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学校下星期就要举行期末考,圣安的方校长又是我同窗好友,先行告知要我出面解决,万一事情闹得大,只怕你和乔伶都无法在圣安待下去了。”乔宇震神情严肃地道。
“乔伯伯,我和伶儿之间的情形你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有没有逾矩你们也很明白。我不可能让伶儿受到这种伤害的,在学校我也一直紧守着”激动中,丹差点就说出自己的心意,但一想到前几日和乔伶之间的摩擦,他又收住了话。这几静静仁立在床边凝视她的睡颜,想把一切刻划在心中。但一思及即将到来的分离时刻,所有的心绪他都只能打住。他不能自私的要求乔伶放下这里一切,随他回美国。
“我想下星期我回美国后,这一切都会平息的。下学期,乔伶仍可以好好的在圣安念书。”
“真能这样吗?”一直默然的乔昱正突然开口。
丹直视着乔昱正那双似乎能看委切的黑眸,胸口间的空气一下子像被抽光似的。他压下心中的痛楚,困难而有些示确定的回答:“当然。”
乔昱正踱步至丹的面前,一路上目光紧锁住丹的蓝眸。虽然他没有经历过那种扣人心弦的爱恋,也能轻易判读出那对眸子中隐藏着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她还那么年轻,什么都没经历过,可是只要你一句话,她就会受影响,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乔昱正直瞅着那对因他的话而变得更蓝的眼眸,直截了当的说出心中的隐忧。
丹心惊不已的盯视着乔昱正,自嘲的苦笑,“天啊,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他原以为自己将心中的感情隐藏得很好,因为昱正的担忧正是他无法放任自己的理由,没想到仍躲不过乔宇震和乔昱正的眼睛。他能体会他们父子保护乔伶的那颗心,如果要争取到乔伶,那么就必须先取得他们的信赖与祝福,但他不会也不能打破这样的界线。
“我不会如此对待她和你们的。”丹正色的面对他们,恳切地道。他知道自己必须给乔伶一个公平的机会,但这得等到乔伶成年后。他心知回美国后,距离也许会让他失去她的心,但他仍必须这么做。
他黯然地道:“如果,如果终究不是我的,那么——”他急切的需要大量空气来抚平他心中的窒闷,闭了闭酸涩的眼,他再度开口:“乔伶永远是我的小妹妹。”
在乔宇震和乔昱正动容于丹对乔伶无私的心时,一声讥诮的讽刺自门口传来。
“老爸,你还真有魅力,竟有个比大哥还年长的儿子来认父!”
乔伶因为K书累了,原本想下楼喝杯茶,谁知经过书房时却看见丹和爸爸及大哥正在谈话,而丹最后那句话像利箭般射进她的心。愤怒,失望和受伤的情绪顿时在地体内狂乱打转。
书房内的三个人同时瞠目看着乔伶的出现。丹更是刷白了脸,窒息的看着她。乔伶那句讥讽虽是说给乔宇震听,但她自始至终都以受伤和愤恨的眼神盯着他。丹受不了她眼中的指控,他伸出手往前走了一步,但是身旁的人动作比他更快。
“乔伶,快道歉!”乔昱正第一次对她动怒。
乔伶两手紧握成拳,紧咬住下唇,委屈而倔强的瞪视着怒容满面的乔昱正,又对丹投射出受伤、愤懑的目光,不发一言的转身跑走。
“伶——”
乔昱正的怒吼和丹心痛的呼唤回荡在书房内。
乔宇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如果再过几年,丹和伶伶真有缘分,他会放心将女儿交到他手中。
乔宇震走上前,右手重重搭上丹的肩,“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可是请你体谅我保护伶儿的心。更何况,你一定得回去担起你的责任,而乔伶也有权先去追寻属于她的生活。这是一场赌注,但我保证未来的日子,我不会以父权去左右那孩子的决定。”
乔昱正回过身,神色肃然的说:“我说过,谁都不能伤害乔伶。丹,我要你发誓,在乔伶还不明白自己的心之前,你不能踏入台湾一步。为了不让你影响到她,我们不会给你任问她的讯息。”
“昱正?”乔宇震诧异的看着如此决绝的儿子。这样不就等于宣判丹-贝斯特注定要失去乔伶吗?
丹心神狂乱的注视着乔昱正。纷乱的情绪在心中纠结打转,直盯着乔昱正一脸坚定的神色。
两个男人以眼神透露着彼此的坚持。半晌,丹痛苦的许下承诺。
“我发誓!”
“丹?”
无法回应乔宇震的惊讶,丹丢了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明白乔昱正要的是他一个承诺。他必须回美国继承家业,建立出自己的王国,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到乔伶的心。
***
夜幕笼罩的玫瑰庄园,该是寂静好入梦的时刻,却见一道人影悄悄的在庄园内移动。那人先是打开一道门,来来回回小心的查看外头的动静后,才悄然的走出房,悄声的来到隔壁的房门前。站定在那扇厚重的门前,好似凝聚勇气般,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反覆两次相同的吐气动作后,才伸出手轻轻转动门把,快速闯入黯黑的房内,浅浅有规律的呼吸声自房内正中央的大床上传来。
探入者踩着细步接近大床,倾身在床边屏息的观察床上睡梦酣甜的人。站直身,偏头审视床上仍酣声平缓的人,可爱的皱皱鼻、努努嘴,细声的喊着床上的人。
“丹?”
没反应!乔伶挑挑眉,嘴角微扬,手指着床上仍呼呼大睡的丹,自顾自的说着:
“很好,我已经叫过你罗,是你自己要睡得这么死的。所以以下言论姑娘我说了就算,你就当听到好了。”
“唔”丹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右手搭在颊边的枕上。
乔伶被他这么一动可吓死了,连忙倒退两步,一分钟过后,确定丹没醒来,她才又走回床边。
“想吓死人呀?”她两手在半空中挥拳,毗牙咧嘴,音调却是几近无声。她努着嘴看着睡梦中的丹,烦躁的胡乱抓着头发。
“对不起,这几天我说了很多很过分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哎哟,烦死人了。反正反正就是这样啦,我已经道歉罗,你沉默就表示赞同了,可不能小气的记仇哦!”
乔伶说完一大段话后,心情显得轻松多了。这阵子跟丹之间的疏离让她很不好受,想到丹离开台湾的日子就快到了,她更是烦躁不安,她仍弄不清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只知道她非常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分离。
乔伶站得有些累,干脆坐上床沿盯视着熟睡的丹,发现他睡觉时的样子煞是好看。
“哇,太恶劣了吧!哪有男人的睫毛那么漂亮的?哇呜——竟然没穿睡衣耶!呼呼呼——”乔伶大胆的想去拉开那仅盖住丹下半身的丝被,想窥探丹媲美城市猎人寒羽良的健美身材。手才刚抓到被单一角,丹原本覆搭在月复上的左手突然勾住她的腰,一用力她便倒向床。她吓得哇哇叫喊,却又立即以两手捂着嘴,就怕吵醒了丹,如果这下被逮到那不糗大了!
乔伶灵活的双眸骨碌碌的转动,瞧见丹仍做着他的春秋大梦,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她侧身的面对熟睡的丹,忍不住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挺直的鼻子,低声抱怨:“真会被你吓死,大睡猪!”说着她又吃吃笑了起来。“不过,真好玩,竟然这样还能睡,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