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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宇震这些年在司法界里声名大噪,只要辩护律师是阙宇震,就代表这场辟司可是稳赢的。所以人们莫不争相捧着大把钞票来请求他的协助。
但阙宇震的收费是没个准的。他曾经只收价新台币一元替人打赢官司,也曾经让人付出大半的企业股权,才接下案件。
从德国回来后不惧强权的强势作风,成了他特有的气势。
近一米九的帅俊外表,配上富裕的财力和一流的家世背景,自然成了名媛淑女、千金之贵的追逐对象。
但是奇特的是,他从未与这些众多追求者传出任何绯闻情事。而就是因他这股洁身的清流,更成了女性心目中白马王子的第一人选。
阙宇震这些年在外表气势上变了许多,但他唯一不变的就是仍偏好穿着白色系的衣着。
多年来,他与人保持距离,态度诚恳严谨,只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灵世界。
阙宇震坐在他L型的办公桌后,放下手中的瓷杯,左手调调他鼻上的细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眸精练而沈稳,露出淡淡的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朋友--路逸擎。
阙宇震听着路逸擎说的话,忍不住摇头轻笑出声,正想开口回答时,他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阙宇震有些不悦这突来的打扰,沈着脸,正想斥喝来人,但一见到出现的人,他的严厉立即收了起来,换上宠溺的轻斥。
“涵涵,又忘记敲门了!”
朱涵寂白里透红的娇颜满是忿忿不平的绯红,晶灿圆亮的眸中全是怒火,她气嘟嘟的哼了一声,单手揹着JANSPORT的双背包,朝他走来。
她在愤怒时仍是那么令人赞叹的美!
阙宇震飘眼见到老友路逸擎那惊艳的目光时,冷凝住脸,站起身宣示他的存在。
阙宇震跨上前,伸手将朱涵寂那沈重的背包拿下,放置一旁,自然的抬手靠向她气嘟的嘴,勾住她唇间的发丝向后撩,屈起的手指画滑过她柔女敕的颊,轻声问道:
“怎么了?”
“哼,我今天出门时,一定是忘了烧香拜佛了,才会去惹到煞星。”朱涵寂气吁咻咻的咬牙抱怨,原该是撒泼的怒调,但她独有的甜甜稚气的嗓音坏了那股气势,反而成了可爱的撒娇。
她小脸突然一皱,悲悲凄凄的哀嚎出声,小手习惯性的穿过他的双臂,娇小柔软的身子偎进他怀里,撒娇的呜咽道:“啊……哎哟。余震,救命呀!人家的修辞学毁了啦。我--”
“涵!”阙宇震瞥见到路逸擎那审视、惊奇的目光,令他有些困窘的不自在,他尴尬的清咳一声,轻推开朱涵寂那柔香的身子,沈声道:“有客人。”
“啊?”朱涵寂睁着困惑的星眸,不解他突来的疏离感,她半转过身,看向阙宇震示意的方向。就见到一身轻便打扮的路逸擎坐在单人沙发上,笑眯着眼,挥手对她“嗨”了一声。
不看还好,这一看--
朱涵寂那满肚子的怒火,轰声又起,她以复仇着的姿势走上前,两手扠腰,站着三七步,朝他不客气的大吼。
“就是你!害我修辞学迟到、考砸的原凶。”
“你们……认识吗?”阙宇震站在她身后,目光如炬迟疑的瞅着路逸擎问道。
“算,也不算吧。”路逸擎轻松的背靠沙发坐着,对怒火冲天的朱涵寂眨眨眼,笑得暧昧诡谲。
见到阙宇震那审视、慑人的目光,他突然很想搞懂这两人的关系。
阙宇震见到他对朱涵寂露出那暧昧的笑时,沈住脸不动声色的盯着两人,颊边的肌肉却有些不自然的抽动。
“哼,谁跟他认识啊!这个小学没毕业的阿呆!”朱涵寂仍怒气未消的瞪着路逸擎叫骂道。
“哟--我可是警界高材生耶,妳这样说--”
“哈哈哈--是哦!家里蹲出来的啦!连『闯』都不会写了,还高材生呢!”
“咦--一下子忘了嘛,而且,我也没写错单子啊。该写的都写啦!”
“对,敢问大哥,什么叫『红灯亮时直直走』!?哼,不懂不会问啊?开个罚单龟龟毛毛的!浪费人家时间。害我赶不上那死胖子的--哦,痛啦!”
朱涵寂每骂一句,阙宇震的眉梢就挑的愈高,脸愈来愈黑,终于抬手用指关节敲朱涵寂的头顶,痛的她哇哇大叫。但见他气黑的脸,又吓得不敢怒言,撇着嘴,哀怨的抬眸看着他。
路逸擎早在她大骂他开罚单的用字时,便忍不住朗声大笑,尤其想到今早的插曲,他更是笑得无法抑制。当一见到阙宇震的表情和举动时,他神速的收了大笑,摀手咳着,试图压下笑意。
“让我弄清楚些,妳今早闯红灯?”
阙宇震并没有提高音调,只是冷冷的、慢慢的问着一脸心虚的朱涵寂。但她就是有些胆寒的低头,不敢抬头面对他,只敢紧闭着嘴,抬眸偷觑着他。
他向来要求她得遵守交通规则的,当初她要骑机车时,还费了好大工夫才让他点头的。这下可好了……朱涵寂有些埋怨地瞪了路逸擎一眼。
路逸擎坏坏的睁大了眼,佯装无辜,好半晌才故作宽宏大量的站起身,替她说话。
“宇震,她没事的。她起步时,本来是黄灯的。”
阙宇震看了路逸擎一眼,又将目光直瞅着朱涵寂。
朱涵寂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有些软化,她小手怯怯的扯上他的衣角,一副可怜兮兮又要耍赖撒娇的咿咿呜呜的。
“对不起啦,不要生气哦。余震,我也很可怜耶!修辞学差点就被扣考了耶。你--”
“还辩?!妳一个月不准骑机车了。”
“啊--不行啦。我还要考两天耶。哎哟,不要这样啦!拜托啦!我去抄孟子一遍啦。”
“妳哦!”阙宇震拿她没辄的笑骂一声。
“啊--年轻真好哪。”路逸擎见两人间那股浓情蜜意的甜蜜样,忍不住出声取笑。
阙宇震露出不置可否的淡笑,朱涵寂好奇他们的交情经过,两人向她诉说结识的过程,对路逸擎则有了不同的看法。
朱涵寂伸手将她束起的马尾拉紧,阙宇震见她的马尾有些松散,便牵起她的手,走回办公桌后,让她坐进皮倚里,他则拉出抽屉,拿出里头的发梳,解下她的马尾,轻柔地替她梳着她那头乌亮、自然卷曲的长发。两人有说有笑地闲聊着。
阙宇震一直习惯带着发梳和弹绳,好替朱涵寂绑头发。
路逸擎瞪大眼的看着阙宇震熟稔的手势,和他那不自觉流露的柔情和宠爱。
一直以来,他是有听闻过阙大律师有一位自小便订婚的未婚妻,也有听闻他最疼这个未婚妻。
但,他可没料到向来拘谨、不苟言笑的阙宇震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呢!
哇呜--独家新闻呢!
这两人是那么地不同,却又那么地契合着。
可恶,真该带着他照违规车辆的那台高解析度伸缩照相机的!
肯定大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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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缓缓地停靠在朱家门前。九年前,朱庆麟月兑离黑道背景后,将手下的产业改成合法的企业团体,为了能就近照顾事业和儿女,朱家便搬到丽水街的这间独栋独院的豪宅。
阙宇震先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朱涵寂这一侧,体贴地替她开门。朱涵寂揹起背包,阙宇震便伸手替她调整背带。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他的手下滑到她纤细的腰间,轻松地搭着,让她更朝他靠近。
阙宇震满足地闻着她散发出的淡淡馨香,看了朱宅一眼,低头对她柔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