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接受到的任务是由和平组织提供,既有革命性的突破,又对未来医药界可能带来长足的福祉,所以便毫不犹豫答应了。谁知道慢慢的发现有些不对劲,后来才证实是被有心人士利用,所以我在实验中一直尽可能做些保护措施,同时也想办法离开。”
“博士是离开了,可是计划仍在进行中,那些人不达目的很难罢休。”板本信平直言道。谁料想得到,那群混蛋中竟也有人才,连MT-101也能搞出点祸害的名堂。
杰汀难逃其疚,“我只能说,一起共事的同仁,每人有不同的道德标准,取舍亦有所别。”
板本、风鉴尧根据情报,将对方几起的活动,还有以后可能的恐怖行动解析,忧心忡忡是不能避免的。
“我现在希望探究出当细胞分子遭改变时,如何使其产生免疫抗体。”翟颖将自己的理念说出,接下来的对话便转换为科学研究者问对等的讨论。
杰汀在基因工程以及生化的领域多有成就,所以他的研究路线是往这方面走,而与翟颖在医药的专精则有交集。
唯一的困难是,先前MT-101未成功前人体实验所带来的冲击,社会道德的抨击,若研究进行到某种程度,对象须从动物实际应用在人体时,这试验相信很难会被认同。
如同复制羊,copy染色体的基因遗传,所引起的正反面声浪,所以说,科学的进步,没有不断的改革,经过时间的考验,有时很难去论定利或弊,孰轻孰重?
日夜埋头工作,研究在麦可斯博士的协助下,虽有长足进步,但因为先前的发现成果已被有心人窜用,纵使他原先研究的用意为善,却也无法改变现今造成“活死人”的变数。
隐瞒的最终结果,不过是影响恐怖分子他们控制人的心智,效用一直未达预期罢了,可能因此而迟缓了阴谋的爆发。
不过雷麒上下一致认为,时间只是早晚的问题,一旦那些人失去耐性,或许仍会执意挑起血腥战争,到那时利用“活死人”屠杀的灾难已非预期可想像的。
“现在我要还原已经突变的细胞分子……”翟颖指挥小组成员仔细的配合每一个指令,环环相扣,若其中一个动作失误,整个实验便告失败,失去了精密度。
侦测细胞的仪器起先都如假设的目标进行,可惜在最后完成阶段亮起红灯,那表示接受刺激的细胞开始产生排斥抗体。
“……唉……”失望、难过的诅咒相继而起,翟颖当然也是怅怅然,时间已经将近二个月,始终在最后阶段功亏一篑。
越晚达成使命,那表示浩劫更逼近一步,到时不晓得会牺牲多少人的性命、多少美满的家庭生活。
“急不得,”杰汀拍拍翟颖的肩头,了解她给予自己的压力,“你已经尽力了。”何况实验当出是集合众多菁英,耗费数年光阴才有的成果,岂是仓促间就有办法解开的?!
翟颖勉强点头,心里不断运转失败的因素是什么?
其他人因长期苦撑,实验又未如人意,个个垂头丧气各自休息的休息,填饱肚子的吃饭去。
只有翟颖继续坚持下去,杰汀也陪在一旁给予意见。
偌大的实验室除了冰冷仪器、电脑外,白亮的日光灯下显出两个相依的身影。
“喔呃!人家父女俩科学世家,相依为命唉。”板本逮到风鉴尧斜靠在门边不知道看人家多久了,所以凑热闹的也挤在一边瞧。
风鉴尧懒得搭腔,视线仍胶着在前方。
“别看了啦,亲情为大,何况自己父亲又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获益的不仅是在学识上,翟颖现在心里面当然是只有他啰!”
翟颖初期虽然一直表现得生疏有礼,可是近两个月来的朝夕相处,教学相长,那不可抹灭的亲情自然逐渐加温中。即使“父亲”二字未曾出口,或许有些疙瘩还没完全消失,但是他们父女相处的时间已足够让人受不了了,至少某人就快抓狂……
板本拐了风鉴尧一肘,打趣道:“不是真跟你未来的老丈人吃醋吧?干么呀……”
话来不及说完,风鉴尧回敬一记反手切掌,措手不及被挥中月复部,板本哇哇鬼叫:“不是兄弟……”
坚定的皮鞋踢踏声,回响在清冷的空间,翟颖和杰汀都停下工作,抬头看是何人?
“外面情况如何?”杰汀笑笑,从他们俩人胶着的目光中插入。
“不好,有伤亡,但仍在能控制的范围。”风鉴尧看着翟颖说道,她眼眶平添许多黑圈,憔悴许多……
翟颖简直要被这种炽热的眼光薰得耳根发红,嗫嚅想说什么,因为感觉喉咙怪怪的,终究没开口。
反看风鉴尧,才不管麦可斯博士在一旁,三两步欺近,低头在她耳边轻呵道:“你该休息了,不急这一时。”
“嗯。”答应是答应,可是翟颖仍低头盯着电脑荧幕。
麦可斯博士颇为担心对方的行动危害无辜,和风鉴尧谈了一阵子,心事重重。
“我老骨头了,先回房休息。”杰汀对翟颖疑问的眼神说道,伸伸懒腰,很开明的和风鉴尧眨眼会意。
倒是板本有点含恨抱怨,走进来凑一脚,“待在这里影响研究不好吧?麦可斯博士你不必特意回避,公事为重嘛。”
虽引来风鉴尧冰冷的瞪视,板本装得皮皮的,也没人拿他有办法。
“走吧,我正好有事想请教。”麦可斯博士哈哈大笑,邀请这个足光灯泡一起闪。
不甘愿是不甘愿啦,总还得给人家一点面子,板本吹胡子瞪眼跟着走了。
“对了!最近几天特意留心安全,千万不要离开这栋大楼,尤其是博士以及翟颖。”风鉴尧叮咛道。
走开的背影表示听到了,风鉴尧一低头,翟颖满脸问号等着他回答。
“我相信亚廉·柏朗他们已查出博士隐身雷麒的消息,若是情报没有失误,他背后的恐怖分子应该和法鲁夫·杜耶有关,这个人嗜血为革命必经的手段,勒索、劫机、轰炸城市,无所不用其极。”
“那为什么不主动找他?”
“目前没有证据,恐怕会引起舆论争议。”他揉平她皱起的娥眉,她越不自在,他就偏要引起她的反应。
时间的确等得太久了,就如他处理任何危机一般,凡事都有个限度……
“你愿意承认麦可斯博士了?”
有他在一边扰乱精神,翟颖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做些无需花费脑筋分析的杂务。
思考片刻,翟颖还是没有回答,风鉴尧轻轻说了句话,效力却远比原子弹为剧,在她心湖荡漾汹涌巨浪。
“不管你认不认,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仍只能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忐忑的情怀在长久、刻意的锁牢后,重又射进光芒,倾泄滋润干涸的心田……
她可以抱着期望吗?
翟颖的工作小组遭遇瓶颈,试了任何可能性皆告失败后,几乎全陷入停摆。
于是,申屠奎暂时飞去美国,一来参加学术性研讨,二来搜寻“活死人”资料,据说当地联邦调查局已拘获一名病变者,他可以实地采取样本研究。
至于翟颖呢?自然是因为安全理由,被风鉴尧限制在法国雷麒机构内。
“生闷气?”杰汀·麦可斯噙着笑意问道。
翟颖眉头皱得死紧,吭也没吭。
“其实风先生的用意不过是想维护我们的安全,由申屠先生去,比较没有威胁性。”
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懂,但前不久自己才刚被逼回雷麒,这时难免会有联想作用。