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叶尔漠懒得提醒她:他父母根本来不及看到沙凌就双双辞世了,
他分明不想承认!维妮希雅扬了扬右手,“帝诺家族传承几百年的钻戒在我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尔漠瞳孔闪过一道危险的幽光,“你偷了我母亲的钻戒?”怪不得飞机残骸中就是找不到这枚戒指!
“哪,哪有!”在他阴狠的注视之下,维怩希雅也不得不心虚,供出实话:“是叶夫人借我看的。这枚戒指原就属于勃艮地的玛莉公主,是后来我的曾曾姑婆嫁到帝诺家族才伴嫁过去,变成帝诺家族的传家宝;所以我央求叶夫人借我戴几天,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贝尼爵士跟叶夫人双双飞机失事的消息…”
“所~你就顺理成章的霸占我帝诺家族的传家宝?”
“你怎能这样说!”维妮希雅辩驳着:“我是想我们终究会结婚的,到时候钻戒还不是回到帝诺家族?”
“你以为我真的会跟你结婚?”如果没再见到沙凌,也许会;如今他不会想娶别人。叶尔漠伸出手,“拿来。”
维妮希雅仍然挣扎着,“你不娶我没关系,能不能请你答应跟我哥哥永久合作?”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跟他结婚,可是为了巩固两大酒坊的合作关系,父兄才会逼着她用婚约绑住他。
“你知道奥古为什么急着跟我敲定合作的事宜?”
维妮希雅坦承:“相信你也知道,有个美国财团努力搜购勃艮地的酒庄,如今五百多个大大小小的酒庄里,只剩贾克酒坊还没被并吞,我哥哥不愿意拱手让出祖上基业,但在强敌虎视眈眈下实在撑不下去了,所以…”
叶尔漠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跟贾克酒坊合作?”
维妮希雅摇头。
“我对贾克酒坊对葡萄酒的坚持相当赞赏。奥古承袭了你们祖先几百年来的强烈要求:一棵葡萄树只酿一杯酒。相较于其他小酒庄一棵树可以酿出两瓶酒的产量来说,贾克家族才是真正的爱酒人。”
他对于酿出优等葡萄酒也有着同样、甚至更甚于贾克家族的坚持。
只不过他区分得很清楚,他的酒坊不但能酿出最顶级的葡萄酒,就连寻常人喝的平价酒都有,加上他的葡萄园比他们大上数倍有余,自然发展得比顽固的贾克酒坊好。
维妮希雅让他谈论起葡萄酒时照照生辉的阵子打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没有趁虚而入、并吞我们的酒坊?”
说真的,与其让什么都不懂的美国商人来管理酒坊、用量产的方式糟蹋名贵的葡萄品种,那她宁愿并入帝诺酒坊名下,才不会玷污了他们一级优等酒的传承。
“哈哈哈!”叶尔漠笑她的无知,“优良的葡萄树都有其纯正血统、弥坚历史、丰富文化的传承,也惟有了解它们的贾克家族,才能酿造出勃艮地最骄傲的葡萄酒。我的世界在波尔多,没兴趣往东北方发展。”
一项就是他的经营方针,就像释出专卖权来说好了,既然代理酒商有能力做好销售,那他又何必为了亚洲地区,而在公司里多设立一个亚洲开发部门?用人惟才,这是他在短时间内就能让帝诺酒雄霸全球的致胜关键!
“那我哥哥可以到台湾来签约了吗?”维妮希雅忧心忡忡的迫问。再没有资金捐注,他们空有理想也难月兑窘境。
“叫奥古来吧!”叶尔漠惬意的摆摆手,“法国人的问题让法国人处理就行了。”
她好感动!拔下钻戒捧到他面前,“对不起,请您收下。”
叶尔漠接下钻戒,等这阵子忙完,他就可以好好跟她求婚了。
主菜也上来了,他们沉默的用餐。直到甜点、咖啡、白兰地都一一上完之后,叶尔漠起身——
“你慢用,我还有事。”他还是先弄清楚刚刚沙凌怪异的动作好了。
“等一下!”维妮希雅小声的说:“我父亲跟兄长都希我们船结婚——”
叶尔漠惶眉一拢,“我不会娶你的!”
真不留情面!维妮希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可是能不能由贾免家族对外公布双方不适合的讯息?”好歹不会让自己太难堪!
叶尔漠撇下嘴,“随你。”
那就好!维妮希雅喜出望外的想着:他的名声素来不好,相信舆论能体谅她不愿意联姻的苦衷,这样的话虽然哥哥还是会不高兴,总是能稍稍挽回些颜面。
叶尔漠懂得理会她的小计谋,只在走出包厢前懒懒的丢下一句:
“你是同性恋没错吧!”淡淡的警告她别做得太绝。
维妮希雅身体一震,不敢相信他居然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多久了?难道从她刻意逃避他的触模那时就知道了吗?那他会不会说出去?她的父亲怎能接受这个事实?“
维娓希雅不知道其实叶尔漠也是不久前才派人调查她的,不过他的话已经成功的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九章
“辛苦你了。”程铨在听过维妮希雅蛮横的事迹后对沙凌说道。
“没什么!”沙凌装得毫不在乎、并岔开话题:“高雄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据徐经理说,晚餐过后维妮希雅明显收敛不少可他还是担心。现在听她这么说程铨终于安了心!
“嗯!我打算将原来的饭店扩建为高级度假中心,这趟下去就是跟建筑师沟通空间如何规划。”程铨专注的看着她,“西子湾的晨昏皆美,有空你一定要去看看。”
沙凌回避他的凝视,不置可否的说:“恭喜你成功创立属于你的帝国。”
“空有帝国没有帝后也是枉然。”
“程铨…”他犀利直接的话让沙凌不知如何应对。
再怎么不甘心,她的为难也已经将他宣判出局。程铨笑笑,将浓浓的遗憾藏在云淡风清的爽朗笑容底下。“别理我的疯言疯语!”他定定的望着她,“我该恭喜你吗?”
她是个死心眼的人,看起来叶尔漠对她也是有意的。只是,他又将如何处理维妮希雅的存在?
“我明天就回家去。”沙凌若无其事的说。
“我不懂!”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久待在台北呀!上来这么久了,很想儿子呢!”沙凌的语气好轻快。
程铨审度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他又伤了你的心了?”看到沙凌凝在脸上的笑容,他低吼:“该死的!我去找他算账!”说完就想冲出办公室。
“别!”沙凌拉住他,“我早知道跟他是不可能有结局的,这几天的相处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别让我更难堪。求你!”
她恳切的话让他心疼。
程铨缓缓的转身,“你这又是何苦呢?”见一次伤一回,脆弱的内心如何受得住情感的鞭挞?
沙凌拉出一抹浅笑,“你懂我的。”
程铨低吼,用力捶墙一下。他懂。是他将憔悴的她接离庄园的,他亲眼见她过了三年行尸走肉的生活,更明白她只有在看到酷似他的小安时,脸上才会有了温度。
她的心是冷的,而惟一能使之温暖的却不是他!是叶尔漠扼杀了天真活泼的她、残忍的夺去她的笑容,
“别这样。这趟回去之后我会守着安安长大,不再做些不切实际的梦。”沙凌的笑带着淡淡的悲伤,“恭喜我终于看开、走出迷障了。”
“你…,”程铨无言。
沙凌走到门边,向他绽放出最美的微笑,“谢谢你容忍我的任性。尽避结局不甚美好,但请相信,我从不后悔爱这一回。”她朝他微微点头后走出办公室。
就像生命就必定得面对死亡一样,在人生旅途里,她很高兴自己曾经受过这么不凡的人,即使……即使这段爱情将成为蚀心的回忆,她也不后悔认识他、进而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