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眉梢。“难道你喜欢跟一个毫无胃口的人吃饭?”
他蹙了蹙眉。“或许你该改掉你牙尖嘴利的习惯,我不喜欢。”
“有什么关系?”她耸了耸肩。“反正我们已经要说再见了,我们不会再见面,我改不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早餐送来了,研卿立即喝了一大口新鲜综合果汁,浓浓的果香直沁脾胃,她露出满足的神情。
他缓慢而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这女孩究竟是何来历?
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调查她。
“不要常喝咖啡。”研卿看着他面前那杯浓浓的黑咖啡说。“你知不知道咖啡因也是毒剂的一种,会致命的!”
“多事。”从没有人敢叫他少喝点咖啡,她在关心他吗?被人关心,这经验可稀奇。
碰了记钉子,研卿不开口了,她专心吃她丰盛的早餐,懒得理对面的黑面人。
屠天捷精神抖擞的走过来,他一在研卿对面坐下,二话不说,拿起相机就对着她拍了张照。
“你干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她知道这个人,屠天捷嘛,黑燃的左右手,只是她不懂,他干么无缘无故帮她拍照?
“帮你拍照。”屠天捷笑吟吟地说。
研卿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你在帮我拍照,不会是为了要留念我吧?我好像没那么伟大。”
“你不知道吗?”屠天捷若无其事的说。“帮你做本假证照呀。”
研卿直觉的看向黑燃。
假护照──他在搞什么鬼?
★★★
登上罗马直飞台湾的豪华班机之后,研卿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需要本假护照了。
因为,黑燃要带她回台湾。
事实上,黑燃现在就坐在她旁边,他气定神闲的闭着眼睛休息,丝毫不受外界干扰,也丝毫不受她情绪波动的干扰。
她会跟他坐在飞机上,她也很意外,她的真护照其实就在她随身包包里,里头还有张回台湾的机票呢,黑燃当然不知道。
事情来得突然,才吃完早餐他就驱车将她带到机场,她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她的行李还留在另一家饭店里呢,到达目的地后,她得快点通知秦芷商去处理才行,否则饭店不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才怪。
黑燃不是一向很讨厌女人的吗?为什么他会带她走?她匪夷所思。
事情真那么顺利?她才在计划再度与他在台湾重逢,他便主动将她带在身边,她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难道黑燃也喜欢她?
不可能吧,如果他那么容易喜欢上女人,他也就不会叫火男了,火男是不爱女人的,火男以摒弃女人为乐,火男断不会将女人放在心上。
那么,黑燃为何要带走她?她实在想知道!
接着,她做了件唐突的事,她将黑燃给“戮”醒了。
“你做什么?”他显然对她的无礼举动很不悦。
“告诉我,你为什么带我走?”她直截了当地问他。
承认爱吧,男人承认爱上女人并没有什么可笑的,如果他肯承认,她绝对会很欣赏他的勇气。
“重要吗?”他根本懒得理她,也或许,是他说不出个理由来。
“当然重要!”她用力一点头,庄严的看着他。“是我要跟着你回台湾,我有权知道原因。”
黑燃无动于衷地说:“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跳机,我没有意见。”
研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不会去跳?”
这人渣说的什么废话,他们现在正飞在青天上,就算她想跳,也没办法,再说,跟他回台湾有利于她,她为什么要傻得去跳机呢?
黑燃浅得不能再浅地扬起嘴角。“听着,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问我理由,你也不例外。”
他再度闭上眼睛假寐了。
看着他动也不动的俊美面孔,研卿潜意识地润了润唇。
如果,她是说如果,把黑燃带她上飞机这件事解释为他在乎地,她会不会太自我抬举了些?
不会,肯定不会!她深信自己还有那个魅力,就算他们相识不过短短几天,黑燃为她倾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她何必妄自菲薄?
既然他要做的事,没人能问他理由,那么,她就相信自己的理由,那便是──黑燃在乎她,更甚至,他可能爱上她了!
这个想法令她口干舌燥,脉搏似乎也跳得更快了。
他们并肩坐着,他是她最亲密的男人,如果他们的性关系合法,他们会是夫妻;如果他们的性关系没有法律保障,他们也应该是恩爱的情侣才对。
可是他们什么都不是,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她只是他偶然途到的一名偷儿,用她的身体交换金钱罢了。
虽然她将纯洁无瑕的身体交给了他,但他是用怎么样的眼光看她的,她不敢深思。
在他心中,她虽是处子,但也同时很不自爱、很不检点吧,能对男人随便献身的女人,品格好不到哪里去。
他会珍惜她吗?
肯定不会。
她不该对黑燃存有幻想的,她却不由自主有了幻想。
他们有激情,但这不是爱,不是!
第五章
台湾.中正国际机场
“燃哥!”一名黑衣手下为黑燃打开车门,那是部墨黑色的积架房车,很有黑燃的个人特色。
黑燃上车之后,研卿也跟着上车,屠天捷则很识趣地坐在前座,除了他们乘坐的积架房车外,还有四部吉普车跟护,分别坐着黑燃在各堂口的得力手下。
“我们去哪里?”研卿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车身迅速的弯上高速公路,车流很快。她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机上的晚餐她吃腻了,所以没动多少。
“回家。”黑燃简单的回答她,他舒适的靠在椅背上,点起一根菸缓缓吞吐着烟雾,一付懒得开口的样子。
“回你家?”她试探性的问。
这家伙该不会跟黑炽一样,想随便找幢屋子将她金屋藏娇吧?
他徐缓地问道:“难道你在台湾有家可回吗?”
研卿心脏猛然一跳,她很快的说:“没有!当然没有!”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发现了什么吗?还是她太过敏感了,他只是在嘲弄她罢了,她何必过于杞人忧天。
她不再发问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到达天母高级住宅区,出示证件通过守卫管理处后,车子停在一幢优雅的四层楼花园洋房前。
“自己进去。”黑燃交给她一张磁卡,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呢?”她挑挑眉,把她一个人丢在屋子里,这太没良心了吧,她肚子饿得要命,她又不像朱墨儿有手好厨艺可以自己煮。
“我有事。”黑燃冷淡地回答。
她蓦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她皱起了眉心。“可是,我饿了。”
“自己想办法。”他撇撇唇,命令司机。“开车。”
车子箭一般的飞驰走了,研卿看着绝尘而去的黑燃,确定他不会回头理她,他根本不在乎她饿不饿。
将磁卡插入读卡机中,她顺利打开了电动大门。
进入屋内,她眼前一亮,如此美丽、温馨、迷人的住所!这哪里像黑燃那冰块住的地方?太不搭调了!
屋子很干净,约莫是有钟点女佣定时清洁,粉红色调的窗帘静静的拉开扣于两旁,气氛宁静。
研卿第一时间冲到厨房,打开那座与橱柜镶连成一体的华美冰箱。
“什么都没有?”她失望的叫出声音,太绝了,偌大的冰箱却连瓶矿泉水都没有,注定她今夜要饿肚子了。
早知道她在机上胡乱吃一点也好,人生没有早知道的事,这道理她懂,所以现在只有认了。
她找到浴室,注了满满一缸子热水,将自己丢进按摩谷缸里,此时此刻,也只有藉着洗澡忘掉饥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