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道哲拥着妻子,心中五味杂陈地望着甫出世不久的宝贝儿子。他向来不信占卜之说,认为命运操纵在自己手中。可是,自从批不出榛蓂的命理后,他的信念就动摇了。
这一个月来的奔波,更让他对命算之学产生了某种信仰,不再认为只是无稽之谈。
他和妻子的婚姻是绝对幸褔,对于他们的儿子,他当然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的,找到心中的命定恋人。如今听到儿子将孤独一人、终老一生,教他们夫妻俩怎么不难过,不伤心。
“大师,你……会不会看错了?”崔茵蔚抱持小小的希望问道。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人家边说边摇头。
“不会的,榛蓂不会孤独一人、终老一生的!”崔茵蔚坚持地说。她楚楚可怜地迎向老人家的目光,祈求道:“大师,我求求你再替榛蓂看一次,他不会孤老一生的,他会有爱他的妻子,尊敬他的儿女,绝对不会孤独终老的。”哽咽地说到最后,她已经不知道是在说服眼前的老人家,还是说服她自己了。
“他……”老人家才想开口劝她,但看她一脸泪痕,于是又低头看向小婴儿的掌纹,想找出一项好消息,以安抚爱子心切的娇柔母亲。
突然,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不可能的呀,刚刚他看的时候分明没有啊!他不可能会看错的。可是,眼前这掌纹又做何解释?小婴儿的姻缘线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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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烟袅袅,香气飘飘,如梦似幻的月老居的姻缘亭中正对生了两位神仙,其中一位身着白袍,白发苍苍,长须及胸,脸色红润;另一位则身穿黑衣,黑发黑髯,面目严峻。
这两仙手捧着天界中著名的香茗,就这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最后又望了下姻缘亭中能知古窥未的凡世镜,忍不住得意地,两仙狂笑了起来。
这位白发老翁正是素有月下老人之称的月老:黑髯者则更有来头了,正是掌握凡世人命生死的冥王老爷。月老收起得意的笑,又看了下凡世镜里鸡飞狗跳、鬼哭神号的景象,忍不住地,又狂笑了起来。
“我说冥王啊,你现在可相信我的眼光了吧。”月老边笑边说。
冥王笑着点头,十分满意地看着镜中惹起一片混乱的男主角。“月老,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可从没说过不相信你喔,我只说过要你好好找,可别挑颗烂芋头来充场面。”
“冥王,你这么说可就侮辱‘仙’了!由我经手配对的男女哪一对不是圆圆满满、快快乐乐的!”
“别激动,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一把年纪了,别老是那么冲动行不行?”这么开不起玩笑!
月老白了他一眼。聪明点的就别跟他提他的红线牵得不好,不然他可是会当场翻脸的。他这两天被玉帝削得脸都快绿了,原因无他,因为人间现代近来离婚率不断上升,结婚率更是节节下降,于是乎,玉帝便认为他偷懒,以为他只知道找其它仙人闲磕牙,正事不知道好好做,红线随便绑绑就了事,使得人间现代怨偶不断。
其实这都得怪那些凡人喜新厌旧,怎能怪他红线牵得不好。说起来,红线姻缘也只是一个楔子,命运怎么说都还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褢。正所谓“人定胜天”,如果那些凡人真要甩月兑掉自己小指上的红线,他也没法子啊。
看着月老一脸悻悻然,冥王识趣地带开话题,毕竟月老被削之事,在天界可是无仙不晓的大新闻。“对了,那个小妖女金铃,你打探到她的消息没?”说起那犹如恶鬼投胎的丫头,冥王就气。
“还没。”月老气馁地摇头。
那个金铃,她只不过是太上星君的关门弟子,但偏就生了张像是沾了蜜的嘴,在天庭里的人际关系好得不得了。玉帝以及王母娘娘对她可宠了。本来嘛,她得宠关他们什么事,但坏就坏在这个小魔女顽皮不说,更喜欢到处惹是生非,尤其特别喜欢到冥府和月老居捣蛋。前些日子,她无聊没事地拿条红线硬要替镇压冥界的冥兽找寻伴侣,耍弄得冥兽大怒,大闹冥府!又使得一些该投胎的魂魄没能来得及投胎,一些不该投胎的却意外投胎了。这轮回一乱,姻缘也跟着乱了。月老为凡间男女所牵配好的红线,全让她给闹乱了,不是男女错配,就是时代错误。被这一团乱搞得气急败坏的两仙,再加上平时的旧恨,当下就杀到太上星君的住处,决定把金铃那个小妖女给砍成八八六十四段。谁知道护徒心切的太上星君抢先在他们到来之前,把金铃给封在一个玉葫芦里,还把它埋藏在一个不为仙知的荒岛上,说是要关她个千百年,不再让她捣蛋使坏。哼!那金铃搞得冥凡两界大乱,就只关她个千百年,这说什么他们都不平。
没整得她哭爹喊娘的,他们绝不放过她!
“月老,你觉得这个法子真的可行?”冥王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用这法子整小妖女他当然高兴,但可别害了其它人才好,不然玉帝一怪罪下来,没人担当得起。
“放心啦!!”冥王的顾忌他怎会不懂,也不想想他月老可是靠这行吃饭的,怎么可能会“出捶”嘛!
“但那小子真的治得了金铃那个小妖女?”冥王指向凡此镜中的俊俏男子,不确定地问。金铃那个小妖女可不是普通花仙子,她的恐怖可怕,到现在他回想起来,还是会害怕得起鸡皮疙瘩。
“你放心,”月老信心十足她笑道:“金铃再恶,也恶不过那个恶星投胎的胡榛蓂。等咱们找到金铃,我马上把红线紧紧地绑在她和胡榛蓂的小手指,你安啦!”
“月老,你真的确定那个姓胡的小子没有姻缘线?你可别弄错了,要是真的“出捶”你就等着再被削吧。”不是他要怀疑月老,实在是最近月老被玉帝给吼得让他信心全失。
“废话!”月老红着一张老脸,立场有些不稳。“我在天界混了几千年,恶星有没有姻缘线我怎会搞不清楚,你当我其的那么‘矬’吗?”
冥王怀疑地瞟了月老一眼。好吧!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据他派出去找金铃的冥魂回报,已经有了金铃的线索,只要再过个把个月就可以找到她了。若是平常人,月老只要拿出红线将象征那对姻缘男女的泥女圭女圭紧紧绑住。但仙人可不像平凡人,他们可没有泥女圭女圭来绑。虽说恶星投了胎,成了凡人,有泥女圭女圭可绑了。但尚是仙子的金铃可没那么简单被摆平。金铃怎么说都还是个仙,月老可没有她的泥女圭女圭在手。至于将金铃与胡榛蓂配成一对的目的,就是要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水深火热。
天界里,大家宁可惹到金铃,也不愿碰到恶星。若说金铃是小妖女,那么恶星就是统治所有恶魔妖精的魔王了。他和月老深信,恶星绝对能将金铃给整得叫爹喊娘,向他们投降认错。
见冥王脸沉思,月老以为他又不相信他了。最近他实在是被大家怀疑的眼神给惹毛。他用力咳了声,把沉思中的冥王给唤回神。“冥王,你要是真的不信,你再往凡世镜看一下。”月老指着凡世镜,信誓旦旦地说:“除了胡榛蓂之外,他身边每一个人的小指头上都有一小段红丝线。在我还没把红线绑在金铃和他的小指头上之前,他的小指头上绝对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