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柔的安抚声驱走了恐怖的噩梦,意识渐渐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韦青湄缓缓的睁开眼,对上一对漆黑如夜的瞳眸。
“湄湄,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渐渐的,她想起了傍晚在河边所发生的事,眼眶忍不住红了,身体也因惊恐而颤抖着。她把头埋在水巽胸口,抽抽噎噎她哭了起来。
水巽紧搂她的柳腰,大手不停的轻抚着她的背。“湄湄,别怕,你现在安全了。巽哥哥在你身旁,巽哥哥会保护你的。”
韦青湄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小手紧揪着他的衣襟,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好怕,有好多好多的蛇,它们都要咬我。”
“放心,它们不会咬你的。我把它们全都赶走了。”他声音轻柔的安慰她。
“可是蛇有好多好多,赶不完的。”泪珠一颗颗滑落,韦青湄忍不住又轻颤起来。
水巽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小傻瓜,不管有多少,巽哥哥都可以把它们赶走的。你忘了吗?小时候巽哥哥就告诉过你,我可是蛇的克星哩。那几尾小蛇一见到我马上就落荒而逃,不出一会儿就全都不见了。”
听到他自大的话语,韦青湄终于破涕为笑。“巽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我最喜欢救美女了。”他低下头吻干她眼睫上残余的泪珠。“十年前救了一个胖嘟嘟的小美女,人家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十年后救了一个大美女,不知道她要怎样报答我呢?”
韦青湄眨眨眼笑道:“那我再以身相许好了。”
水巽一脸不赞同,“不成,你已经以身相许过一次了。如果你又以身相许,那我不就等于什么都没拿到?”
“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韦青湄噗哧一笑,一副随他摆布的模样。
“好,我要你以身相许。”水巽满意的露齿微笑。
韦青湄纳闷的皱着眉,“可是你刚刚不是说──”
“我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我才二十岁,还没老到说到后面忘了前面。”他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我要你许的是下辈子的份。”
“下辈子?”韦青湄瞪大眼。
“没错,就是下辈子。”水巽满脸认真的点着头。“现在咱们说好了,下辈子你也要嫁给我,不准同其它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知道了吧?”
听到他霸道的宣告,韦青湄忍不住笑了。“哪有人这样算的。我怎么知道我下辈子的事?而且要是我喜欢上别人,或者是你喜欢上别人,那怎么办?”
“我不会的,我只会爱上你一个。至于你,我不会也不准你爱上其它人。你只能是我的。”他的口气坚决,不容怀疑。
韦青湄佯装为难的偏着头。“这样啊……好吧,我就答应下辈子也嫁给你好了,谁教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既然你也同意了,那我们得打个契约,盖个章。”他嘴角勾起一抹贼笑。
“啊?”怎么打契约、怎么盖章?而且打了之后也不可能真留到下辈子呀。“要怎么打契约盖章?”
“这很简单的,就由我先示范一下。”他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就从这开始吧。”温热的唇轻吻了她的额、她的鼻,最后移至她的唇上轻吻着。
“这样子懂了吗?”抵着她的额际,水巽轻声问道。
“懂了。”韦青湄轻笑的点头。
“好,那现在可要正式来了。”他缓缓的俯下头,细腻的吻着她的唇,轻缓温柔的解开她的衣裳。
※※※
水巽坐在啸傲帮大厅之中,看着面前的男子,“何叔叔,您找我有事吗?”
啸傲帮云南分舵舵主何中天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水巽。
“这是向护法派人送来给你的,你先打开看看。看完了,我还有事跟你讨论一下。”
他一脸凝重的说。
水巽不解的轻皱眉头,大家都很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是带湄湄出来散心,照理说应该不会来打扰他们才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姊夫会叫人特地送信来?再看何舵主面色凝重,事情似乎不大乐观。
将信浏览过一遍,水巽略微诧异的抬起头。“何叔叔,这信中说的是真的吗?”
何中天担忧的点点头。“从我们及包氏一族所得到的消息来看,应该是错不了。本来这是望月教自己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应该插手管的,但是他们最近实在是太过分了,放纵帮众四处为非作歹。”
“不可能的,姨爹和姨娘不会做出这种事。何况他们现在正在闭关炼丹,连我和湄湄的婚礼都没参加。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可是这阵子望月教四处收门徒,所收的门众全都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不法之徒;再加上他们无法无天的四处放蛇,已经不知伤了多少无辜的人。”
何中天的话让水巽想起昨天傍晚在河边所发生的事。“四处放蛇?”
“是啊。”何中天一脸气愤,“说到这我就生气。他们四处乱放蛇,有很多老百姓不小心被咬了,找上门理论,他们不道歉就算了,还把人家轰了出来。”
“那官府怎么说?”发生这种事,官府不应该袖手旁观的。
何中天无奈的摇摇头。“他们也不敢管,毕竟望月教在这儿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了。”
“没人报上平西王府吗?”他曾听岳父说过,平西王嫉恶如仇,这件事他没道理置之不理的。“这儿不归平西王管辖吗?”
“地方官府不肯往上报,怕被责怪办事不利;一般的老百姓又如何能上王府报案?”何中天长声一叹。
“那你们呢?”啸傲帮在江湖上一向最爱主持正义,而且就他这几天所见,啸傲帮在这似乎颇受到百姓敬重。
“我们?”何中天摇摇头。“我们也试着向他们理论过。拜帖也送了、也亲自上门拜访,可是都只有一些小喽啰出来敷衍我们。”
“那姊夫他们的意思是……”
“他们是希望由你住进望月教,在教内暗中观察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怎么说,你都是教主的亲外甥,前教主的儿子,他们没道理不让你住进去。”
“我知道了,我会自行斟酌的。”水巽将信折好收入怀里。“何叔叔,我先回房了,我怕湄湄醒来看不到我会害怕。”
“嗯。等你有了决定我们再谈吧。”要调查自己的亲人,总是令人无法接受,他能体会水巽的心情。“对了,小郡主好些了吗?”望月教那些人真该死,竟然忍心对一个可爱的小泵娘下这种毒手。昨晚水巽抱她回来时,她的脸色白得跟墙一样,昏迷中还不停发抖流泪。
“谢谢何叔叔关心,她没事了,只是还不敢一个人独处。”
“对了,镇南王有封信要给她。”何中天又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封信。
水巽接过信,淡淡一笑。“谢谢,我先走了。”
到了房门口,水巽轻缓的推开房门,不想惊醒仍在沉睡的韦青湄。
进了房,他慢慢的走到床边,悄声在床沿坐下,温存的抚着她的脸颊。
靶觉到有人在碰触她,韦青湄轻眨眼睫,缓缓的睁开眼。“巽哥哥?”
他抚开她落在额前的秀发,“嗯。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感觉上她好象睡了好久。
“快正午了。”
韦青湄诧异的眨眨眼,“这么晚了。”拉着棉被遮掩赤果的身子,她挣扎的坐起身。
“你怎么不叫我?”
水巽将她连人带被搂入怀里,轻笑出声。“你昨夜累惨了,当然要多睡一会儿。”
听到水巽充满暗示的话,韦青湄忍不住轻捶他的胸膛。“不准你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