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起来的确没有其它外伤。”他暂时相信。“以后要小心点,知道吗?这个老旧小区路灯不足,晚上视线不好,尽量别出门,不只容易出车祸,万一遇上躲在暗处的怎么办?”
“嗯。”她点点头。“我也知道,可是我在前面的超商买不到吐司,只好骑到远一点的量贩店,没想到快回到家的路上发生擦撞,本来不到三分钟的车程,我却走了快半个小时……”
“就为了一条吐司?真是不值得。”他听了真是又心疼又好笑。“你就那么喜欢吃吐司,等到明天再买都不行?”
“不是的。”她双颊浮上娇赧红云。“你不是爱吃我做的鲔鱼三明治?明天又轮到我开门,所以我想帮你做好,趁其它同事还没上班时放在你桌上,再传简讯告诉你。所以你明天记得别买早餐,早一点进银行,我——”
下一秒,她剩余的话语全被他的吻封住了。
温热的厚唇覆上她的,不轻不重、若即若离,挑逗着她因他狂跳的一颗心。
呵,她果然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吻,就让她浑身发软、思绪溃散,只想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就这么直到地老天荒……
“傻瓜……”
易钦铭小心地不碰着任何伤处,如她所愿地拥着她,一双深邃黑眸牢牢盯着那张迷醉的容颜。
这个傻女人,就为了做一份早餐给他,特地骑单车去买一条吐司,还差点赔上小命,如果今晚他没有突然鬼迷心窍跑了过来,现在她会如何独自舌忝伤?
饼去,那些跟他交往过的对象,总会忍不住问他还有几个女人?为什么想跟她们在一起?想追问他的去向、缠着要拥有他更多的时间,努力取悦他的同时,也不忘探问自己是不是比他的其他女伴好?明知他不会给她们答案,这些蠢问题还是每隔一阵就会冒出来。
但温琬如一次也不曾问过这些。
她包容他在感情上忽冷忽热的双重性格,不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不主动找他,却允许他任性地随时闯入她生活,也总是配合他所有大男人的要求,以她的方式不黏不腻地跟着他、由着他。
但她的爱太浓烈,让人根本无法轻忽。
“你不该爱上我。”他将她的头按压向自己,把那双写满浓情的双眸藏在他颈侧。“我没有把握最终会响应你的感情。”
他低叹,或许该说自己根本不愿意爱上任何人。
他根本不想结婚,也不喜欢小孩,只是因为成家有助于外界对一个男人定心、沉稳等等正面看法,对他将来的事业有益,所以才决定拖到三十五岁再找个各方面都和他一样出众,无论在家庭、事业上都能对他有所帮助的女子结婚,到时候,他会对家庭负责,却依然没打算付出他的心。
但是不用谈到将来,就目前来说,温琬如无论家世、背景、才貌,就已经是他交往对象里最差的一个,怎么挑也不可能选她为妻。
偏偏,她却是最靠近他封闭心房的一个,和她在一起的安适是其它女人不曾带给他的感受,更让他自私地不想放走她。
“没关系,你不必觉得有压力,像现在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她说着,轻闭双眼,嗅着他混着淡淡古龙水的男人味,安心地窝在他身上。“我说过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当是自己偷来的幸福,能头多少就算多少。你不会永远属于我,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时候到了,我会放手,不会让你为难。”
“你真的做得到?”他轻扣起她的下颚,凝视她的眼。“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洒月兑地忘了我,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如果做得到,现在又何必跟我在一起?”
“我只说了,我会放手。”她爱恋地伸手轻抚他那张已经微冒青髭的性格脸孔。“等你结了婚,我会请调到别的分行,那时候,无论我发生什么事都不再与你有关,你该想的只有你的妻子。就算我们巧遇,我对你而言也只是个路人,连招呼都不必,不必再给我这样的温柔眼光,这样才是对我仁慈——”
“别说了,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他拉下她轻点在他额际的小手,按压在自己胸口,不懂自己怎么会感到一阵心痛。
“好,不说了。”她疲惫地眨眨眼,今晚她真的是累坏了。“钦铭,我想睡了。”
“嗯,早点睡也好。”他扶她躺下。“我看你明天请假好了。”
“没那么严重,而且银行钥匙在我身上,联络其它同事来拿太麻烦人家了,也不能让你拿去,还是照常上班比较省事。”她紧握了一下他的手再松开。“晚了,你也快回家吧!”
“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明天别做三明治,不准下厨,听到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他板起脸。“别小看擦伤,万一在厨房洗洗切切的让伤口化脓,我马上逮你进医院!”
“知道了。再见,开车小心。”她没办法地答应,目送他离开卧室。
心里虽然十分不舍,脑袋也还在想念刚才离开的男人,可是身体的疲惫还是强过一切,闭上眼不到五分钟,温琬如就已沉沉睡去。
这样的她一点也不晓得,十分钟后,男人又重回她身边,握着她没受伤的那只小手、望着她熟睡的脸,静静沉思……
清晨六点,生理时钟又准时地唤醒了温琬如。
“好痛——”
睡糊涂的她一时忘了受伤之事,才微微使力,就痛得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赶忙看看手掌,还好没见到血丝渗出。这时她才发现缠在掌心的纱布包扎得好细致,像是出自专业护理人员之手。
呵,原来她的男人跟一般粗手粗脚的男人不同,有一双不输女人的灵巧大手。
经过昨夜,她又发掘了一个新的优点,对他的爱,好像也加深了几分。
像着了迷一般,她轻轻吻上手中的纱布,也想起昨天易钦铭是如何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上伤口,还对她特别温柔,温柔得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珍视的宝贝,自虐地开心自己受了伤。
“怎么,那么爱那只手啊?”
一声微带揶揄的声嗓从房门口传来,温琬如一抬头,人已真真切切地来到她眼前。
“想我?”
易钦铭在床畔坐下,才问了一句,就见她双颊飞红,诚实地印证他的猜测。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他时低头看了一眼,见他身上仍是昨晚那套衣物,诧异地瞪大眼。“你没走,一直留在这里照顾我?”
“你睡得跟猪一样,地震可能都摇不醒,根本不需要照顾。”他话虽然说得毒,却没否认她的猜测。
温琬如好感动、好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问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上她?问他是不是只对她那么温柔?问他能不能一直让她感觉如此受宠、如此幸福?
心里有千百个疑惑,可是到口的话又一一被她吞了回去,因为她知道,那些问题没有一个能问,因为全部都犯了他的游戏规则。
“……谢谢。”到最后,她还是只能软弱地吐出这两个字。
“谢什么?不是说了,我什么事也没做。”他掀开棉被,将人一把抱起。“好了,去洗脸、刷牙,早餐我已经弄好,吃完我送你去银行。”
她怔怔地由着他将她抱往浴室,隔了好几秒才会意过来他说了什么。
“你为我做了早餐?”不对,还有更重要的!“你要载我去上班?”
“你早上都习惯用高音讲话吗?”他在浴室放下她,神色显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