃着他为她精心烹调的香女敕煎蛋。
※※※
“美食飨宴”节目的导播一声令下,数台摄影机同时开始作业,由着不同角度拍摄正说着开场白的主持人何宁蓱。
何宁蓱今天穿著一件粉蓝色的洋装,几绺不听话的发丝落在久病初愈的苍白脸颊旁,她添增了几许柔美娇人之色。
胡榛蓂双手环胸,微笑地靠在后台墙边,专注地盯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回想起今早两人的对话,胡榛蓂心中顿时一甜,暖烘烘的热流不经意地滑过心头。他无法否认自己仍对今早何宁蓱的告白激动着,心里那股无法抑制的骚动不断朝他大声吶喊。
其实这股莫名的悸动在初见何宁蓱时就有了,只是那时征兆尚轻,他选择忽略它。
但自从何宁蓱病了之后,这股狂骚扰得他思绪全乱,做起事来完全不像他自己,尤其今早听见她的表白之后,这股骚动更加严重。
原先他以为骚动是为她的示爱而起,但现在凝思一想,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似乎还有一些他理不清的因素存在。这感觉到底是什么?他想破了头,却怎么也无法了解。
“胡先生。”
胡榛蓂闻声,转过身去。
“是你!”他来干嘛?何大友朝他点点头,但仍站得离他远远的。从以前为他工作到现在离职之后,他还是怕他怕得要死,不敢靠他太近。
“你来干嘛?”胡榛蓂不客气地问。
“我……”何大友局促不安地干笑着。“我……我来找宁蓱。”
胡榛蓂皱起眉头,“你找宁蓱干嘛?”现在那女人归他管,想欺负她得先过他这关。
“我……我找她没恶意。”
“是吗?”他冷哼一声,没恶意那来干嘛?
“真的!”何大友被他瞪得冷汗直冒,连忙摇头解释,“我有些事想找她谈谈而已。”
胡榛蓂冷笑一声,正想对他下逐客令,顺便警告他别再接近何宁蓱时,节目导播一声令下,中场休息。
何宁蓱解上的无线麦克风递给一旁的助理,眉开眼笑地走向胡榛蓂。
“榛蓂,我告诉你……”她脸上的微笑在见到胡榛蓂身后的人时,顿时僵住了。
“宁蓱……”何大友试探地开口。
“你来做什么?”她靠在胡榛蓂身旁,挽着他的健臂,冷声说。
“我……”何大友支支吾吾的,一副想说什么,可是碍于胡榛蓂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他小小声地对何宁蓱说:“宁蓱,我有话想私下和你谈谈。”
“要不就现在说清楚,不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胡榛蓂冷哼地插进话来。
“我……”何大友看看一旁沈默的何宁蓱,再看看不善地冷瞪着他的胡榛蓂,不知该如何是好。“宁蓱……”
何宁蓱拍拍胡榛蓂的手背,眨眨娇媚的大眼,柔声道:“榛蓂,你先离开一下,好不好?”
“不好!”他恶声恶气地说。他可是为她好,这女人搞不清楚状况!
“榛蓂……”她拉拉他的手,娇声喊着。
胡榛蓂恶极地哼了一声,离开前还用恶狠恐怖的眼神警告地瞪了何大友一眼,要他别动何宁蓱的脑筋。
何宁蓱笑靥动人地给站在不远处的胡榛蓂一记飞吻,才转向她父亲。
“有事?我说过只帮你一次,不会有下回。”
“不是的,宁蓱,你误会了。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何大友焦急地解释。
“看我?”何宁蓱嗤之以鼻地重复,“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知道你是为了何宁莞的事来的,她的要求,我不会答应的。”
“我不是为了宁莞的事来的,你不用理会她的话。”何大友摇摇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爸对你的决定不会有意见的。”
“那你想做什么?”别说来看她,这种话再过十年她也不会相信。
“爸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还让你们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近来午夜梦回时,他总是不期然地想起好久以前的事,在他还没遇到小琼之前的事。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关系,又或许是妻女不贴心所致,这一阵子,他老是回想起宁蓱她母亲待他的温柔体贴。
何宁蓱闻言只是轻蹙柳眉:“你到底想干嘛?”
何大友苦笑地说:“宁蓱,爸真的只是来看看你的。”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信任他。“好,你看到了,那你可以走了。”何宁蓱转身欲走。
何大友却在同时捉住她的手腕,央求道:“宁蓱”她转回身,冷声道:“放手!”
何大友挫败地放开她,重叹口气,愧疚地说:“宁蓱,爸知道自己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爸,你也不会……”抬眼看了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瞪着他的胡榛蓂,他忍不住又长叹了口气。
“你到底在说什么?”何宁蓱被他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宁蓱,你不用了我和小琼,委屈你自己和那个恶……胡先生在一块。”宁蓱和那个恶魔胡榛蓂在一块真的是被糟蹋了。
“你……”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但是在下一刻,她突然想通他话中的意思,她再也忍不住地抱着肚子大笑出声,边笑还边睨向胡榛蓂。委屈?她有吗?
“宁蓱,你笑什么?”何大友诧异地看着笑得开怀的女儿。
她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摆摆手,“没什么。”
“宁蓱,爸真的觉得你不需要为了我们,呃……和胡先生在一起,你不用勉强的……呃”胡榛蓂的恐怖无情无人不知,宁蓱一定是被迫才跟他在一起。
“我没有勉强。”她朝一直皱眉盯着她看的胡榛蓂眨眨眼,才看回父亲。
“可是……”何大友还想说些什么。
何宁蓱摇摇头,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今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
何大友迟疑地搔搔头,“呃……爸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爸会帮你的。”惧怕的眼神瞟了瞟不远处的胡榛蓂,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调地又说:“不管什么事,爸都会帮你。”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地想要离开胡榛蓂,他会帮她去跟胡榛蓂谈。即使,他还是怕他怕个半死。
“不用了。”说完,她转身要走。“宁蓱……”何大友紧张地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