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但是别拍到我店里其他摆设。要点些什么?"
"就来你们招牌的板条跟小菜吧!"席予希说完便拉着犹不死心的贺妮妮坐下。
"连烹煮过程、门面都不能拍,那怎么交差呀!"她很是烦恼。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有拒绝采访的自由。"
老板娘很快将东西端上桌,贺妮妮将板条及小菜排出最可口的角度,席予希喀咛喀嚷一下子就拍好了。
"吃吧!"东西既然叫来了就是要吃,这也是做美食采编的最大好处。
然而平常爱吃的贺妮妮却没了品尝的兴致,她转转眼珠,嗅了嗅板条,"老板娘,你们这板条好香呀!是油葱酥的关系吗?"
老板娘一听她这么说,笑嘻嘻的回答:"是呀,这个油葱酥可不是光用红葱头爆香而已唷!里头除了红葱头,还加了珠葱、洋葱,一起用猪油爆香呢!很香吧,很多老客人都特别喜欢这个味道!"
"对呀,"贺妮妮悄悄记住她说的话,啧啧有声地吃着板条,"真的好香、好Q、好好吃喔!"
贺妮妮的赞美卸下了老板娘的防御,她走到他们桌边,"客家板条跟一般板条不同,Q度很够吧!"
"对呀!"贺妮妮又夹起红糟肉放进嘴里,"哇!这个红糟肉外皮香脆、女敕而不腻,味道有点像宜兰三星的卜肉!""真的啊?这是用我公公的独家秘方腌制的,常听客人说像卜肉,他们也是用黑毛猪的里肌肉来做的吗?有机会应该去吃吃看!"
"是呀!人家说卜肉有名,其实淙家红糟肉也不输卜肉呢!"
"谢谢!你们喜欢吃就好。"
趁老板娘笑得嘴儿弯弯,贺妮妮继续问:"你们的营业时间呢?假日有没有休息?"
老板娘也毫无防备地一一回答。
厉害!闲话家常的同时,也获得所需要的资料了。席予希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贺妮妮微笑着对老板娘说:"谢谢!你们的东西真是太好吃了!"接着两人有默契的同时起身。
"下次来新埔记得再来吃呀!"
"好的!一定会再来。"贺妮妮经过古朴的摊车前,仍不死心的问:"老板娘,你真的不愿意让我们拍一下店里的照片吗?"
老板娘的笑容立刻不见,"不必了。你们喜欢吃我很高兴,要采访就免了!"
贺妮妮仍想劝说:"明明你们的东西这么好吃,为什么不让大家都知道呢?"
"说不必了就不必了!"
席予希拉拉她,"走吧!不要勉强人家。"
贺妮妮对老板娘轻轻点头致意,跟他并肩走出淙家板条。
一上车,她就赶紧拿出纸笔记下刚刚问的问题和答案。席予希看了振笔直书的她,利落地把车开离,停在徐家板条对面的公园边上。
"咦?"贺妮妮正写着,感觉车子又停了下来,然后见他拿起照相机下车,赶紧放下纸笔,跟着走到他身边。
只见席予希用公园的树当掩护,对着淙家板条按下快门。原来他在捕捉店面照片!
"有点距离耶!照得清楚吗?"
席予希盖上镜头盖,走回车子,"看技术。"
贺妮妮对他臭屁的背影皱皱鼻子,"看技术?是看相机吧!"
不过,不可否认地,他的照相技术真的不错,前几回交了底片后,摄影组的人还跑过来问他怎么能拍出那么好的效果,因此她也很庆幸能跟他搭档。
席予希打开车门,看她还呆站在那里,"猪头妹,上车啦!"
"我是猪头妹?你才是猪头哥吧!"贺妮妮一上车就抗议。
"哈哈哈!所以我们是猪头二人组,最佳拍档!"
贺妮妮也笑了,在开朗的笑声中又一次完成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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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套"美食游踪"赶着上市,他们也过着几乎是以社为家的日子,整天不是出公差采访,就是窝在办公室写稿。
贺妮妮飞快敲着键盘,将白天采访完的东西整理完后,窗外已泛白,天快亮了。
她站起来活动筋骨,走到一旁的沙发帮累得小歇的席予希盖好薄毯。
同事程家琪从屏幕前抬起头,暂见她的动作,笑说:"你对他真好!"
贺妮妮转头亏她,"你以为办公室恋情这么好发挥喔?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的!我们是哥儿们、好朋友!"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半了,该叫醒他了。先去泡壶咖啡来喂喂他的咖啡肚再叫他吧!
"是!"程家琪没啥诚意的说。见她走向茶水间,"顺便帮我泡一杯卡布奇诺!"
同事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席予希一睁开眼睛就要喝咖啡,尤其是睡眠不足时更得好生伺候。要不那张臭脸真没人敢靠近!也幸好他的搭档是妮妮,只有妮妮能顺好他的下床气。要说这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她才不信!
"泡好了!"贺妮妮端出泡好的咖啡,"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吧!"
接过杯子,程家琪闻了闻香醇的咖啡味,轻啜一口,"嗯!你泡的咖啡越来越好喝!"真看不出来她是不喝咖啡的人呢!
"整天跟你们这些中了咖啡毒的人相处在一块,泡咖啡的技术当然精进不少罗!"贺妮妮转身又从茶水间里端出一壶刚煮好的浓咖啡。
"只可惜我的是'泡'的,不像人家是'现煮'的。"程家琪装出哀怨的脸。
贺妮妮瞪她一眼,"再抱怨我就不帮你泡了!"席予希要喝的是浓浓的曼特宁,家琪喜欢的是卡布奇诺,哪有时间煮两壶啊?
不理了故作可怜的程家琪,她把咖啡壶放在茶几上,轻轻推了推熟睡的席予希,"起来罗!我们七点要赶到石门采访,再不起来会来不及喔!"
见他没有反应,她又轻轻地拍了几下,直到席予希的长睫毛动了几下,她便动作迅速地往后退,只可惜还不够快,他一睁开眼,立刻抓住想逃的她,以飞快的速度在她颊上啵了一下,"早安。"然后又迅速的放开她,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满足的露出笑容。
程家琪拍手大笑,这是每天必见的戏码,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能在一睁开眼的瞬间就飞快的捉住贺妮妮。
贺妮妮瞪了眼看好戏的她,没好气的对始作俑者说:"你就一定要在起床时亲人吗?还没刷牙耶!恶心死了!"
"所以我只亲你的脸呀!"席予希故意无辜的问:"还是我先去刷完牙再补亲一次?"也只会对她如此,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无防备地呈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贺妮妮瞪了瞪他,"懒得跟你说!"便走回座位上收拾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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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室里,席绍纶望着坐在面前的儿子,面无表情的说:"还习惯吗?"
"还可以。"席予希淡淡的说。
"你什么时候要接执行社长的位子?"
席予希扬起眉,"社里没有这个职称。"
"我是社长,我怎么说就怎么做。"他指着儿子,威严的说:"我立刻任命你为执行社长,以后所有小事都由你决定,大事才问我。"不过在他眼里,只有这小子不接出版社才是大事,其他全是不需要操心的小事!
他终于可以卸下担子,好好逍遥啦!
可惜席予希向来就不受掌控,他平静的拨开父亲的手指,"我没有答应要接执行社长这个职务。"
"你!"席绍纶气炸了:"你这个小子,就非得让你老爸做死、操死?也不想想我已经六十五岁,是劳动基准法明令可以退休、享清福的年龄了!我是没去做健康检查,说不定一检查,医生会说我血压过高、心脏不好,再不赶紧退休就再也走不动、玩不动了!你就非要活活操死我才甘心?就算是诸葛亮为刘阿斗鞠躬尽瘁,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