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有白莞蓉,我要见她。”
“这……”面对难缠的懿臻,齐冷也觉得辞穷。
埃伯说对了,夫人的确是针对白姑娘而来。唉!
“齐冷,要不你就让我进去,然后速速禀报你们庄主,问他如何处理;要不你就强制将我驱离,反正今天我是非见到莞蓉不可!”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良久之后,齐冷也不得不屈眼在她的坚持之下。
“属下只得遵命了,还请夫人不要为难白姑娘。”
“你以为我是个母夜叉吗?”懿臻忿忿的把挡在前面的齐冷推开,自顾自的走进西苑。
唉!庄主出庄去了,自己又拿夫人没有办法,真是……
埃伯亦步亦趋的跟在懿臻旁边,生怕她又去找自莞蓉的麻烦,万一有了冲突,那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夫人?
懿臻转身怒视着福伯,“你这又是在干嘛?”
“老奴随侍在旁,听候夫人差遣。”
“我们谈的都是女人家的私密事,是女人就跟上来。”
一句话激的福伯呆立在原处,她说的是什么话!
“这、这、这……这哪里还有为人妻子的样子?少庄主实在太大意了,竟给庄里迎进个这样的当家主母,唉!”见识到懿臻的强悍,福伯也只得摇头叹气的离开。
“齐总管,现在怎么办?”第一次看到和气的夫人发脾气,守卫们都茫然的不知所措。
“怎么办?就仔细瞧着,别出楼子了!我这就出庄去禀告庄主。”
“属下遵命!”
※※※
白莞蓉坐在亭子里,看见懿臻走进西苑,开心的走了过来。
“几天没看到嫂子,莞蓉以为你是在生气。”
“怎么会呢!”懿臻热络的牵着她的手。
她的脾气一向来的急、去的快。刚刚在门外的不愉快,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刚好前一阵子身体不舒服,才没来你这串门子。要不然,我天天来、烦死你!”
白莞蓉嫣然一笑,“怎么会呢?嫂子要是肯常来陪我,莞蓉高兴都来不及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没有姐妹,一直就十分羡慕别人有姐妹可以聊聊贴心话。”
“莞蓉也是独生女儿,从小就孤独惯了,没有想过要是有个姐妹会有多好,上回跟嫂子聊过之后,发觉其实有朋友也是挺不错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说:“就不晓得嫂子愿不愿意交莞蓉这个朋友?”
“当然愿意啊!”懿臻高兴的说:“我要是有你这种温柔的个性,我娘一定不会成天训我凡事大刺刺的,不像个女孩儿。”
“我娘也是,她总觉得我太温吞,一点都不像是她的女儿。说起来嫂子的豪爽倒有几分像我娘呢!难怪莞蓉一见到你就觉得亲切。”
两个才相识不久的女孩儿,抛下所有利害关系,天南地北的聊个没完。
懿臻的爽朗健谈冲淡了莞蓉心里的忐忑不安,而善解人意的莞蓉也或多或少的消除了懿臻这阵子以来的落寞。
“你母亲后来在白家药庄过的还幸福吗?”对李子风,懿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两人的本质有些相近。
“其实家母应该算是幸运的,她虽然名为小妾,却净得祖宗老女乃女乃及家父的宠爱。我爹为人耿介,总应付不来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自从娘进门了以后,爹就把白家里里外外所有事情都交给她了。”
“你大娘难道不会介意?”听起来她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大娘心里纵有百般不顾也无可奈何啊!”芜蓉苦笑了一下,“她是爹奉父母之命迎进门的,与爹爹之间毫无感情。她既无权势、又没有跟我们一起住在南阳、唯一稍微胜过我娘的.就只有她白家大夫人的头衔罢了。”
又一个可怜的女子!
“这就是爱情?”就是这份力量,让姨丈和姨娘决定双双背弃娘的吗?
“没错。或许在芸芸众生当中,有些人是生来就无缘接触到感情的甜美的,但是,天地之中既分男女,当然还是要经历过爱情的洗礼,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可是人人都说感情苦,不是吗?”她就觉得相思恼人啊!
“没有暂时的苦处,哪里衬托得出相爱的珍贵呢?”发现白莞蓉眼底的迷蒙,懿臻恍然大悟“哦——你有喜欢的对象了,对不对?”
“没有啦!嫂子休要胡说!”被她识破心事,白莞蓉不禁羞红了脸。
“那你的脸为什么会红透了?”懿臻继续取笑她:“哦——还不老老实实的从头招来!说!他是谁?住在什么地方?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嫂子!”面对懿臻一长串的追问,白莞蓉无措的惊呼,“不要再说啦!”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但是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答案,我绝不离开!”
“好啦!莞蓉说就是了。”白芜蓉手足无措,脸上出现怀着少女的娇羞,“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家住哪里。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恩公当然不会知道莞蓉的心意。”
“恩公?他救过你吗?”
“是的,就在二个月前的初一那天,莞蓉照例前往灵泉庵烧香祈福,因为请师父开示,磋跎了些时问,不料下山途中,竟然遇到两名匪徒,意图……意图……”白莞蓉面有难色的停顿下来。
“劫色?”懿臻索性帮她接下去。
唉!嫂子说话还真是直接。
“然后呢?然后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边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思公出现了,三两下就摆平了那两名匪徒,并且施以严惩。”
“然后呢?你怎么没有留下他的姓名,日后也方便答谢啊!”
“莞蓉也曾问过恩公大名,可是恩公说,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这样啊,难得有这种侠义之士。后来呢?”
“后来思公还护送莞蓉回到家门前才离开的。”
“那你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吗?”懿臻话中颇有责怪之意,“你也实在太不会利用机会了!”
一番话说的白莞蓉面红耳赤,她讷讷的回答:“恩公是个寡言的人,从头到尾只有说过那两句话。就连到了家门口,莞蓉鼓起勇气想请他进门,略尽地主之谊,他都只是摇摇头说:‘时间已晚,不便打扰。’便匆匆离去了。”
“你这么内向,能说得出这些话已经十分难得了,你的恩公实在是个大笨牛。”
“嫂子!”白莞蓉不依的抗议。
“好,我不说总行了吧!只是这人海茫茫,该到哪里去寻找他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当作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你真能想开就好了。”懿臻站起身来,“折腾了一天,我有些累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有空我会常来找你谈天,至于到灵泉庵的事,就先搁下吧!还得从长计议呢!”走到门口,懿臻仍不放弃劝说。
步出西苑,懿臻抬头看着满天星斗,心头突然涌上一丝惆怅。
想飞!好怀念从前独自遨游天际的悠游自在。
如今虽然锦衣玉食,却像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不自由!
她无言叹息,双手轻轻抚上还平坦的小肮。终究是自个儿选择的,无论如何都得勇敢撑下去。
孩子,幸亏还有你陪着妈妈,未来的路总算不会太孤单。
“夜深了,夫人要回房里安歇了吗?”小莲出声打断懿臻的沉思。
“也好,最近总觉得特别容易累。”
主仆二人回到恋懿园,齐逸均已然守在那里。
冷不防的看见他,懿臻十分开心,兴匆匆的就要迎向前去。几天以来的冷战终于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