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闪电般地,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她的嘴唇就被他含了去。
愣愣地,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唇齿间慢慢渗入微微的腥甜,有点困惑地,她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腥甜的来源,软软的,似曾相识。在她缩回舌尖时,有片弯曲灵巧的柔软紧缠不放尾随而至,在她唇齿间灌入更多的腥甜,那么热的气息汹涌而来,片刻就把心都炙晕了。
傻傻地,脑子开始回放。
想明白后,狠狠地捉住口中的柔软,咬下去,不出预料地听到他的抽气声。
而他果然如他所说般技艺大涨,扣着她的后脑,更深地侵入,直奔喉舌顶住她的上颌,让她怎么用力也找不到着力点继续开咬。
挣月兑不开反抗无力的君莫惜只好放弃,消极地闭眼,呈木偶状任他欲取欲求。
四野清幽,山风低吟,拥吻的少年少女,构成一幅多么赏心悦目的美景!可是身临其境,却不见美感,自厌情绪翻卷而上,势不可挡。
好一番强吻后,莫向与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看到她一脸的木然,不由得又口出恶言:“君莫惜,你非要用这副表情吗?亲你真跟亲一头猪差不多!”
君莫惜连眼珠都没转一下,抬手用力擦拭着嘴唇,反唇相讥:“你也高明不到哪儿去,猪的味道都比你好一百倍!”
莫向与不再说话,盯着她,眼神一点一点沉入幽暗。
这样的眼神落在君莫惜身上,如针芒刺身,坐立不安,她“腾”一下站起来,示威地再次用力擦着嘴唇,再次高声强调:“告诉你!我宁愿亲一头猪也不愿亲你,以后再敢对我做这种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世界末日!”
叫完,她将手中带血的手帕用力掷向他的脸,头也不回地冲下山。
世界末日?他还真是相当期待她能制造出什么样的世界末日呢,会和现在有多大差别?
拾起手帕,莫向与慢悠悠地将它翻折过来,扣在手心,透过敞开的衣领,将它按压在肩上。
她在他身上咬下这么深痛的记号,叫他怎么甘心,叫他怎能不想着在她身上也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只是,他的耐性已经用尽,他要速战速决。
第九章如此爱你
晚宴开始的时候,君莫惜拎着步话机,避开人流,来到了老宅的后门。
相较于前厅的繁华喧闹,这里显得静谧而清幽。
满天的星子似洒落在深蓝绸缎上的钻石,闪烁着点点星芒。
在这样的星空下,人的整颗心都沉淀下来,晚风拂来,扫去连日的浮躁,心境呈现出难得的平静祥和。
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吐出,几番吐纳后,体内的乌烟瘴气被悉数排尽,取而代之的是夏日夜晚微熏的风之味。
风中传来的,是前厅隐隐约约的欢声和笑语。
但愿宾主尽欢,不枉她忙这一场。
交替捏着酸痛的腰肩和腿肚,忍不住叹了口气。人们常说的“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其实也同样适用于如她一类的大宅佣仆。为了主人短短数小时的风光,全宅的大小佣仆需要集体出动整体作战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从小到大,君莫惜也见识过不少在老宅举办的大小宴会,那时候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甚至是一个享用者,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办一场晚宴是如此劳心劳力又花钱的苦差。
从拟定受邀人名单、选定邀请函样式、邀请函寄出及确认,到迎宾、指示牌、园艺设计、灯光变幻、音乐搭配、音响效果、软性装饰、餐饮供应、休息座椅、更衣管理、服饰定制等等,不一而足,每一项工作都要不断地来回沟通直到最后拍板,这几天她说的话可以用火车皮来盛装,说话太多的下场就是喉咙胀痛嗓音沙哑,吞再多西瓜霜也没有用。
步话机发出“沙沙”响声时,君莫惜瘫在木条椅上,有气无力地应:“又什么事?”
“阿宝,你在哪儿?”那端的阿灿中气十足,声音又大又响亮,震得君莫惜忙将耳朵移开,“我在后门,你给我端点吃的喝的来吧,我快不行啦。”
说完,君莫惜按下通话结束键,脑子昏沉沉的,好想睡。
脚步声由远而近时,她迷迷糊糊伸出手,叫:“阿灿,水。”
声音停在身边,水却迟迟没有递到手上。
“阿灿?”
本哝一声,不情愿地睁开眼,然后,君莫惜看到,在如洗的月光下,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俯身看着她,嘴角含笑,一脸温柔。
“Uncle?”
以为在做梦的君莫惜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揉一下,再揉一下,待确定眼中的不是幻影后,瞌睡虫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Uncle!”
下一秒,她已一骨碌从条椅上跳起,直接跳进了Uncle怀里。
“哈哈——”莫众纭回搂着怀中的丫头,笑声朗朗,“丫头,几年没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莽撞啊,Uncle真怀念。”
边说,他边将温厚的大掌贴上她的额头,量了温度后,皱起了眉,“有点烧,走,和Uncle进屋。”
环着他的腰,君莫惜撒娇地叹:“Uncle,阿宝好想好想好想你哦,你回来了,真好,真好。”
说这话时,嗓音不由得哽咽。呜,老爸老妈明知她目前过得不如意却仍狠心将她抛在这里去享受什么二人世界,她变得如此无足轻重,叫她怎么不难过。幸好Uncle回来了,Uncle向来重视她胜过重视那头恶魔,所以,Uncle一定会给她力量,让她有勇气撑到最后。
“谁欺负我们家阿宝了吗?我们的‘I’mstrong’小姐何时变脆弱了?”
听到Uncle的调侃,君莫惜不好意思地破涕而笑。
犹记得小时候Uncle教她学英文,Uncle说:“先取一个英文名儿吧,阿宝公主,你想叫什么名字?”
阿宝看看Uncle含笑的眼再看看一脸不屑的莫向与,咬着手指想了半天也没想好什么名儿,于是问:“Un?鄄cle叫什么名儿?”
Uncle答:“MynameisArmstrong。”
当时只学过一些简单单词的君莫惜听到Arm和Strong,不禁皱起可爱的小鼻子,“既然我们拜Uncle为师,Uncle叫ArmStrong,那我就是Strong小姐,你,”她指着莫向与道,“你就是Arm先生。”
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当见到一脸不屑老斜着眼睛看她的莫向与,她总会忍不住围着他唱那首很傻的被她改编过的歌儿,“onelittle,twolittle,threelittleArms;fourlittle,fivelittle,sixlittleStrong……”
而那个家伙对她的示好总是很不以为然,通常打鼻腔里冷哼一声,丢下一句“白痴”就绕道而行。
呵,那时候,她真是爱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啊,而她怎么就那么犯贱,怎么就那么爱蹭到他跟前自求屈辱呢?
“Uncle,你再像小时候一样抱抱我,好不好?”
莫众纭大方地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包裹入怀,“阿宝,在任何时候,Uncle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们的公主有难,Uncle这不就身披铠甲前来营救了吗?接下来,我们的阿宝公主要和Uncle并肩作战,共同夺取最后的胜利,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