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贞洁呀。但——你卖的豆花可就不怎么乾净罗。把你指上的红线浸到里头,这还能吃吗?”
龙焰飞在那棕袍男子伸手调戏那女孩时,月复中一把怒火顿时燃起,他微眯的黑眸闪着肃杀的冷光。
“我的红线才没有掉到碗里头。你别乱造谣冤枉人,我卖的豆花从来就没有问题。”凤月舞手握紧拳,勇敢的与他对峙。
龙焰飞一听见她的声音,竟跟梦中女子的音调相同时,他惊讶地站起身,视线直盯着凤月舞。
“你这个无礼的女人!你找死——”刘铭谚看见她不屈的反驳,怒气扬升的举掌直劈向凤月舞。
“真的看不下去了。大哥你别拦——咦?”龙绍恩忍不住大声嚷嚷,转头看向龙焰飞——龙焰飞哪还在他旁边,龙绍恩只觉得一道冷风咻过,就见龙焰飞已一手挡去刘铭谚的掌风,另一手快速而确实地圈抱住凤月舞那瘦小的身子。
“啊——”
凤月舞被保护在一个安全而宽厚的怀里,全身一震,惊讶的完全没听到刘铭谚凄厉的尖叫声。
这感觉好熟悉——龙焰飞圈抱住风月舞的右手感受到她的颤抖,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这令他愤怒的双眼迸射出两道厉光,射向正被两名手下扶起,口中不停哀叫的刘铭谚。
“是谁无礼了?!”他沉声厉道。
刘铭谚等人被他问的心生惶恐,手心发湿的猛咽口水不语,缓缓地退步。
龙绍恩见状,咧开了嘴,纵身跳下,再次引来众人惊呼。他不以为意,笑容满面的缓缓接近刘铭谚等人,头也不回的笑言:“大哥,这些小角色就请交给小弟我来处理就好。”龙绍恩又是摇头又是嚷声的,刘铭谚三人见他一脸的笑容,恐惧自然减低了些。
没想到龙绍恩突然冷下脸,如厉鬼索命般柔声说道:“我最痛恨有人在我眼前欺负老弱妇孺了。哎——要怎么解决你们呢?”
刘铭谚三人闻言惊恐尖叫,转身就跑。龙绍恩等他们跑了段路,突地纵身追去。
龙焰飞放心地将他们交由绍恩处理,现下他关心的是在他怀里的小女人。他略退开身,缓缓勾起她的下颔。
当他们四目相接时,一道闪光在彼此心中划过,心中倏地有种莫名的悸动久久不散。他们的眼中,此刻只剩下彼此,忘了其他所有。
龙焰飞突然脸色一变,打断了这奇妙的一刻,他又恢复成那严肃冷颜的人,随口问了句,“你没事吧?”
凤月舞因他突然的冷淡而愕愣住,颤抖地朝他微笑、轻轻摇头。
龙焰飞凝视了她一会儿,方转身离去。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凤月舞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是他!
她盼了好久,好久了……
第二章
龙焰飞坐在温热的浴盆里,阖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此刻他待的这间房是凤翔镇上最大的勾栏院“莺燕楼”内,花魁王巧嫣的雅楼。
王巧嫣蹲跪在浴盆外,亲自替他沐浴净发。
顺着王巧嫣的手势,龙焰飞躺靠在木盆边上,任她用温水冲洗他的长发。他微张开眼环视着这充满女性气息的雅室闺房,馨香的粉味满室飘绕。他不在乎这房内的风格与他格格不入,反正他一年顶多来这里三、四次而已。
三年前,他来到凤翔镇,尝过了她的味道之后,便将她纳为包养。他是个大方的情人,供她生计却不断了她的财路,只要他离开凤翔镇的日子,她仍可被恩客买点陪身。
三年来他享受着她的软香温玉,她则享用着他所供给的舒适生活,互取所需的维系着这段关系。他从没考虑过要替她赎身,并非是看轻她的出身,而是他的生命里可以拥有女人,却不愿被女人拥有。
龙焰飞闭眼享受着王巧嫣替他按摩头皮的舒畅感。王巧嫣抬眸看着龙焰飞像只被人抚模的大猫般舒服的表情,微微一笑,双手顺着头部向下按揉,来到他宽厚坚硬的肩膀上压按着,得到龙焰飞一声舒服的低吟回应。
“对了。下午时,龙公子跟我提到,这回要替巧嫣赎身,让巧嫣能随时服侍龙爷您,巧嫣想问这是龙爷的心意吗,”王巧嫣柔媚软语的问着,按压的手势更向下滑动,软热的手掌抚贴上龙焰飞那精壮的胸膛,她皓齿轻咬着下唇,想抵挡月复中涌上来的骚动。
自她十六岁被正式开苞卖身以来,龙焰飞是她碰过最强壮的男人。原本她被他的一些传闻给吓着而对他心怀畏惧。他现在仍令她感到害怕,但却沉沦在中而渐渐地对他产生了不同的情愫。
这事除了凤月舞以外,她没让其他人知道,小舞曾鼓励她要求龙焰飞替她赎身,但她一直不敢提,因为龙焰飞是个无法预料的男人。
龙焰飞的手突地抓住王巧嫣那调情的手,睁开眼,扬起一抹不悦的冷笑。
“我是个长年在沙场上生存的男人,若赎了你,也无法分神照顾你,在这不好吗?还是我给的银两不够,害你被嬷嬷念了?”龙焰飞沉声说道。
“不,不是的!”听出他语气中不悦地指责她的贪心和遐想,王巧嫣急忙的否认。抿了下唇,想到凤月舞鼓励的话,她又鼓起勇气的表示道:“我只是想,沙场兵营里也有些女眷可以——”
龙焰飞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在水中转过身,抬手轻捏住她的尖下巴,冷冷扬嘴说道:“那可是供弟兄们轮流玩乐的妓女。你生得这般娇贵,怎能委屈你被那般的对待,嗯?”龙焰飞冷笑一声,捏着她下巴的长指用力一压,换来她吃痛的讶呼。
“或者你是在提醒我,你不满意我给予的?怎么,我不也大方的任你在我不在时陪别的客人!我龙焰飞可从不跟弟兄们轮流睡女人的,做将领的怎能剥夺弟兄们的兴致呢!你说是吗?”他的语气中充满嘲讽。
他的话明显的告诉她,他不在乎她,他们只是金钱交易下的关系。
巧嫣的心紧揪着,害怕她争到最后连他的身体也得不到。王巧嫣死了这份痴心期盼,红艳诱人的唇登时勾勒出一道扭惑的微笑,眸光娇媚流转,双手再次挑逗的在他胸膛上描划着,柔顺回道:“龙爷,您别气巧嫣。巧嫣是太久没见者您,才会这么心急的胡言乱语。”
龙焰飞激扬嘴角,冷慑的眼眸流露出夺取的,伸手握住王巧嫣那的手臂用力一提,将她拉进浴盆中,浸湿了她的衣裙。王巧嫣原是惊吓的尖叫挣扎,没多久在明白龙焰飞的意图后,便柔顺地任他摆布。
龙焰飞自她身后圈制住她,一手在她飘浮水面的裙摆下寻到了他的目标。当他意识到她的柔顺时,蓄势待发的霎时涌上。
龙焰飞不惊醒王巧嫣地轻轻推开她,起身离开床榻,看了眼搁置在房内的浴盆,盆里的水几乎全都洒在四周的地上。他哼笑出声,赤果着身,披散着发走到窗边,推开那扇雕花木窗,只见窗外月光已褪,远方渐透曙光。
他深深吸取着清爽的空气,窗下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龙焰飞的目光。
多年来在沙场上的训练早已练就他能耳听八方,在黑暗中仍能清晰的看清四周的能力。
龙焰飞看着隔壁尼姑庵的后院,一间离窗前大树不远的小屋前,一位没有剃发、身形瘦弱的女子来回地进出木屋。因为树干的阻挡让他看不清楚那名女子的容貌,只分辨得出她身着一袭草绿色的儒裙。
那抹绿影让他想起昨日在市集里的那位女孩,只是匆匆的相视一眼,女孩的面貌就如此深刻地印在心上,尤其是她额间的那颗桃型朱砂。他仍能感受到当时乍见她时的心湖波动,那股波动让他心烦意乱,而在不知如何排解的情况下,他只能全部发泄在王巧嫣身上,纤解这些时日以来扰乱他心神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