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只要一变天,喉咙就不舒坦。”俞荻欢拍拍冷如霜的手,“妳别担心,无妨的。”
冷如霜说:“夜里风寒,我想搬到主院,就睡在夫人隔壁房里,也好随时照应。”
“真的吗?”她一直喜欢如霜,可碍着她难得待在庄里,总不好意思跟?幽娘抢女儿,毕竟大半时间里,她的女儿都让自已的儿子占住了。
云耀天喜见妻子的笑容,“如果幽娘同意自然最好。”
“我跟娘说说,待会就搬过去主院。”冷如霜随口安抚着,现在幽娘也不会再干涉她了。
“就这么办!”俞荻欢开心的说。
☆☆☆
事情已处理完,云怀霁却因为那日冷如霜突然的转变而心生不悦,故意盘旋了几日。
谁知她心倒狠,从庄里传来的消息是她已经搬到主院,每天陪着娘。
“可恶!”云怀霁低声诅咒着,顺手拿起酒壶要斟满,“该死的!”他将空空的酒壶用力放下,吆喝着:“小二,拿酒来!”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走向前,战战兢兢的说:“云……云公子………您……您喝多了……”
这云公子已经连醉几天了,虽然不曾惹事,可光看到他的眼神就让人害怕。他好想哭喔,谁来救救他?
“你以为我付不起酒钱?”云怀霁冷冷的瞪着店小二。
“不!小的不敢!小的知道云公子家大业大,只是因为云家行馆正在整修,所以才会暂时住在我们客栈。只是……”店小二吞吞口水,“酒是穿肠毒药……”
云怀霁打断他的话,“酒是穿肠毒药?你知道什么是穿心利箭吗?”
这……没听说过穿心利箭呀!店小二抓抓脑袋,求救的眼神飘到掌柜那边,但掌柜双手一摊,要他自己想办法。
云怀霁哈哈大笑几声,声音里净是凄凉,“穿肠,总好过穿心。”他一次次捧着真心到她面前,一次次被莫名其妙的拒绝,这痛,痛过椎心哪!?
店小二让他的话弄得哑口无言。
云怀霁猛然一拍桌子,“还杵在那干什么?我要酒,给我拿酒来!”
店小二苦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再望了望掌柜,掌柜只做了个绝不卖酒的手势,便要他自己看着办。
呜……好想哭哪!
突然,角落一位始终沉默的年轻侠少拿起他桌上的酒瓶走了过来,将酒放在云怀霁桌上,“盟主,好久不见。”
云怀霁抬头,瞇着涣散的眼,“你是……”记忆中一个人名窜出,“李翔?”
李翔哈哈大笑,“盟主果然还记得我。”
他身上有杀气!云怀霁挑眉问道:“你大老远的从终南山下来,就只为了说几句客套话?”
李翔挂着虚伪的笑,“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今天是来向盟主讨教,一雪前耻的.。”
自从落败回到终南山之后,赵娟娟老拿云怀霁来刺激他。都是这小子!要不然盟主之位他早已到手,师父不会至今还迟迟不宣布他跟师妹的婚事,也没再提起要让他接下掌门的事。
懊死的云怀霁!他早就想找机会除掉他了,果然是冤家路窄,竟让他在这里遇上!
云怀霁不甚在意的斜眼一睨,“好吧,既然你嫌脸还丢得不够,那就来吧!”
话声才落,李翔便抢快踢断他的椅脚。
云怀霁更快,一个纵身,人已落在李翔身后。
他拍拍他的肩头,“喂!你是来找我寻仇的,干嘛弄坏人家的椅子?”
李翔恼羞成怒,迅速回手就是一剑。那日在华山,他招招受制于云怀霁的“翦云手”,这次辍剑,看云怀霁还能多嚣张!?
云攘荠赤手空拳迎战李翔招招凌厉的剑法,刚刚的醉态已不复见,只见他灵活的穿梭在李翔凌厉的剑招之下而游刃有余。
一旁的店小二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看得是瞠目结舌,频频出声,“小心我的酒壶哪!”
匡啷,破了。
他赶紧冲向前去将桌上的碗盘收好,喃喃念着:“这个月的薪饷快被扣完了,可不能再打破了。”
突地,云怀霁提起店小二的衣领,将他拎到旁边。
咻!好险!要不是云公子拉他一把,刚刚那一剑险险削掉他的脑袋!
云怀霁一边闪躲李翔招招致人于死的剑招,一把撑起店小二虚软的身子。
李翔看出他的顾忌,眼里杀机一现,利剑改攻向毫无武功的店小二。
店小二吓得哇哇直叫:“天哪!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儿,别杀我啊!”
店小二的闪避以及李翔的迫近,让云怀霁逐渐难以招架。
突然,一记剑招直直朝店小二的脖子划下——
店小二眼见着亮晃晃的剑朝自己而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连闪都忘了要闪。
迫在眉睫之际,云怀霁只好用力将店小二抓拋到一旁,自己却无法避免地露出空门。
李翔扬起嘴角。身形顿移,利剑一转,使出最大的力量往云怀霁的胸膛刺去——
在那瞬间,云怀霁只来得及避开要害,剑穿透他的肩胛,但他还是一手握住剑身,一掌将李翔打得倒卧在地。
李翔看着卓然而立的云怀霁,不敢置信的低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万万想不到,云怀霁居然有办法在受了重伤后,还回予他重击!?
最后,李翔双眼圆睁,终究还是断了气。
眼见坏人已死,店小二跟怕事的掌柜才从柜台里跑出来,两人扶着云怀霁,店小二看着穿透他身体的利剑,哽咽的说:“谢谢云公子、谢谢云公子!”
掌柜斥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
“不好了!少爷受重伤了!”一声声的大喊从大门传进,在幽沉的夜里更显惊心动魄。
云家夫妇跟冷如霜从房间奔出,幽娘也狼狈的披着外衣就来到怀霁房里。.
“这是怎么回事?”冷如霜看着躺在榻上的云怀霁,从声音里转不出她的激动,可是颤抖的手却泄露出隐藏不了的担忧。
不等同行的大夫回答,幽娘挨近云怀霁身边,急急问道:“天哪!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要不要紧?是谁伤了他的?”
失血过多的云怀霁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努力拉出一抹笑容,“无妨,大夫已经做了急救。”
俞荻欢望着大夫问:“小儿的伤势要紧吗?”
大夫说:“无妨,只是伤及肩骨,需要调养一段时日。”
“大夫跟着连夜赶回,辛苦了。”云耀天唤来管家,“准备一间房让大夫休息。”
避家带着大夫退下,房里只剩云耀天夫妇,跟床边的幽娘、冷如霜。
冷如霜好自责,“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先回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的话触动了幽娘的情绪,床上虚弱的云怀霁跟心爱丈夫的影子逐渐重叠:?她头疼欲裂,用力的甩头,想要甩开这份疼,无奈儿子的伤完全扰乱了她的心智!她疯狂的推开冷如霜,俞荻欢不舍的环住冷如霜的肩,无言的给予安
慰。
“都是妳、都是妳!要不是妳,我儿子也不会受伤!”
冷如霜想要制止她的话,却来不及。
幽娘怒吼着:“为什么受伤的不是妳?妳被我换成护卫,应该是妳受伤的!”
她恶狠狠的贴近冷如霜跟俞荻欢。
“妳!”她指着俞荻欢,“妳害我失去丈夫!”又指着冷如霜,“而妳却害我儿子受伤!”她再度仰天大叫:“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是少庄主哪!为什么受伤的还是他1?”
俞荻欢被她的话吓得一震,无助的望向云耀天;云耀天同样大鹜失色,夫妻俩惊愕的看着幽娘。
冷如霜瞄了下一脸惨白的云怀霁,向前拉住幽娘的手。“……娘,”她艰难的喊出,“娘,妳受到太大的刺激,因而胡言乱语了。少爷没事,妳瞧,少爷只需要歇息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